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梓生虽是被打的一方,倒并未生气,只是问她:“我就算是十恶不赦,又关你什么事?”
“我!我……我就是看不过去,我替梓伊姐心疼,不行么!”小姑娘被他问得一愣,随后小母鸡一般挺胸叉腰,气哼哼地回道。
随后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人群外的人,气焰又一下子灭了不少,心说自己刚才的话那人应是没听见……吧?
“三哥,你还是走吧,再闹下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到底不好看。”贺梓伊拉回苏玉儿,不再看贺梓生。
最后贺梓生还是走了。贺梓伊叫来霍小二取来些银钱,交给仪仗队的领头,说道:“兄弟们一路辛苦了,这是我贺家的一点心意,还请师傅万万要收下,请兄弟们吃点酒。”
那大师傅笑着推辞,却被贺梓伊挡了回去:“我哥哥中了第,不论高低都是喜事,还请师傅准我讨个喜庆。”
那领队嘿嘿一笑,将银子收下,回道:“贺小姐莫要过谦,你哥哥可是朝中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皇上更是有意将公主许给他。能有幸送三少爷回府,是我等的荣幸!小姐贵人多事,我等就不多叨扰,就此告辞了。”
贺梓伊不由得想到刚刚苏玉儿说得话,心中不禁有些纳闷她是怎么知道贺梓生得了状元的,然后也朝领队抱了抱拳,“告辞。”
人群散去,苏白却没有离开,秦管家不知主子的想法,所以不敢善做主张地上前跟贺梓伊打招呼。
贺梓伊望着自家的牌匾,从未觉得隆昌镖局四个字竟如此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而她身后,苏白则是正在望着她。
霍小二提着扫帚正准备叫贺梓伊进门,抬眼便看见坐在马上的二人:“少镖头,你看!”说着,伸手指向二人的方向。
贺梓伊不解,回头便看到都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苏白和秦管家,见两人站在一处,又联想当初是在从验货回来的路上遇见过那贵公子,眨眼便明白这二人的主仆关系。
几日不见,苏白还是那副高傲冷漠的混蛋贵公子德行。
贺梓伊心情本就不好,现在更是看见个添堵的,索性理都不理,转身便进了门,临了还吩咐霍小二把门关好。
秦管家目瞪口呆地看着贺家大门缓缓合上,直到严严实实地传来落锁的声响。
“主、主子,您就这样被拒之门外了?她好歹也请您进去坐坐呀!”秦管家扭头,一脸难以置信。
苏白扯动缰绳,调转马头,道:“如果你是她,现在可愿意见旁人?”
秦管家咂咂嘴,点头同意:“嗯,家里仨哥哥都不顶事,是听让人难过的。”再回神,他家主子已经骑着马溜溜达达走远了,赶忙追上前去。
贺家大宅里,气氛依旧低糜。
苏玉儿见贺梓伊神色暗淡地回来了,也发觉自己刚才表现的有点过了,扎着脑袋凑到她跟前,小声道:“梓伊姐,我刚刚不该动手打你哥哥的。”
半晌后也不见贺梓伊有反应,于是扬起笑脸,大声道:“你替他打回来吧,我绝没二话!”
光洁的小脸儿微微扬起,看似毫不在意,但紧闭的双眼和皱紧的眉头还是出卖了她的紧张,贺梓伊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三哥一向脾气好,而且很讲道理,他知你是心疼我,不会与你计较的。”
“那你呢?”苏玉儿追着她上前:“我今日丢了贺家和你哥哥的脸,你都不生气么?”
不知怎的,贺梓伊想起在门外看到的苏白,于是道:“贺家靠信义立足,颜面……早就快被我丢光了,你还能丢什么呢?相比某些人,喜欢呆在一边看尽人家的笑话,那才是真可恶!”
苏玉儿以为她说的是看热闹的街坊,想想是挺讨厌的,于是应和道:“没错,那种人都该拖去打板子!”
按着贺梓伊以往的经验,她爹的没个十天半月根本不可能消下去,反正还有娘陪着他,经过大哥和二哥的事情,三哥这次也就是个时间的事儿,该习惯了。
与其在家里看爹娘绷着脸,还不如先出去避一避,早点押镖也好早点把这桩事了解,贺梓伊打心眼儿里巴不得跟那苏白再也不用来往。
“掌柜的!”贺梓伊叫住正往外走的大掌柜,问道:“这么着急上哪去?”
大掌柜左右看了看,而后凑上前来,压低了声音道:“我去打点兄弟们装车,咱们提前上路。”
贺梓伊不由呆了一呆,掌柜的,你可是我腹中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