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木宝等到水如烟离开自己的房间后,愤懑地一屁股坐在了床榻上。
未穿越过来之前,秦木宝最看不起的男人就是动手打女人的男人,更何况还是打自己的老婆,家暴了。穿越过来之后,因为知道古代一向会有些男尊女卑的倾向,所以秦木宝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家暴这个行为,秦木宝仍然是难以忍受。
秦木宝越想越气愤,忍不住用力地捶了下床:“岂有此理,这个赌坊的老板实在是令人作呕。”
奈何水如烟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现在齐瑞暂时还得待在赌坊养伤,水如烟也只能跟着待在赌坊,看着齐瑞的伤势,自己也没办法将水如烟带走。
秦木宝在心中默默懊恼着,眼下却也无可奈何。她走到桌子前,桌子上放置着水如烟派人送来的笔墨纸砚。秦木宝提起笔,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一篇书信,遣人送给春儿。
秦木宝待在房间中坐立难安,总觉得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感。
宫里头,春儿一天没见着秦木宝的身影,焦急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见到秦木宝的来信,心中的担子丝毫没有落地,反而更加担心起秦木宝的安危起来。急忙招来了几个心腹侍卫,偷偷摸摸地跑出宫去,准备把秦木宝接回宫来。
日暮时分,春儿带着侍卫前往赌坊。
水如烟坐在自己的房间中,对着桌子上蜡烛摇曳的烛火发着呆,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房间中安静得可怕。
水如烟的贴身丫鬟菊芹敲了敲门,随后疾步走了进来,附在水如烟的耳边,小声说道:“姑娘,我看见有几个人往我们赌坊这过来了,看他们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是普通老百姓,菊芹我估摸着怕是来接秦木宝那个女人回去的。”
“什么?”水如烟闻言惊讶地转过了头,脸上满满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可能?我不是让秦木宝写信告诉宫中的人明日即会回去,他们现在怎会来接秦木宝?”
水如烟站起身子,一边在房中来回踱步,一边口中念念有词:这该如何是好,我千算万算竟然没算到宫中的人会现在来接秦木宝,这下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菊芹听到水如烟在窃窃私语,却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忍不住开口问道:“姑娘你在说什么?”
水如烟停下了脚步,仔细思考一番,蓦地眼睛一亮,招手将菊芹唤至自己身边,细声低估了一番。菊芹连连点头称是,对着水如烟弯了弯身子,连忙退了出去,一路小跑离开了。
看着菊芹离开了房间,水如烟又坐了回去,如坐针毡地又站起了身子,往秦木宝的房间走去。
秦木宝侧卧在床榻上,百无聊赖。打了个呵欠,秦木宝单手支撑着头,用手指在床单上画圈圈。穿越过来之后,若是繁忙之时也就罢了,一旦空闲下来的时候,没有了现代社会的手机、电脑、电视,秦木宝当真还是很不习惯。为了防止追杀她的黑衣人还在附近搜捕她,秦木宝现在也没办法出门,只得待在这四方小房间里,闷得令人发慌。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秦木宝不由打了个激灵,直起身,脆生生地喊了一句:“进来。”
水如烟应声推开门走了进来。
秦木宝见是水如烟,不禁皱了皱眉,唯恐水如烟又遭受了她丈夫的毒打,急忙下床,关切地问道:“你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水如烟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想来告诉你一声,似乎宫里有人来接你了。”
“咦?”秦木宝奇怪地咦了一声,“宫里来人了?既然如此,不如让他们把齐瑞也一起带上吧。”
顿了顿,秦木宝看了一眼水如烟,熟稔地握住水如烟的手:“不如你跟着我一起回宫吧,省的你待在这赌坊还要惨遭你丈夫毒手。”
水如烟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大夫吩咐过了,齐瑞不宜多加走动,即便宫中的人带着车马来接你,且不说尊卑有别,齐瑞不适宜与你共乘一车。就是他另坐一车,他的伤势严重,也不适合路上颠簸。恐怕齐瑞只能等到伤势大好方可离开这赌坊了。既然如此,我又怎么能跟随你去皇宫呢?”
秦木宝点了点头,水如烟刚刚所说的话确实也如她自己想的那般,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水如烟待在秦木宝的屋子中,一直等到春儿前来。
春儿推开秦木宝的房门,咋咋呼呼地跑了进来,拉起秦木宝的手高高举过头顶,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秦木宝的全身:“小姐,你没事吧,可有受伤啊?小姐你真的是,害得春儿担心死了。春儿看到了你的信,唯恐你有何损伤,连宫中的心腹太医都带来了,快让他给小姐你瞧一瞧。”
秦木宝被春儿拉着转了好几个圈儿,转得头晕目眩,好不容易才摆脱春儿的掌控。看见春儿这幅焦急的样子,秦木宝又好气又好笑:“我没事,毫发无损。只是,齐瑞为了保护我身受重伤,现在仍然昏迷不醒。让太医去给齐瑞诊治下吧。”
见秦木宝没有受伤,春儿长舒一口气,但听见齐瑞受了重伤,她依旧担心地紧锁眉头。
水如烟适时地咳嗽了两三声,春儿这才发现房间中还有另外一人,急忙禁了声,冲水如烟行了个礼。
水如烟摆了摆手,对着秦木宝说道:“你先回宫吧,有侍卫来接你也安全一些。至于齐瑞,暂时留他在这赌坊,待他身体恢复再回宫去。”
春儿拉着秦木宝的手:“这位姑娘说得有道理,小姐我们快些回宫去吧。”
秦木宝略微思考,欣然应允。
在水如烟的带领下,秦木宝由春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走出了赌坊。
秦木宝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尖,偷偷摸摸地想把自己的手从春儿的双手中抽出来,哭笑不得地说道:“春……春儿,你就不用这样搀扶着我了吧,我又没有受伤。”
春儿不管不顾地又重新将秦木宝的手拉回自己怀中,振振有词道:“小姐,您可千万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再多借春儿几个胆也不够给您吓的。”
见到春儿这般坚持,秦木宝讪讪地笑着,索性也就由得春儿的性子去了。
走出赌坊,秦木宝四下张望了一番,没有见到门口有什么轿子的踪影。春儿仿佛猜到了她的心思似的,带着一丝炫耀的语气说道:“小姐是在找轿子吗?春儿知道此次小姐是偷溜出宫的,想必也不愿意大张旗鼓地回宫去,所以也没有吩咐抬着轿子来接您。”
秦木宝赞许地看着春儿,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
秦木宝扭过头去看了眼一直站在自己身边默不作声的水如烟,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以为她仍然在为丈夫打她的事情而烦恼。秦木宝长叹了一口气,对水如烟说道:“你也别太过忧愁了,等到齐瑞伤势有了起色,你便同他一起回宫来吧。”
听到此话,水如烟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向秦木宝,张开嘴,动了动嘴唇,还未来得及说出什么。眼神无意之间一瞥,瞬间脸色一变,话到嘴边都变成了一声尖叫:“小心!”
电光火石之际,水如烟猛地将秦木宝一拉,自己转了个身,挡在了秦木宝的面前,身形一晃,伴随着血肉被刺穿的声音,一把剑没入了水如烟的胸口。
面对这突入齐来的变故,秦木宝毫无防备,愣住了。直到以身挡刀的水如烟那温热的鲜血溅到自己的脸上,秦木宝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指尖一股子的黏腻感,鼻子前仿佛还萦绕着一股鲜血特有的腥甜味道。秦木宝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扶住了即将要倒下的水如烟,高声叫喊着:“来人!快来人!”
顿时,春儿带来的侍卫们将行刺之人团团围住。
行刺之人见自己逃脱无望,冷笑一声,带着一脸的坚决,举剑自刎,倒地而亡。
秦木宝急促地对着春儿喊道:“快!喊太医来!喊太医来啊!”见春儿跑去找太医了,秦木宝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的裙摆处扯下一块布料来,学着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样子,用力地捂着水如烟的伤口,不让鲜血喷涌而出。
见到太医匆匆赶来后,秦木宝一边捂着水如烟的伤口,一边稍稍往旁边挪了挪,给太医留出诊治的位置。
太医仔细诊断后,对着秦木宝拱了拱手:“这位姑娘福大命大,虽然伤口位置凶险,但是好歹没有性命之忧。若是这一剑再往旁边偏个两三分,只怕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可奈何了。”
“那就好,你好好诊治。我一定要她活过来。”秦木宝松了一口气。
街角不起眼处,欧阳迦夜目光冷峻,默默地目睹了这一切。许久,他勾起嘴角:水如烟,真是好一招苦肉计,看来这次可以取得秦木宝的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