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儿正和贺梓伊试着明日要穿的嫁衣,门外侍卫道了句驸马要见公主,两女对视一眼,贺梓伊朝外扬了扬下巴,意思你去吧。
苏玉儿走出帐外,看着贺梓生直笑:“明日就成亲了,今日还过来做什么?”
贺梓生左右看了看,将苏玉儿拉倒了一旁,低声说道:“芙蕖,我想娶你,更想马上就娶你!”
苏玉儿娇颜一扭,拍了他的胸膛一下,嗔道:“油嘴滑舌!”
“可我明日,没法娶你。”贺梓生将苏玉儿的手按在胸前,两眼直直地望进苏玉儿灵光闪烁的眸子,一脸歉疚。
苏玉儿听后,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颤抖着声音问道:“为什么?你后悔了?!”
贺梓生狠命摇头,将挣扎着要离开的苏玉儿抱进怀里,赶忙解释道:“我没有后悔!你哥哥决定参与立储之争,为了他,我要趁这个机会回到京都帮他铺平路。”
贺梓生将苏玉儿的小脸捧了起来,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心痛不已:“玉儿,我们既然有婚约,就不怕无法在一起,我保证,等到事情结束,我们立即成亲,好不好?”
苏玉儿终究是没有落下泪来,她想起贺梓伊说过,落泪解决不了问题,便慢慢推开贺梓生,点了点头,道:“那时候你将我护在身后,自己挨了那一刀,从那时候起,我就没想过再跟你分开。男儿当顶天立地,做大丈夫,你为我哥哥铺路,我又怎能怨你?只是……”
苏玉儿突然紧紧抱住贺梓生,小脸闷在贺梓生的胸前,说道:“我只是,害怕你再有什么意外,我会再也见不到你。”
贺梓生拍了拍她的肩膀,眸中神色无比坚定,沉声回道:“我是当朝芙蕖公主的夫婿,没有你的允许,我连死都不可以,何况离开你?”
此处没什么人经过,但是不远处的侍卫或者侍女还是会忍不住看过来,虽听不见他们说了些什么,但不难看出两人并不快活。
人们都对皇家秘辛好奇,可又有谁知道,许多平常人家轻易就可以得到的东西,在他们这里,却是比登天还难。
贺梓生将苏玉儿送回帐篷,朝贺梓伊点了点头,道:“梓伊,照顾好芙蕖,我——”
贺梓伊抬手止住他要往下说的话,回头看着他,说道:“苏公子方才过来了一趟,都告诉我了。你且安心去吧,玉儿不止是未过门的嫂子,还是我贺梓伊最好的朋友。”
贺梓生点点头,终于笑了:“新婚快乐。”
贺梓伊点点头,回道:“事情结束,我为你们操持婚礼。”
苏玉儿了贺梓生两人想看一眼,而后纷纷点头道:“好。”
贺梓生终是走了,帐篷的帘子落下的那一刻,苏玉儿的眼泪也随之落下,贺梓伊走上前,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道:“玉儿,好样的。”
苏玉儿无声地哭着,两手紧紧攥着本来明日要穿的嫁衣,眼泪宛如决堤的天河之水。
第二日,苏白一身红衣,骑着高头大马奔驰而来,墨染的头发在风中飞扬,精致俊朗的容颜离贺梓伊越来越近。
她紧紧地盯着苏白,原本空旷而浩荡的天地从此变得模糊,只剩那个骑马而来,要娶她的儿郎。
苏白坐在马上,望着那个站在帐篷前等着他的姑娘,素来凛冽的脸上,此刻荡漾着温柔神色。
铁血柔情,十里红妆。
或许他们的婚礼并不如京都里的一样传统规矩,可是对于此刻的两人来说,这样却更美好。
贺家二老站在贺梓伊身后,贺之北将盖头交到了贺梓伊的手上,说道:“女子出嫁还是要有个盖头才好,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二哥保证妹夫会喜欢。”
贺梓伊笑笑,将盖头接过。
苏玉儿上前,抱了抱贺梓伊,本来有些暗淡的眸子突然一亮,对贺梓伊小声道:“再抱你的时候,恐怕就不是现在的你了。”而后朝贺梓伊挤挤眼,退到了旁边。
想起那时候教规矩的嬷嬷说过的话,再由苏玉儿这么一提,贺梓伊的脸登时红了起来,对苏玉儿笑了笑,用口型回道:“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此时苏白也走到了近前,勒马停下,翻身而下,上前将拉住贺梓伊的手,朝贺家二老双双跪下:“岳父岳母在上,我上官白瑾,愿为贺梓伊倾尽一生,让她平安喜乐。”
贺梓伊看了看他,而后也地下头来,说道:“爹、娘,这是女儿梓伊,愿意嫁做人妇的儿郎。”
贺齐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贺母则将两人搀了起来,说道:“不求你们相敬如宾,但求你们相濡以沫。”
苏白点点头,拜别之后,将贺梓伊抱上马背,梓伊也上了马,两人朝不远处的皇帝和皇后俯首,而后苏白调转马头,一个呼哨见便带着贺梓伊奔向他的营帐。
一路上,贺梓伊趴在他的胸前,两人的心贴的无比得紧,她问道:“苏公子,你高兴么?”
苏白低头看了看她:“为什么不?”
“那你怎么都不笑?”贺梓伊伸手描绘着他的唇形,心里暗道早就想这么干了,只不过是一直没机会。
苏白突然停下,望着侧坐在自己身前的贺梓伊,仔仔细细地看着,似是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能娶得这样一个美人,我心欢喜。”说着,慢慢露出一个笑容。
贺梓伊望着他弯起的眉眼,觉得尽管此处是冰天雪地,也被他这一笑驱散了严寒,她的世界,只剩他了。
广袤的草原上,白雪覆盖着万物。在远离营帐的地方,一对璧人共乘一骑,站在矮矮的山丘上,依偎着,看着远方。
天地浩大,人从来都是渺小的存在,因为爱,他们无所谓畏惧,他们惺惺相惜。
苏玉儿靠在皇后的肩上,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想,慢慢舒了口气。
皇后的心中被欣慰填满,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说道:“若你和你哥哥一起成亲,恐怕为娘却是有些受不了的,这样也好。”
苏玉儿当即甜甜一笑,回道:“芙蕖比哥哥孝顺,一直都是这样的!”
晚上,皇帝皇后坐在上位,众人围着篝火谈笑风生,喝酒吃肉。直到月入玉盘行到中央,帐篷外的众人才渐渐散去。
贺梓伊望着有些陌生的帐篷,一点点地扫视着眼前的一切,如梦似幻。
回想着刚刚回到京都的那天第一次见到苏白,到后来两人朝夕相处的三个多月,或许对苏白来说,两人早已相识已久,可对贺梓伊来说,他们之间的记忆却仅有这么多。
不过,有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红烛摇映,炉火晃动。苏白有些微醺地回到帐篷,一眼便看见蒙着盖头的贺梓伊:“在草原成亲,从哪弄来的盖头?”
盖头下的贺梓伊不语。
苏白缓步走上前来,慢慢揭起来盖头。
他的目光随着盖头的揭起而一寸寸地向上探索着贺梓伊的容颜:精致小巧的下巴,宛如红樱的嘴唇,玲珑挺直的秀鼻,那双似是黑白珠玉镶嵌而成的双目,光洁美好的额头,还有一头宛如坠墨的青丝,一一显现在的眼前。
顺着他的手,贺梓伊的眼神也渐渐落在了他的脸上,当看到他眼中流露出的惊艳之色,心中暗道二哥还真不是骗人的。
“真美。”苏白将盖头放在一边,拉着贺梓伊的手在她身边坐下。
贺梓伊长长睫毛扇动片刻,小小地嗯了一声,而后抬眼看他,问道:“喜欢么?”
苏白用额头抵着她的,启唇道:“我从未想过,你会亲口问我这句话。”
贺梓伊挑眉看他。
“不过,答案早就在我心里了——”苏白摇了摇头,道:“不喜欢。”
看着她有一瞬间迷茫的眼神,苏白这才收起脸上的肃穆,用眼神一寸寸地描绘着贺梓伊的眉眼,接着道:“因为,那是爱。”
贺梓伊提到胸口的心顿时跌了回去,又气又恼地捶了他一拳,呸了一声,道:“人前正经得想个道学,人后恁不要面皮!”
苏白握住她的手,亲了亲,回道:“母后曾对我说,在妻子面前还要一本正经的男人,一定有问题。”
说着,苏白将贺梓伊胸前的斗篷系带抽开,一件件地褪去她的衣裳,气息终是乱了。
贺梓伊白皙的皮肤在火红的嫁衣下映衬得莹润而妖艳,微微散乱的发丝荡在若隐若现的酥胸之前,平添了一缕魅惑。
望着苏白颜色渐渐加深的眼眸,贺梓伊虽有些害羞,却觉得无比骄傲,这个面目如冰、心硬如铁的男儿,在她贺梓伊的面前,跟每个新婚男子一样,对他的新娘爱不释手。
“虽然长夜漫漫,但再这么浪费下去,恐怕就要天亮了。”苏白抬起贺梓伊的脸,吻着她的唇,最后只从嘴角吐出两个字:“娘子。”
贺梓伊终于呵呵一笑,回手抱住了苏白的脖子,任由他将自己横抱到了床上。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