师爷当场惊的下巴差点落地,怎么大人出去了一趟回来竟然也是神神鬼鬼的说辞摆放上来,这岂不是要打脸他自己了,之前仵作说是妖怪所为,而不是人为的时候,大人责罚了他,现在大人要自己承认这的确是怪力乱神了?
他也太难接受这样的转变了,禁不住小声提醒尚书大人,千万注意自己的措辞,可不要因为要附和这个神探,就丢了自己的颜面,这话语要是传出去了,给慈溪太后听见,那该要如何是好?
说不好太后都有可能直接斩了他,也省的外边风言风语的胡乱传递,闹的京都是人心惶惶。
尚书大人却完全当做没听见的样子,还很不耐烦的用手将师爷驱赶到一侧去,他在椅子上坐下之后,便有丫鬟上来奉茶,荣泽先生自然也在他的邀请之下入座,两人都喝了一口茶。
大人抬起眼眸说起了他今天遇上的怪事情,要不是今天这事情,他还难以相信仵作的说辞,看样子鬼神到底是存在的,人啊要有一颗敬畏的心。
“荣泽老弟我说了你可能还不相信,我知道你在西方国家那么长时间,三年了,你从回来之后那种变化是看的出来的,你是个无神论主义者,当然之前我也没接触过这些,甚至于都不明白你说的这个词语到底代表了什么,可我要告诉你,我今天遇上了什么怪事情了。”
衙役被那妖怪吃掉的事情,他到现在都还没斟酌好要和他们家属怎么交代,同去的那些衙役回来之后也是精神萎靡,就像是中了什么毒一样,可尚书大人清楚,这是焦虑,他们畏惧下一次去勘验现场的时候,他们会成为下一个的王五。
荣泽先生原本也不甚好奇这个案子,但自从看到死者的惨状之后,他心底里真的很想抓到这个凶手,凶手是如此惨无人道,不管他是人也好是妖怪也罢了,总之一句话,抓不到这个凶手,他誓不罢休。
“那你且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之前也听到师爷说,你将仵作处罚的事情,全是因为仵作说这并非是人为能造成的结果,你认为怪力乱神完全是在胡说八道,是吗?”
尚书大人的脸上还真是因此感觉到燥热,他心底是羞愧的,当时没听仵作的分析,就这样将人轰出去打了一顿,还想着这几天要是不如意,就将仵作拿出来开刀,直接将仵作从衙门之中撵出去,不要他在此供职。
他陷入了回忆当中,随后徐徐对荣泽等人说道。
“是这样的,我们到了那户受害的农户家中勘验,开了门却发现满屋子的白雾迷蒙完全都看不清楚屋子里的情况,我们一群人都很警惕,饶是如此还是有人被那个会闪动着红眼睛的妖怪给抓了去,就这么被吃的尸骨无存,浓雾散去,满屋子的尸首,惨状简直难以想象,却是唯独不见我那衙役王五的身影。这可能是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了吧,就连衣服也没剩下,想想就感觉很恐怖。”
尚书大人还是第一次说这么长的一段话,他从心底里感觉到那种恐惧,还没从他自己的胸腔中消散出去,他无法面对的是王五的失踪,这家伙到底是被弄到哪里去了,就算是吃了也该留下点什么吧啊,这要怎么跟王五的家里人说?
“闪动着红眼睛的妖怪,可是见到过那妖怪的样子,是不是一只狐妖?”
站在荣泽先生椅子后边的林萧,原本久未出声,听到尚书大人如此描述之后,竟然脱口而出,直接这么问了,闹的荣泽先生有些尴尬,而尚书大人更多的是厌恶伴随着一点好奇,进门就感觉这道士怪诞了,如今竟然冲击了自己和荣泽先生的谈话,简直太失礼。
他也不好伤了荣泽先生的面子,假装和蔼的问道。
“这位是?”
荣泽先生也是脸色一沉回应道。
“于兄你可千万不要介意,这是小弟的书童,刚刚跟随在小弟身边,原本是个方外之人,这不是装束也怪异了些,他说话耿直,有什么都爱问个清楚,回头我回去了,再好好的教教他,要怎么当好一个下人。”
话语说到这样的份上,也就没刑部尚书抱怨的余地,很显然他今天的心情一直处于低谷状态,还没从那种恐惧中摆脱出来,恰好是如此他就没时间跟林萧去计较什么了,反而是对林萧的问话有了一些思索,难道说这道士知道这妖怪的来历,要不然他怎么会张嘴就问自己是不是狐妖呢?
这说不好还真是一个契机。
于是他摆手说道。
“这没什么,荣泽老弟你也太计较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案子,想必这道士也是清楚妖怪的行径,才会冲口而出的,我倒是在庆幸能有方外之人的助力,崂山道士降妖除魔那是出了名的,不清楚这位道长是在何处修炼归来?”
林萧忽然感觉很没面子,他现在法力丧失,法器也找不到了,只有一颗蓝宝石,唯一的作用是保住他的性命,他甚至于连说自己是个道士的资格都没有,还能给人家承当些什么吗?
但林萧也懂,既然是拂小溪,既然她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就不能躲避,只能迎战,不管是迂回前进打游击,还是正面迎敌直接大干一场,他都不能逃。
“贫道是从临港山上修炼归来的,不过前段时间在和大狐妖的战斗中,失去了法力法器也丢失的一干二净,目前只能自保,根本不能给大人提供什么帮助,不过贫道跟着来,看了尸首听了大人的描述,贫道隐隐的感觉到她就是我对付过的大狐妖拂小溪。”
尚书大人恩了一声,显然对于他的身份有些质疑,既然不能给自己提供什么帮助,那就不必要在乎,也没那个必要投资人情了。
他即刻转脸忽视的动作明显表述了他的立场,现在就剩下荣泽先生入他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