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翘了翘嘴角,仰倒在地上,虽然耳边好像感觉比刚才还热闹了,但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黎阳叫醒我的时候,队伍已经整装完毕。天上有了蒙蒙的天光,我知道他们故意让我多睡了一会儿,虽然想教训他们一下“时不我待”,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确实不是做领导的材料。
不过在车上黎阳让我再睡一会儿的时候,我还是借题发挥,骂了整车人一通。
黎阳明白我烦虑的心情,没有多说话,和其他人一样老老实实的听着我骂。并保证在之后的行程中,休息的时候一定第一个把我叫醒。
一路如常地清障,在实在无法通过的地方,设置绕路的方向标示牌,以及岔路的距离等信息。倒没什么大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烦躁和忧虑却越来越莫名的强烈起来。
直到又遇到一个百只左右的尸群袭击,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不寻常,绝对不寻常!我们来的时候如果已经有丧尸大规模迁徙的痕迹的话,就算车子开得再快,也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更何况我们当时由于对路况不熟,只会比现在慢而不可能比现在快。
找到合适的宿营地休息的时候,我和老徐,还有队伍里其他三四个会摆弄老式发报机的人,对着那个发报机弄了整整两三个小时。他们一直在跟我说,也许是对方还没有进入通讯范围,所以不可能有什么反应。但我却坚持让他们试完了每一种办法,直到最后还是没有音信才死了心。
噢,不对,心没死,只是没办法了。
尽管老徐和黎阳劝了我很大一会儿,但第三个晚上,我仍然是在大脑被炙烤的感觉中度过的。
以前就有过很多次证明,我心里想的事,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我记得这种情况好像还有个什么人将其总结出了一条什么定律。
……
我没有心力再去责怪黎阳他们没有按计划时间叫醒我。路上我又打开那个装有卫星电话的盒子,换着角度尝试起来--这两天我几乎一直尝试,但听筒除了沙沙声和偶尔的电流声之外,再没有其它的动静。离开了地面辅助设备的支持,和对卫星的准确操控,这种电话就是这样的,黎阳给我解释了无数次,但我还是忍不住用力把它摔回了盒子里。
不到五十公里的路程里,又碰上了两个百人级别的丧尸群。虽然黎阳一直说她的“战衣”能源储备还十分充足,让我不要太担心。但我怎么可能放心得了--不是对她,而是对宋林他们。
由于没有想象到清理强度会这么大,连续遇上数量这么多的尸群,再加上当时为了轻装速行,我们并没有带着过量多少的弹药。黎阳的“战衣”之所以还有足够的能源,也是因为在队伍火力的支持下,她没有动用杀伤力太大,消耗也巨大的激光武器。所以我们的弹药至少已经消耗了三分之一以上。
如果再不能迅速的和宋林他们接上头,不用说他们,连我们自己都很有可能变得岌岌可危。虽然我还有两管血液,但一来使用时间非常短,二来又有间隔限制。真要是碰上什么不敢想象的庞大尸群的话,我们这二百来人,给那些畜生塞牙缝都不够。
雨,不适时的下了起来,还下得很大,就像天河里水,一瞬间全都浇到了地上。
乌云就像是一块巨大而无边无际的黑铁块,遮住了太阳,让所有光芒都几乎消失殆尽。我火到了极致,上半身伸出窗外不停指着天上咒骂着。士兵们见过我“发火”的样子,除了黎阳的劝慰以外,没有其他人敢来搭茬……
雨真的太大了,仔细留意了一下,从我出生到现在就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雨,只要稍微抬手在眼前遮一下,瞬间就会有一道小瀑布从手掌边缘冲下来。
天色就像是看不见太阳时的黄昏,甚至是夜晚,只剩下那么一点点微光让我还能看清自己的手指。本来就残破的路段,再加上泥泞和极度湿滑,路,更难走了。
脑子里的事还没想得清楚,我们的其中两辆车就斜刺地冲向路旁,狠狠地撞在了两棵颇粗壮的树上。
这里刚好过了一座短桥。车队赶紧停住,所有人都下车朝出事的车辆冲了过去。还好,除了两个驾驶员和一个副驾上坐的人,额头有轻微的撞伤之外,其他人倒没什么大事。
老徐忽然叫喊着,让所有人迅速撤回柏油路中间去。他来不及解释原因,但我相信听他的没错。赶紧招呼着人互相又拖又拽地撤出了车祸现场。
“哗啦”一声山崩般的巨响,伴随着地面有感觉的抖动。就在我们全员回到路中央的同时,出事的两辆车子,被无数翻滚的泥土席卷着,随着那些被连根拔起的大叔,一起往我们身后桥下的沟渠里滚去。
泥石流,这种事情以前在我的家乡倒常见,但没见过声势这么惊人的。桥下的小河几乎眨眼间就被阻断,说得难听一点,就像个巨人蹲在沟边拉肚子一样,泥石堆的顶尖很快就超出了沟渠上方的边缘。
幸亏老徐经验丰富,反应也够快,否则现在那条小河里,就多了一个埋着两百人的墓葬了。
“怎么办??”我用全部力气大声地向老徐问到。天地间只有雷鸣和雨水的冲刷声,喊出去的声音,好像瞬间就会被淹没在雨水里。
老徐朝所有人用力地招着手,示意大家尽可能的集中过来,声嘶力竭地说到:“现在不能开车啦!!!太危险!!!车子放在路上没事!!!我们现在步行往前走!!!先找个地方躲雨!!!等雨小了再说!!!!”
大家互相看着点了点头,我站在最前面一挥手喊了声:“走吧!!”所有人都跟着一起顶着风雨往前面走去。
路边经过了好几个固定山体而浇筑出来的水泥洞,有的还很大,不知道以前是作什么用的。但大家都被刚刚的泥石流给吓怕了,不敢躲到这种洞里去避雨。
也不知道这样艰难的走了多久,前方远处忽然隐隐的出现了几幢连续的大楼影子。天色太暗了,加上雨水的冲刷根本看不清楚。我们只能的商议了一下,决定还是过去看看。
强烈的雨水,让我们的眼睛丧失了原本的距离感,那些楼影看上去好像不远,但实际上,我们一直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到近前。不过让人颇感欣慰的是,楼影越来越多,高矮大小都有,至少让我们知道那不是幻觉。
那是一个不算小的城镇,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走到距离我们最近的后面带着场心的一排平房屋檐下,大家总算是缓了一口气。我踩到了一条长方形的合金竖牌,让开脚打起火,低头仔细一看--老叶县同林汽修厂。
我大喊这招呼老徐和黎阳过来,一起看了看那块招牌,又看了看用来计算时间的手表。在比老徐预计的时间,迟了整整十七个小时,也就是几乎一天之后,我们总算成功的抵达老叶县城。
“砰砰!”两声枪响从队伍尾巴上传来,我们前面的人迅速举起枪口往后面包了过去。走近一看,我们的人没事,地上躺着一只脑袋炸开,四肢还在抽搐的丧尸。我抬头一看周围,这只丧尸大概是从平房后面绕出来的。
这样暴露在外面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光线又暗,这个县城里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丧尸。我大声和老徐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找一个干燥并且相对安全的地方休整一下。
最好的选择,自然就是那些看上去还算坚固的楼房了。我尽量在每一堆人中都交代了一句“小心”,队伍分成四拨,有人朝前有人面向后方,高度警戒着朝离我们最近的一幢大楼移动过去。
这应该是以前一个什么服务性企业的办公大楼,一楼是一个宽大的服务大厅。走进大厅的时候,连我在内不少人都吁了口气。
放松是放松了,但决不能松懈。我让黎阳和柏白带着一部分在大厅里生火并整理装备。我和老徐则分别带了一队人到一楼的周边和二楼以上进行侦查。
还算幸运,除了遇到几只残留的丧尸外,大楼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
看着滴水的衣裤上,被火焰烘烤而“嗤嗤”冒起的白烟,我这个强迫症心里别提有多爽了。看到黎阳那个女人都不害羞,脱得只剩下里衬和短裤在烤衣服,这些大男人就更是直接脱得只穿着内裤。
黎阳的容貌身材让男人们都看呆了,不过她曾经展现出来的“凶猛”,让这些男人也仅仅是只敢意淫一下而已。别说他们了,事实上,我又何尝不是在在她同意的前提下,才敢“猥琐”欲为……
基本上都干透了,重新穿上衣服吃了点东西之后,大家的精神头才算真正好了一些。大部分人还在继续整理检查这枪械和可用的装备,我则赶紧招呼着老徐,再次打开了发报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