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宅内。
那日林云笙未归,第二天却只派亲卫带着厚礼,前来感谢收留之恩,并告知林云笙已经自立宅院,便不在苏宅打扰。韩冬遵照主子吩咐,言辞诚恳,态度谦逊,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自那日起,苏允儿就再未见过林云笙,整日闷闷不乐,就呆在屋子里,也不出去。
苏父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女儿郁郁寡欢,怎么劝说都听不进去,不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阿兰,照顾好小姐,想办法带她出去走走,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苏父看着正端着糕点走来的阿兰,吩咐道。
“是,老爷,我知道了”阿兰微微点头。
“嗯,去给小姐送去吧,让她多吃点”苏父看着托盘里刚做好的核桃酥,摆了摆手,示意阿兰赶紧去吧。
随后,苏父,左手微微提起衣服下摆,快步走出府门,走到门口,看着坐在石墩上打瞌睡的小厮,伸手在小厮脑袋上拍了一下,把他打醒。
“醒了没!”
阿福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醒了,醒了”阿福捂着脑袋回答,“老爷,您要去哪?”
“去城东的小医馆”苏父吩咐到,然后上了马车。
阿福连忙走上前替苏父挑帘子,然后架着马车朝城东驶去。
“老爷,您哪不舒服,我直接去把刘大夫请来就行了,您怎么还要亲自去?”阿福架着马车,嘴里还不闲着。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回头去找李管家,让他多给你安排些工作,省得你一天到晚游手好闲。”马车中传出苏父的声音。
阿福一听,赶紧闭嘴,专心驾驶。这个阿福原本是个乞丐,脑子好使,苏父看他可怜便留了下来,做一些看大门,驾马车的活计。
很快,便到了刘曦的小医馆,说是医馆,就是一间用破木板搭的房间,一天也见不着几个人来看诊。
苏父下了马车,抬脚走进去,阿福不喜欢这满屋子的药味,就自己随便找了个地呆着。
走进房门,只见刘曦正一脸喜色的摆弄着一个小瓷瓶,看苏父来了,便小心的把那小瓷瓶放到一个匣子里,才开口问到:“你怎么来了?”
苏父看着刘曦的动作,生出一丝疑虑,不过也没多作留意,说明来意,“我打听到火莲的下落了,就在李昊泽的宝库中”
“你是怎么知道的,消息可靠吗?”刘曦听了之后,快步走到苏父面前,面色凝重的问到。
“绝对可靠,因公主和国师要大婚,李昊泽命人打开自己的宝库,挑选嫁妆,发现里面竟然藏有火连!”苏父一脸确定的说。
“好的,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不要管了”刘曦点点头,冲苏父说。然后走到书桌前,拿起纸笔,写了些什么,打开一旁的笼子,抓出一只白色信鸽,将纸条塞进小竹筒,扔出窗子。
又想起什么事来,从架子上取下一只小瓷瓶,递给苏父,“这是林云笙的解药,我给配置出来了,你给他送去吧,一个月快到了,我估计应该快要发作了。”
苏父接过小瓷瓶,小心的放到袖子里去,便告辞离开了。
苏父离开之后,刘曦平静的脸上逐渐露出笑意,就只差罗兰草,和红叶花了,随后,又钻到一堆草药里面去了。
火莲,生长在极寒之地的一座名叫火山的地方,一半是火一样的红,一半挂满了冰霜,几百年才长出一株,而且花期只有几天,如果在这几天内没有及时采摘,便会瞬间枯萎,融到地下。火莲附近还有神兽守护,所以得来极其不易。
寻找了这么久,没想到皇宫内就有一株!
苏父回到家之后,伸手摸出瓷瓶,吩咐人给林云笙送去。
随后又想到苏允儿,沉思良久。
抬步走到苏允儿的院子,发现她不在,看到院子里有丫头正在浇花,便问到,“你们小姐去哪了?”
小丫头听到苏父问话,在院子里环视一圈,发现就只有自己,便唯唯诺诺的走上前去回话:“回苏老爷话,小姐和阿兰一起出去了,说是到街市上逛逛。”
苏父听到女儿愿意出去,心里很是高兴,挥退了丫头,就走出了院子。
另一边,林云笙拿着装解药的小瓷瓶,坐在椅子上,盯着小瓷瓶,他没有服用,唤来韩冬,“你把这个给玥素,让她看看有没有问题。”林云笙把药连同小瓷瓶一起递给韩冬。
韩冬上前接过,不由疑惑,“主子担心这药有问题?”
“我不是担心药有问题,我是怀疑那个人”林云笙的声音沉沉传来。
“那主子为何不让玥素直接去查”
林云笙看了韩冬一眼,“打草会惊蛇”
“是”韩冬恍然大悟,不再发问,转身离去。
林云笙又打开锦盒,拿出画像,看着画中之人不复以前的执念,眼神冰冷,坚定。想起这人,想起这人的种种,心中不知翻腾出什么滋味。
听到门外李安乐的脚步声,林云笙把画放回去,收拾好思绪,李安乐便推门进来了。
只见李安乐一身粉色衣裙,更显娇嫩,却似乎少了一丝什么。
“林云笙,晚饭好了,先用饭吧。”李安乐走到林云笙身旁,抽出他手中的书本,声音柔柔的说到。
林云笙反手握住李安乐的手,站起身来,两人便一起朝饭厅走去。
血染阁内。
龙碧溪,拿着一壶酒,寻了一处高地,随意躺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霁云看着信上的内容,不喜不悲,随手便放到烛火上燃了。看着纸张被火吞噬,最后变成灰烬,面色阴冷,眼中射出寒光。
随后似乎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扯动嘴角,勾出一个邪魅的笑。
走到龙碧溪房门前,敲了敲门,里面灯火亮着,却是没人应,嘴里喊着,“我直接进来了啊”,把门推开,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被子整齐的堆在床上。
南霁云仔细打量起屋子,摆设简单,没有多余的东西,嗯,这倒符合她的风格,随后一撇,只见窗台上放着一盆花,曼珠沙华,人们更为熟悉的是它另一个名字,彼岸花。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这种花在潜移默化中代表了某种孤独,无望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