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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4 重伤之后

2017-11-25发布 5018字

那边墨乔正在和本善和尚打斗的同时,她已经注意到了这边二人的形势。正好在那一瞬间,墨乔看到了一个石子打到了南宫行的手腕上,把南宫行的这一铁骨扇给打了下去,而张九年眼疾手快,已经一刀砍出,伤了南宫行。虽然受伤不重,可是南宫行已经落败了。

墨乔心里欢喜,正要一鼓作气,把本善和尚也给打败,忽然脑海里闪过了一个身影,是方小楼的影子。她知道方小楼会使这种射出石子的手法,瞬间和方小楼各种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只愣在那里,心里五味杂陈。而本善和尚哪里知道这些啊?他忽然见这个钳法甚是厉害的女子停下了手,也不出招,甚是惊讶,也愣了一愣,可是随即他就大叫一声,飞出一掌朝墨乔头上打去。墨乔现在脑中一片空白,她哪里想得到躲啊。这时张九年本来要再补上一刀,结果了南宫行的性命,看到墨乔遇险,哪里还顾得上这个啊,全力往前面一扑,挥刀要砍向本善和尚,去救墨乔。那本善和尚虽然看上去勇猛至极,可是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立刻就缩回手臂,躲过了张九年的这一砍。

张九年不知道墨乔怎么回事儿了,可是也必须得先打败本善和尚再说,只见他刚刚落到地上,还未站稳又是一刀飞出,如闪电一般。本善和尚却早有预防,只把身子往后一仰,便又躲了过去。这一招若是张九年身上没受伤,刚刚一落地就能够再纵身而起,那时候一刀的速度更快,也能找到更合适的位置去出招。那时候想必本善和尚一定躲不过去,喉咙恐怕就被割断了。可是这时张九年虽然因为受伤出招寻常,可是他这一招正好实招变虚招,然后拼尽全力飞出一脚踢向本善和尚的小腿上。

这一脚张九年是用尽全力的,可是因为受伤,张九年的一脚却没有多大力气,那本善和尚不过就是叫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却没有大碍。而张九年可就撑不住了,这一下才是把他体内这时候紧紧握着的一口真气释放了出来,立刻他就支撑不住了,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倒在了地上。墨乔本来还脑子一片空白,心里也是一片茫然,这时候见到张九年喷出的鲜血,才恍然惊醒,惊呼了一声,立刻扑到张九年身旁,看他的伤势。只见张九年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嘴角还都是鲜血。墨乔哭道:“九哥哥,你……你怎么了?”张九年说不出话,只是指着身后的本善和尚。墨乔这才知道原来本善和尚还没有受伤,这时候要想救张九年,必须把本善和尚解决掉才是。

只见她猛的起身,又拿起了那把黑玉无刃钳,那本善和尚这时已经看到了地上受伤躺着的南宫行,得先救主,已经奔到了南宫行旁边,叫道:“公子,你伤势怎么样?”

墨乔对付本善和尚本来就没有什么信心,这时候见他只顾着救主,而且这时候张九年性命垂危,墨乔自然不会丢下他,还哪里会去找本善和尚啊?她抱住张九年,哭道:“九哥哥,你……你没事儿吧。”张九年这时候才勉强吐出了字,道:“你……我不行了,你……你快逃……快走。”墨乔心中悲苦无比,哭道:“走……走我带你走。”说着就要扶起来去背张九年,可是她费了好大劲才把张九年扶了起来,哪里有力气去背啊?”

她忽然想到了自己带来的马儿,忙叫着让马过来。那马儿是他从徽州医馆里牵过来的,也通灵性,便急忙奔了过来。这时,忽见那本善和尚大叫一声,道:“你们两个胆敢逃走。”说着便挥拳头去打那马儿,幸好那马躲得快,没被打中,否则一拳岂不是就打死了它?接着那本善和尚便奔过来要攻击墨乔。墨乔急忙拿出兵刃过去接招。瞬间,二人又拆起招来。这时墨乔瞥眼看去,那南宫行不过是腹部被划伤,虽然不轻,可并无生命大碍,于是灵机一动,知道南宫行哪里舍得伤了自己性命呢,只需让南宫行叫出来让本善和尚别伤了自己,事情便好办了。

于是和本善和尚拆了没几下,便漏了破绽,想被这家伙轻轻地挨一掌。那本善和尚见墨乔肩上有破绽露出,大喜不已,一掌飞出,墨乔用黑玉无刃钳去打他腹部,他另一只手便去接招,那飞来的一掌功力便很小了。打到墨乔肩膀上时候虽然疼一些,可是并无大碍。可是墨乔却趁此大叫一声,声音痛苦无比,看样子是受了重伤。本善和尚也纳闷啊,心想怎么这么轻轻地一掌有如此力道?

可是那边躺着的南宫行一听到墨乔这样的痛苦叫声,简直如同刀子割在心里一样,忍着疼痛叫道:“和尚,擒住她可是别伤了她。”那本善和尚一片茫然,叫道:“公子,这是为何啊?”南宫行知道和这种人解释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明白的,于是只说道:“你若伤了她性命瞧我饶不饶你。”那本善和尚大惑不已,可是他又知道南宫行的手腕,于是便往后大跃一步,站在那里不动。南宫行急了,叫道:“我叫你擒住她但是别伤了她性命。嗯,也不能重伤了她。”自从第一次见面,墨乔早已经是南宫行心尖上的人了,想起来她的一颦一笑,一个噘嘴,一个翻脸都心中欢喜无比,哪里会让人伤了墨乔的性命呢?别说性命,就是脸蛋也绝不能伤,身上有点儿小伤内伤还可以,绝不能有什么大的刀伤剑伤,破坏了墨乔的身子。

这时候本善和尚知道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于是又一掌飞出,去打墨乔。墨乔拿着兵刃去接招,过了几招,墨乔已经发现了本善和尚这时候的出掌出拳已经少了七八分功力了,这显然是本善和尚有所顾忌,可是也不知道该控制到什么地方,于是便这样出招。

而墨乔却欢喜了,诛氏钳法又一招招地使出来,十余招一过,本善和尚已经手忙脚乱了,他见势不妙,也只得多了几分出招的力道。墨乔也觉得能控制得住,可是要想一时半会儿伤了他,却也是不可能的。忽然墨乔脑中灵光一闪,为何不重新那样,让本善和尚以为自己受伤了,正在他疏忽之际,一个偷袭岂不干净?

想罢她便又重新出招,她知道本善和尚脑袋总是转不过弯,于是往前虚晃两招便往后撤步,漏了一个大破绽。可是这虽然是大破绽,不过墨乔却要有戒心,因此就算敌人打上来,自己也不会怎么受伤的。那本善和尚果然飞出一脚,踢向墨乔的胸腹部。墨乔已经在他出腿时往后撤了,正好那一脚打在她肚子上,可是不过是踢中了皮肉,根本没有大碍。然而墨乔却登时低下了头,惨叫一声。那本善和尚大吃一惊,暗道糟糕,心想她居然这么痛苦,岂不是要受重伤了?

况且这么片刻时间,他哪里想的了那么多?只是奔到了墨乔面前,去看墨乔伤势。这也真够滑稽的,刚才还是性命相对的过招,这时候反倒看起来像是两个师兄妹在练剑一样,师妹受了伤,师兄急忙过来查看。墨乔甚至都觉得可笑,没想到这个本善和尚脑子也太不好使了。就是因为南宫行的一句话,他就可以糊涂至此。

那本善和尚奔到墨乔跟前之际,南宫行已经发现了事情的变数,叫了一声,还未说出话,墨乔一无刃钳捅出,打到了本善和尚的腹部。那本善和尚大叫一声,往后倒去。墨乔记着自己当时放了飞天蜈蚣和南丛蛇仙的生路,而导致的后果,至今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于是一个箭步冲过去,趁着本善和尚躺在地上挣扎,还未回过神至极,一钳子砸到他的头上。只听得头骨碎裂,那本善和尚自然是一命呜呼。墨乔看着地上的南宫行,心里就生气。她最受不了南宫行对自己的那种眼神和说话时候的腔调了。虽然这时候他受伤在地,根本不能威胁到自己,并且他也罪不至死,可是也想冲过去解决了他的性命。

这时候张九年已经看到了墨乔的意图,忙惊呼了一声。墨乔心里最牵挂的还是张九年,急忙奔过去去看张九年。张九年又吐了一口血,有气无力说道:“别……别杀他。”墨乔看到张九年又吐了血,心里早就软了下来,又听他这样说,怎么可能去违拗张九年的意思呢?于是掏出手绢给他擦着血,柔声道:“九哥哥,走,咱们走。”然后把马儿呼叫过来,那马儿也懂事儿,这时候往地上一跪,墨乔拼尽全力把张九年扶了起来,又很吃力地把张九年扶到了马背上。

她重伤之后内力大损,甚至比寻常的女子身子还弱,再加上刚才和本善和尚打了那么久,已经体力不支了,这才如此费劲。张九年上马之后,她也上马坐在张九年后面,扶住他往前面赶去。

这时候张九年呼吸微弱,必须赶快到达一个僻静地方疗伤。墨乔本想回徽州,可是医馆里现在怎么还能呆人呢?哪里九口人被杀,最大的怀疑凶手正是张九年,他哪里能安心养伤,再者徽州城里已经传遍了这事儿,官府会过去查办,江湖里肯定也有不少人会来,哪里能安静住的了人?这时墨乔已经想到了他们今日所呆的那个小小的浅浅的山洞。那里人迹罕至,环境雅致。山洞虽小,却可遮风挡雨。

她赶着马往回路跑,看着怀里呼吸衰微的张九年,墨乔的心里却去刀割一样。她实在不敢想象张九年要是死了自己会怎么样。一个男人,为自己不知道奉献了多少,这份恩情,墨乔永生难报。她一只手紧紧抓住张九年的手,轻轻在他耳边说道:“九哥哥,你还能支撑得住吗?你且再撑一阵子,我……我……乔儿带你回去。”“九哥哥,九哥哥,我知道你不会有事儿的。你那么坚强,就像是钢铁铸的一样,这时候怎么会死呢?”“九哥哥……九哥哥……”说着说着,墨乔已经泣不成声了。

她怀里的张九年虽然眼睛紧闭,可是墨乔感受到他的呼吸还是有的,虽然很长时间才会吐出一点点儿的气息。墨乔真希望他能够再咳嗽一声啊,或者是再发出点儿声音啊。可是张九年就是没什么声音发出。

墨乔慢慢地加快了马的速度,希望快点儿停下来好再看看,可是也不敢纵马奔腾。她本就没力气,若是马跑开了,她自己也不一定能做的住,哪里能抱的住张九年呢?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天越黑,墨乔越害怕,她仍然不住地在张九年耳边呼唤,她举起袖子擦了擦泪水,笑了笑。说道:“九哥哥,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嗯……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忘的。记得那时候,我总是以为你就是个江湖里的小叫花子,毛头小子。”

“九哥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那时候看到飞天蜈蚣,咱们可是真的害怕啊。不过呢,现在我却不怕了,就是再厉害的人过来我也不怕。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不怕,什么都不怕。”

“嗯,你这么久经历了什么你还没有仔细告诉我呢。我听南宫行说啊,你偷了祁连山的紫蚕秘籍。却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偷的呢。哦,我也有一本秘籍,不过那是百草门的了。等到你好了,我给你看看。你也把紫蚕秘籍给我啊。”

“九哥哥,你怎么还不说话啊。我都以为你快要醒了呢?才跟你说这么多。张九年,你倒是吭一声啊。快点啊张九年。那时候在那个小庙里面你是怎么笑我的,快点再笑一下啊,当时你可快把我气死了。可是……可是……”说到这里墨乔又声泪俱下,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痛苦,哭的说不出话来了。

忽然,只听得张九年“哼哼”了两声,墨乔陡然一惊,瞬间知道了张九年还没有死,他还在听自己说话。急忙止了哭声。这时她才发现了刚才张九年的“哼哼”声竟然像是笑声,对,就是当初在那个小庙里他为了不让墨乔对他产生好感,让他继续喝方小楼好好地过下去而对他的鄙视和小看的那种笑声。墨乔本来是极其讨厌这种笑声的,可是自从她明白了张九年的心事,已经完全能够体会当时张九年的心情了,对他当时对自己的这种无视早已经感动的无以复加。这时再听见这种声音,墨乔哪里会生气,而是激动万分。

她刚才心头里最担心的事情终于稍稍放下了,原来张九年没有死,他一直在听她说话。这下墨乔便又在他耳边说话了,这时候她已经全是笑意了,只见她整个脸已经贴在了张九年的脸上,嘴里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儿的。嗯,昨天,嗯就是昨天。我给你刺了那么深的一刀你都没事儿挺过来了哪里会因为这个而不行了呢?咱们现在就去下午咱们避雨的那个山洞里,好吗?我瞧那里前面是水,还有梅花,能遮风能避雨,多好啊。早知道今天咱们就不出来了,等你伤完全好了再出来是吗?哎呀,一出来就碰上了南宫行这家伙。对了对了,你当时为什么不让我杀他呢?嗯,你是怕他出暗器伤了我吗?这也不错,他要是飞出毒针什么的,我真的躲不过去。哦哦,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他欺负了我,虽然罪不至死,可是啊,他干的坏事儿可不少。哎,其实啊,我真的还是以为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我以前可不是这种能随随便便杀人的人。我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举手抬足便杀人呢?就是学武功也不是为了这个啊。可是啊,九哥哥你会怪我吗?这一年多啊,我可经过了不少事儿。那时候我杀飞天蜈蚣和南丛蛇仙的时候可惊险地很,本来我可以取了他们二人性命,可是后来我又没有武功了,那个南丛蛇仙竟然要过来欺负我,当时可真是危险啊,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杀了他们。嗯,就是从这开始吧,我才下手狠了点儿。以后我不会了,九哥哥你总该原谅我了吧?”

这时候墨乔去看张九年,只见张九年仍然眉目紧闭,可是脸上已经不是刚才的那种坚硬扭曲的表情,她知道张九年这时候虽然仍然性命垂危,可是并不如刚才那么危险了。

这时候月亮已经出来了,虽然不是圆月,可是也很是明亮,照的大地一片银光,也照清楚了张九年的脸。忽然墨乔看到前面一片银光粼粼,知道了已经到了那个小湖了。又坐在马上走了不多久,就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