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和顾离白,一离开客栈便寻了家农宿,屋主是个嗓子坏了的老妇人,好在心善,手语着表示他们可以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
与此同时,京中王府的主人,好不容易从梦魇中挣脱。
男人的锦色贴身衣物上已经被大片汗湿,额头之上的冷汗已经成股流下。
夏天。男人梦里重复出现的名字一直在他脑海中回响。
“糟了。”他口中暗道,脑中再次流转下刚才感应到的信息,眼中闪过懊恼之色。
“白然。”应声而落的,是骁王的黑衣贴身护卫。
男子揭开身上的被子,快步走到外室的书桌前,执笔刷刷写下几行字,塞进信封。
“把这个,想方设法的送到国师或者炎王府言笑手里,要快!”
白然领命,飞身而去,身形消匿于黑夜之中。
夜深,星空盈布点点。
言笑刚要入眠,突然鼻尖嗅到一丝异样,停住要换衣的手,脚步寻迹而去。
“吱呀”一声推开窗子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的响亮。
然后――
言笑后退一步,默默关上了窗子,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走向床边。
在快要走到的时候却又脚尖一转,出了门来到旁边的屋门前,“乓乓”把顾离白的门敲响。
“言小姐,主子已经睡了。”开门的,正是把二人带离客栈的人,带着獠牙青铜面具,看不清神色如何,不过态度起码是恭敬的。
“我不找他。”言笑无视了逐客的意思,“我找你。”
最后,在言笑的示意下,墨非翻过她的屋子,把倒在她窗户外头的血人给搬了过来。
“言小姐,把她放在哪?”墨非一板一眼的问,没有半分对手中人的同情。
言笑挑眉,看着那血人没有害怕,反倒是眼中嫌弃之色丝毫不遮掩,“放你屋里去,你今晚和顾离白住一起,还有,顺带着你给她包扎下吧。”
言笑站在原地,看着墨非带着那人走开,顾离白的门又突然打开。
“怎么了,还没睡?”顾离白睡眼惺忪,最近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身体愈发的沉重,乏累的紧。
言笑自然也发现了他的这种异常,皱着眉,“你没事吧?”
“没事,可能最近车马周顿,这身子不适应。”顾离白面上无所谓道。
言笑才不信这个,“还身子不适应,你当自己大姑娘不成?”
顾离白只看着言笑发笑,他要怎么说?说出来异常之处岂不是会惹得她放心不下,还是查明了再说才是上策。
想着,又扯回了刚才的事情,“方才你叫墨非有事?”
言笑看着墨非那边已经关上的门,掩在黑夜中的神色莫名。
“我办了件不知是好是坏的事。”她如是道。
这件不知好坏的事,笼统来说就是,言笑救了女主。说的细致一些,便是言笑差人去后窗底下救了逃命身受重伤的女主。
至于为何不知好坏……
“你怕跟女主扯上关系?”顾离白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哈欠,晃了下脑袋换来了几丝清醒。
这副模样落得言笑眼中,她心中更是疑惑丛生,“倒也不是,你若是累的厉害就回去休息。”
待从此地回到京中,定要找来御医给他好好瞧瞧。
“我没事。”顾离白强撑精神,继续说:“依我看,救了雨自灵,权且当做送她的一场情分,将来若是她想对炎王府下手还会顾及到你今日的救命之恩,也不失为是件好事。”
“我晓得。”言笑点头,“但是雨自灵这人心性多疑,就怕这救命之恩还不若没有交道。”
末了无所谓的一摊手,“罢了,反正都救了,无论何事,权且当做走一步看一步算了。”
说起这雨自灵,二人唯有一个疑惑点,就是她为何突然出现在此地,还身负重伤差一点儿就到了要死翘翘的地步,剧情里可是对于此事没有半分提及。
夜并没有因此而平静,后半夜的时候,这小小农宿又迎来了另外一堆要投宿的外来者。
老妇人抖着手,委婉的表示自己的小院子已经住满了,实在无法再接纳其他人。
可是来人说自己长途赶路实在是精疲力竭,眼下急需个歇脚的地方,有一个屋子能够坐一坐也是可以的。
老妇人心善,看来者的确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心生不忍,遂敲响了言笑的屋门,询问是否可以让她去跟顾离白说说,让他的侍卫腾出来一间屋子。
老妇人不知道言笑救了女主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墨非早就被她赶到了顾离白的屋子里去,可是老妇人开了口,言笑也不好意思拒绝。
遂让墨非把人挪到了自己的屋子,顺便开了门窗散散血腥味和药材气,才去通知老妇人屋子腾出来了的事。
关了门,言笑看着只有一张床的房间,实在是瞬间就没了困意,和女主同睡一张床?不好意思,她没有这个兴趣。
索性就坐在凳子上,靠着桌子托腮阖目养神。
另外的屋子里,夜色里刚来的行路人一行三人,扎着双环髻的丫头正在整理床铺,桌边坐着的绝色少女轻蹙眉头,鼻尖动了一动。
少年走到窗边关上窗户,看到少女的小动作并没有说什么,只叮嘱了句那丫头:“守好夜。”
少女看见少年走向床边的脚步,眼中有一瞬间的犹豫,下一刻就要开口:“这里只有一张床。”
“嗯。”少年发出一个气音,转身坐在上边回头看她,语气恶劣的说:“这一路上你还没适应吗,我的童养媳?”
少女脸色薄红,似怒似嗔,娇态喜人,却还是嘴硬,道:“于理不合。”
还有鼻尖总是萦绕着一股血腥气,让她总是觉得非常不舒服。
少年却不为所动,自顾自合衣躺下,闭着眼口中说到:“随你,床就这一张,睡不睡,你自己的事。”
“欧阳勐!”被他态度惹恼的少女拍桌而起,咬牙恨恨道:“睡就睡!”
夏天跺着脚走到床边,大喇喇的直接从他身上翻到了里边,身子一滚面对着墙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