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蹇慕澄匆匆跑出去看了眼时间，一个小时，差不多了。关了火，让米粥闷一会儿，凉拌的热菜也已经完成，“孙医生要不要一起吃点儿？”
“不了，季先生晚上没吃东西，先给他垫垫肚子吧，我明天再来。”孙琦一边往外走，指了指茶几，一边道，“这是药，记得饭后让季先生吃了。要是他肚子不舒服，用热水给季先生揉一揉。”
“嗯！”蹇慕澄点头。孙琦提上医药箱，蹇慕澄送她出门，总觉得这动作有些别扭，怎么那么像女主人送医生？不不不，这是错觉.
季鎏舫是个讲究的人，卧室这个用来睡觉的地方绝对不会拿来吃饭。蹇慕澄很想扶一扶走路都晃悠的人，偏偏装着一副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蹇慕澄看得都心累。
不顾季鎏舫黑沉的脸色，蹇慕澄扶起季鎏舫一只手臂，感觉到对方僵硬迟缓的动作，蹇慕澄出言不逊道，“季先生，在家里就不能放松些吗？你现在是病人，能不能有点儿病人的样子。”
季鎏舫搭在蹇慕澄肩膀上的手没什么力气，推不开人，又听到蹇慕澄的埋汰，心里不高兴，脚也不动了。那种脆弱的一面展示在外人面前，让他很难受。
“季先生，我又不是外人，你不都说了我们是朋友吗？”蹇慕澄哪里不知道季鎏舫的自尊心，一直以强者自尊的人，怎么能让人见到如此颓废的模样。“季先生，你这样不累吗？”这一刻，蹇慕澄才明白了季先生也不过是个寻常人，会生病、会憔悴。
季鎏舫抿着嘴，感觉到右手臂上脖子的温度，心里流过一丝暖流，被人搀扶的姿势虽然有些狼狈，但这温度恰到好处，脚一步一步下楼，像一条没有终点的楼梯。蹇慕澄也不怕他，病着的季鎏舫不过是个纸老虎。季鎏舫胃病家高烧，身子软绵绵的，硬撑着到了餐厅，蹇慕澄见他穿着件睡衣，虽然屋里热气开的足，还是给他找了外套披在后面。
又去了厨房把饭菜端上桌，安静的空间里只有碗筷触碰的清脆声，季鎏舫直挺挺的坐着，手撑在桌子上，眼睛随着蹇慕澄的动作而转移。
三个清淡的热拌菜，味道清新，酸爽可口，米粥熬出了一层白色的粥油，大米被煮的稀烂，米香味浓郁。本没什么胃口的季鎏舫一口热粥，一口凉菜下去，像是打开了一道开关，饥饿的神经不断向大脑发送进食的指令。
季鎏舫喝了两碗粥，流失的力气渐渐回笼，准备再盛第三碗时，碗被蹇慕澄夺取，“季先生，晚上不易笑话，少吃点儿。”
季鎏舫黑色的瞳孔盯着蹇慕澄，慢慢的放下筷子。不知道是不是蹇慕澄的错觉，总觉得面无表情的季鎏舫感觉很可怜。
季鎏舫有了力气后，果断拒绝了蹇慕澄的搀扶。蹇慕澄收拾了碗筷厨房，拿着孙琦留下的药研究了会儿，接了热水上楼。
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传来闷闷的鼻音，蹇慕澄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拧开门把手。季鎏舫卧室的灯明亮的刺眼，蹇慕澄顺手关了大灯，开了壁灯，光一下子暗下来，暖色的光显得如梦似幻。
“季先生，吃药了。”大床中间，微微凸起一条，蹇慕澄走近，把水杯搁在床头柜。
季鎏舫闭上的眼慢慢睁开，脸色憔悴，没有了平常的精神头，显得郁郁寡欢。他看了眼蹇慕澄，双手撑着床面，坐起来。
一举一动分外乖巧，接过蹇慕澄递过来的药，拿过水杯，一一吞下。要不是看季鎏舫是个病号，蹇慕澄非得吐槽两句，真是乖巧的不像话。果然生病的季先生最可爱了。
季鎏舫吃了药，也没睡下，靠在床背上，视线跟随蹇慕澄。蹇慕澄反倒不适应这样的沉默，“季先生，你好些了吗？”
季鎏舫点点头。
“季先生， 可否让我借宿一晚啊？”蹇慕澄问。
季鎏舫皱眉，“不，回去。”他说话的声音很沙哑，嗓子像是被砂石磨砺过似得，说起话来很是费力。
蹇慕澄有些心疼，“季先生，明天我给你炖点儿冰糖雪梨汤。”
谁要吃那甜不拉几的东西，看在你特意为我弄的份上勉强答应你好了，“嗯！”季鎏舫点点头，移开目光。
“那季先生，今天我就不走了啊？不然来不及，明天我还要上班呢。”
季鎏舫脑袋一转，恨恨的看着蹇慕澄，这是被设计了？就会耍些小聪明，算了，不和你计较，季鎏舫别扭的说了声，“嗯！”
蹇慕澄目的达成，笑嘻嘻的端着杯子下楼了。她对客房很熟悉，自行洗漱完毕，和季鎏舫道了晚安，便躺下了。
空调开着热风，暖洋洋的，不一会儿蹇慕澄就陷入了睡梦中。
睡到半夜，蹇慕澄忽的惊醒，她睁开眼，身下是柔软的床，身上是暖和的被子，看着黑黢黢的空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揉揉睁不开的眼睛，不放心的起来，穿上鞋子，轻轻走到季鎏舫门前，耳朵凑上去，音乐听到什么声音，她不放心的敲敲门，里面的动静反而消失了。
蹇慕澄皱眉，一下子拧开把手，卧室里那盏壁灯亮着，柔和的光打在男人蜷缩的身子上，越发显得难受。
“季先生，你怎么了？”蹇慕澄三两步冲到床前，季鎏舫整个身子半坐着，能看到那只消失在被窝里的手最后的流向，应该是按着肚子，他脸上露出隐忍的疼痛表情，蹇慕澄被惊住了。
“出去。”季鎏舫怒吼一声，肚子半夜疼的厉害。
蹇慕澄才不在乎季鎏舫现在的反应，想起孙琦的嘱咐，她离得更近了，能看到季鎏舫皱着的眉头。
“季先生，是胃部疼么？”
“滚开！”女人离得太近的脸让他感觉危险，像是被人脱光了衣衫，赤裸裸的展示在别人面前。
蹇慕澄瘪瘪嘴，瞪了季鎏舫一眼，真的就转身走了，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季鎏舫松了一口气，按着叫暄的部位，看着紧闭的房门，隐隐又有些失望，你怎么就走了呢，没看到我很不舒服吗？
已经好一些的肚子更加疼了，季鎏舫缩回被窝里，努力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心里却更加难受了。
忽的，外面白色的光线透进来，幽暗的卧室一下子明亮不少，季鎏舫迟缓的坐起来，看到蹇慕澄端着一个水盆，盆里的水冒着热气。他迟钝的问，“你干什么？”
“孙医生说胃疼揉揉就好了。”冬日里大半夜起来，虽然开着空调，离开被子的蹇慕澄身上温度下降的厉害，特别是手。
在季鎏舫幽深的目光中，蹇慕澄把手放进热水里烫了一会儿，等到双手发红，拧干帕子擦了手，上调了温度，站在季鎏舫床边。
“季先生，来！”
来，来什么？季鎏舫双手握成拳躺在被子里，一脸淡定道，“不用了，我已经好了。”
“季先生，你又不是曹操，学什么忌讳成医。”蹇慕澄仔细看了看季鎏舫的表情，像是发现新大陆似得，嘴角上弯，笑道，“季先生，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想想这个可能性还真有，蹇慕澄思维散发，弯下腰，在季鎏舫身上倒影下一片阴影，“季先生，放心啦，我绝对不会吃你豆腐的，我真的只是给你揉揉肚子啦！”
季鎏舫不说话，只是脸色阴沉的吓人。
想不到还有这种恶趣味的蹇慕澄骤然伸手，掀开季鎏舫的被子。季鎏舫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猛然的爆发力使出，使劲逮住了被子。
蹇慕澄本以为轻而易举，触不及防之下被季鎏舫拉的跌倒在床边，双手只来得及抱住个东西。嗯，软软的，暖暖的，蹇慕澄从被子里抬头，顺着自己的手往上看，自己双手环住的是季先生的腰。
被滚烫的双手按住，季鎏舫心漏跳了一拍，蹇慕澄趁时机正好，掀开季鎏舫的睡衣，在胃部慢慢揉开。季鎏舫本想发脾气，却被舒缓许多的疼痛舒服的住了嘴。
“想不到你还有这嗜好。”季鎏舫不服气的瞪了蹇慕澄一眼，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真是……不过，好舒服。
“对啊，我也觉得，这好心没好报的嗜好的确要不得。”蹇慕澄似真似假的自嘲一句。
季鎏舫心里不是滋味，渐渐的，皮肤的温度和对方手上的温度融为一体，他能感觉到对方手掌在自己肌肤上游走的痕迹和力道，很少被女人触碰身子的季鎏舫脸色发红。
手下的肌肉既有弹性，能感觉到肌理的纹路，蹇慕澄忍不住重重按了两下，笑得很猥琐，“想不到季先生身材这么好，哎呀，这触感，真是不错。”
长这么大，从来没被调戏过的季鎏舫风中凌乱了，蹇慕澄的表情和动作结合，季鎏舫觉得自己明明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像被非礼了。
季鎏舫拒绝的一侧身，蹇慕澄手一滑，正好碰到季鎏舫的腰肢，更为流畅有力的线条，蹇慕澄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不知是不是肌理太过光滑，手感太过良好，蹇慕澄手上的动作越加放肆，“季先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