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鎏舫羞愤欲死，幸好灯光太暗，看不清季鎏舫脸上的红晕；他一把坐起来，掀开蹇慕澄乱动的手。

蹇慕澄被逗得哈哈大笑，她收回手，手上还残留这对方肌肤的热度，“季先生，看来孙医生的法子果然不错，胃不疼了？”

冷不防转移话题，季鎏舫感觉了下身子，似乎没有哪里不顺畅。只是抿着唇不说话，这女人真是太放肆了。

“好了，我要休息了。”季鎏舫冷冷道。

蹇慕澄嘴角的笑抑制不住，原来季先生这么纯情啊，真是想不到！蹇慕澄点点头，“好好好，那季先生晚安。”

“嗯！”季鎏舫缩回被子里，背朝蹇慕澄。

蹇慕澄心里笑开了花，带上门，洗了手，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的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季鎏舫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今日难得有太阳，虽然感受不到几分温度，看着灿烂的阳光心情自然晴朗。季鎏舫幽幽转醒，身上的病痛去了大半，懒洋洋的没什么力气，精神却是不错。

醒来没一会儿，便觉得胃里空空，拉开窗帘，刺眼的眼光铺天盖地而来，他眯了眯眼睛，终于想起了什么。

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半了。季鎏舫打开房门，走到客房，打开门，果然里面整整齐齐，空无一人。

下了楼，餐桌上贴着一张便利贴，“季先生，冰糖雪梨在锅里热着，还有早餐，记得吃哦！”

季鎏舫一把扯过来，勾了勾嘴角，那是他不曾意识到的喜悦表情。季鎏舫打开小锅，果然里面蒸着个冰糖雪梨。被掏的半空的雪梨带着黄色的皮子，白色的果肉，冰糖融化在果肉里，全是香甜的味道。

季鎏舫表情柔下来，轻轻端起里面的小盅，小心的态度比拿着上亿的合同。

边上的锅里温着米粥和牛奶馒头，还有煎蛋等几样简单的早点，季鎏舫看得眼里全是柔情。

季鎏舫吃饭吃到一半，接到易净桥的电话，“开门，我在外面。”

季鎏舫无奈的开门，“浪费话费。”

易净桥一身白色的长款羽绒服，弄了个时尚的发型，衬得脸越加白皙。进门脱了外套，鼻子吸了一口气，“好香啊！哪儿请的钟点工啊，做饭技术不错啊！”

季鎏舫翘起的嘴角压下来，也懒得解释，慢吞吞坐回餐桌上继续早餐。

易净桥扫了眼桌子上的东西，伸出手。手指被季鎏舫打开，“不要欺负病号。”

“你吃这么多？”易净桥一样样数过去，“想被撑死啊！”

季鎏舫不满的瞪他一眼。易净桥讪讪坐下，趁着季鎏舫不注意偷偷拿了个牛奶馒头，真是又香又软，“哎呀，这得多早起来弄啊，老季，你哪儿请的这么尽心的厨子。”

季鎏舫吃饭的嘴挺了半拍再继续，“什么？”

“这个东西啊，一看就是现做的，你瞧瞧这个冰糖雪梨，还有这牛奶馒头，不花时间是做不出来的，”易净桥朝季鎏舫挤挤眼睛，“介绍给兄弟一下啊？”

季鎏舫忽的觉得嘴里的东西有些发苦，吐出去又舍不得，吃了又难以承受。

“怎么一副沉思的样子，”易净桥吃完一个，又去拿了一个，真香。这才教训起老友来，“老季，你说你自己也不注意些，病成这样，真是活该。”

季鎏舫不理他，表情还很严肃，眼睛却是自顾自的说着，“你这样不行啊， 我说还是和老爷子说，在老宅找个人来照顾你一下，你看，生病了，除了医生就是我来了。”

季鎏舫不屑，等你来，花都谢了。

冬天的阳光像是和人捉迷藏的调皮孩子，不到两个小时，就不知躲到了何处，晒太阳的大爷大妈们也打道回府。

一处画廊里，两个女人相对而坐，各自面前放着一杯散发着浓厚香味的咖啡。

“昨晚没睡好？”女人一边看手上的稿纸，一边问。

蹇慕澄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眼底下是浓浓的黑眼圈，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还好，冉小姐给我出了个难题，只是不知道我解决的怎么样？”

冉怡迎自动理解成了这是因为改动稿纸的缘故，宽慰道，“身体最重要，我这里的事儿可以延几天的，毕竟是自己人。”

“冉小姐真是善解人意，要是老板知道了，肯定说我们招待不周。”蹇慕澄又喝了口咖啡，觉得精神好了些，“冉小姐，您看下还有哪里需要改动吗？”

画廊里安静的很，冬天人们的艺术细胞似乎都在冬眠，办公室只有暖气的发动机声，蹇慕澄余光盯着冉怡迎的表情，看到她一皱眉，心知不好。

果然，冉怡迎指着客厅的布局，“慕澄，我还是觉得两种风格不搭，可我又实在喜欢新添置的东西，要不把客厅的风格换一下。”

你这可是大工程，“冉小姐，这样改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工了啊！”

“没关系，反正也年关了，今年先设计好图纸，开年装修就是。”冉怡迎没有一开始的急切。

蹇慕澄真是搞不懂冉怡迎的想法，说对方是故意为难她，偏偏态度极好，在一些方面也算得上毫不计较，可要说不为难，说好的设计稿却一改再改，甚至推翻了以前的风格。只是，她能怎么办，除了接受还是接受，“那就多谢冉小姐体谅了。”蹇慕澄想到冉怡迎的身份，不免多想了一层，难道是邹阳生对自己的考验？

从冉怡迎的画廊出来，已经十二点过了，蹇慕澄连忙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对面很快接通，蹇慕澄换上笑脸，“季先生，午饭我早上买做不到了放在冰箱的，你能自己热一下吗？”

蹇慕澄感觉到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话，“嗯。”

哎，这么冷淡啊，难道昨晚的气还没消？“季先生今天好些了吗？”蹇慕澄一边走路一边说话，余光还要寻找填饱肚子的地方。

“好多了。”

“那我晚上再过来？”蹇慕澄试探问。

“嗯！”

“那好，”季鎏舫高兴的眯起眼睛，“那我吃饭去了啊！”说完就挂了电话，进了一家餐馆。

另一面，季鎏舫愣愣看着手机界面，失笑。

正在热饭菜的易净桥回头，正对上季鎏舫温和笑容，被吓得张开嘴，调侃，“老季，什么事儿笑得这么开心？”

开心吗？好像是的。季鎏舫钻进厨房看了一眼，嫌弃道，“你看看你热的菜，简直是糟蹋别人的手艺。”

易净桥被人否定，不客气道，“你说你请的什么钟点工，到饭点儿了居然不来给你做饭。哎，老季，你真可怜，病号还吃剩饭剩菜。”

这是剩饭剩菜吗？明明是别人起一大早特意给他弄的。季鎏舫没闲心解释，这种甜自己知道就好了。不过，今天晚上要过来么？季鎏舫想了想，给王锋发了个短信。

易净桥陪了季鎏舫一天，下午四五点有事儿走了。六点半，王锋准时出现在季鎏舫家门口，手上提了两个袋子，“季先生，这是你要的衣服。”

“嗯！”季鎏舫亲手接过。

王锋站在门口，很想进屋瞧一瞧，他知道不该问，看季鎏舫心情不错，忍不住问了句，“季先生，这是给蹇小姐的？”

“嗯！”以为只能得到个冷厉眼神的王锋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里冒着火花，哎呀，季先生居然也会给女人买衣服？虽然是让人代买，不过，买睡衣什么的，真是太羞人了。幸好他猜对了，哎呀，季先生，你一定会很喜欢我选的款式的。

“季先生您好好休息，公司这几天一切正常。”

“嗯，有事儿打电话。”季鎏舫说哇关门送客。

王锋嘴角噙着笑，一路脑补，在小区门口遇到脑补对象时，脸上诡异的笑怎么都遮不住。

“王助理？给季先生送文件啊！”

文件？“差不多，蹇小姐回来了啊！”王锋熟稔的打着招呼。

“……”

两人闲聊了几句，蹇慕澄总觉得今天这位全能助理眼神和诡异，却没多想，很快把这事儿抛之脑后。

她手上挎着包，提着菜，敲响房门。

门很快打开，像是主人就站在门口似得。

门开，蹇慕澄第一眼放在季鎏舫身上，上下扫了一遍，“季先生今天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呢。”

“嗯！”季鎏舫淡淡应了一句，他今天穿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头发蓬松的顺着，比之昨天，气色好了不少，那种淡淡的脆弱感反而更清晰了。

“今天孙医生来过了吗？”蹇慕澄问的顺嘴。

“已经来过了。”季鎏舫也答得顺嘴。

“他有没有说什么？”蹇慕澄问这话时去了厨房，久久没听到回答，以为季鎏舫没听见，回头准备再问一遍，看到季鎏舫靠在厨房门边，幽深的眼睛盯着自己。

蹇慕澄心里发毛，听到季鎏舫嘴唇动了动，然后说，“没说什么。”

“哦！”蹇慕澄做了个大大的嘴型，不说话了。

季鎏舫眉头皱起来，你怎么就不继续问了呢？你不是很关心我的吗？季鎏舫站在门口等了半天，不见蹇慕澄搭理自己，又是郁闷又是烦躁这种陌生的情绪，踩着鞋去了客厅。

蹇慕澄瞄了一眼离开的季鎏舫，掏出手机，点开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