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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丹甘之恐

2017-11-21发布 4002字

“你的前世情人楼兰公主,搞不好真像这月氏国的国人说的,不是楼兰人。”

现实的崩塌,让小达摩不知所措。

洪潇还是冷静地坐在床上。

这一次,他心里没底地看着身边的龙依莎。

龙依莎没有新鲜感了,但却有最好的归属感。

洪潇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能舍弃。

她是最好的。

“你知道吗?当时张骞立即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即希望大月氏与汉朝一同抗击匈奴。”

“具体情况?”

大月氏王后叹了口气,说:“匈奴太强大了,没有人可以打败他们。”

“先王确实被匈奴人残忍地杀害,但那毕竟是过去很多年的事了。”

“现在,我们已经迁徙到了这里。”

“这里离匈奴很远,中间隔着几个国家。”

“这里水草丰茂,碧原来的地方更能养育牛羊。”

“你也看见了,我们在这里是大国,没有人敢侵袭我们,无论是大宛、大夏,还是安息、康居、身毒,他们都不敢像匈奴那样侵袭我们。”

“我们很喜欢这个地方,我们在这里生活得很好,很富裕,有无数的羊只马匹。”

“我们不想冒着可能失去现在的幸福的危险去攻打匈奴。”

第一次会谈就这样无果而终了。

通过张骞的这次西域之行,人们找到了被匈奴击败后迁居西域的月氏人。

“那么,西迁之前的月氏国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据东土学者考证,欧洲学者也在西方古文献中搜求相当于月氏的记录,异说不下六、七种。

关于月氏的族属,东土古籍如《魏略》称其为羌,是放羊的意思。

《旧唐书》则称其为戎,戎的意思是战争,又指弓、殳、矛、戈、戟等五种兵器。

近百余年来,学术界更加异说纷纭:有的说他们是藏族人,有的说他们是突厥人,有的说他们是印欧语族,还有的说他们根本就是波斯人。

由于他们没有文字,而且月氏本身的记录亦不齐全,所以尚无法认定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种。

五四运动前后十余年间,中土大地著名史学家庭维对北方民族的历史做了大量而细致的考订工作,他根据古籍所记,结合古器物、古文字,参考国外学者的研究成果,撰写了一系列有影响的著作。

“月氏诞生于春秋时期,强盛起来后,曾一度活动到陇西,与秦国建立了物物交换的关系。”

陆月将文献摊开到床上。

秦穆公时,月氏成为秦与西方各族货物交流的中介。

战国时期,月氏进一步强盛,赶走了原本居住在敦煌一带的乌孙人,统一了河西,正式建都昭武城。

西域康国人的商队就常到昭武城去做生意。

康国以前叫康居国,距离长安两千里,跟当时的大月氏属于同种,在汉朝初年国势颇盛,拥有现在新疆北境以及苏俄的中亚之地。到了晋朝之时,他们对于东土仍然十分归顺,曾经遣使入朝。唐代,这个国家仍然继续存在,被称为康国。

当时,东土丝绸通过昭武城由康国商队转往西域与欧洲,甚至远到非洲。因此可以说,月氏人是最早将东土物质文明传到中亚甚至欧洲和非洲的古代部族。

“月氏真的灭亡了吗?”

龙依莎问道。

“那还用说?和楼兰一样,国土内的人根本都不是纯种的,大部分已被外迁者所占领。”

陆月看了龙依莎一眼。

秦始皇统一六国时期,月氏更为强大,所谓“东胡强,月氏盛”,东胡是因为位于匈奴的东边而得名,月氏当然就是指月氏。

东胡是中土大地东北部的古老游牧民族。

东胡是一个部落联盟,包括了当时族属相同而名号不一的大小部落。

早在商朝,就有东胡的活动记载。

“据《史记•匈奴列传》中记载,在春秋战国时,主要活动在当时燕国的北部和东北部,也就是今西辽河的上游老哈河、西拉木伦河流域。”

“说了这么多,到底和单晴瑶有什么关系?”

洪潇有些着急。

陆月笑了笑。

“别着急,小达摩。”

“东胡从有史记载以来,一直是一个强大的部落,和中原的燕国和赵国的接触比较频繁。”

东胡曾打败过燕国,燕国的东北从上谷,今河北怀来县一带至辽东一带,经常遭受东胡的侵扰。

东胡和赵国也是战事频繁。匈奴刚刚兴起时,也受东胡的敲诈勒索。

燕国曾大败过东胡,使东胡向后退却一千余里。

燕国便从今河北怀来直到辽宁的辽阳一带修筑了长城,以防东胡。并设置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五郡,用以防御东胡的南下。

赵国的大将李牧在击败匈奴的同时,又一次战败东胡。

匈奴的冒顿单于刚即位时,东胡恃强向匈奴索要宝马、美女,冒顿单于采用麻痹敌人的做法,对东胡的要求一一满足。

冒顿单于趁东胡王轻敌之际,向东胡发动进攻,大破东胡。

从此东胡部落联盟瓦解,东胡各部成为匈奴的种族奴隶。当然,东胡各族并未就此消亡,如后来退居乌桓山的乌桓族和退居鲜卑山的鲜卑族,就是东胡主要的部落集团。

月氏当时也已经是有十多万人口的强大游牧民族,而且在今天的甘肃省民乐县永固镇一带修建了都城。

这一时期的月氏人在河西的统治处于全盛时期。

而匈奴的头曼单于因为入侵秦国,被秦国大将蒙恬率军杀得大败而归,元气大损。

此消彼长的经历使月氏成为匈奴身边的强国。

月氏的存在直接威胁到了匈奴安全。

因此,匈奴人不得不一面对东胡唯唯诺诺,一面对月氏时退时让。

后来,头曼单于将儿子冒顿送到月氏为人质。

这一方面是为了讨好月氏,一方面也是希望借月氏之手除掉冒顿,以便立继娶的夫人生下的儿子为继承人。

所以,在将冒顿送到月氏不久头曼单于就起兵袭击月氏,以激怒月氏。

果然,月氏人被匈奴偷袭后非常愤怒,要杀冒顿。

勇敢机智的冒顿早就得到了风声,偷了匹快马逃回匈奴。

这是一段并非完全鲜为人知的历史,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的是,假如冒顿被月氏人所杀,东土会是什么样子。

有人说,如果当时冒顿死了,就不可能有匈奴日后的强盛,既然匈奴强大不起来,那么,就不会出现月氏后来的惨败,因此极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是,月氏顶替匈奴的地位,成为中原的劲敌,以至于由月氏人来统一东土,而不是由刘邦统一东土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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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甘呆愣看着滕连虎,再望着向石触。

石触的眉宇间透出诧异。

这位少爷自小聪颖机智,但因是庶出,又是么子,自小就带着与其年龄不符的儒雅,沉着与冷漠。此

刻竟然会为了不吵醒一个陌生的女娃而任其握手?

半个时辰过去了,单晴瑶的手还是没松,滕连虎微微一叹,轻声叫石触和丹甘退下歇息。石触犹豫片刻,行礼告退。

丹甘骇得瞪大双目,石触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退下。

滕连虎静静地坐着,眼中的她,好似一个偷下凡尘的小仙子,玩得累极而睡。刚刚想把手抽走时她脸上掠过的一丝惶然竟然让他不忍心把手拿开。

而她在紧握他的手时面容的舒缓竟让他愿意就这样守着。

夜已深,滕连虎支颐闭目打盹,恍惚间感到单晴瑶的手渐渐松开。

他轻轻地把手抽出。

夜风瑟瑟,他站起把窗户关好,再拿一张毛毯披在单晴瑶身上,悄然转身离开。

单晴瑶去到陆皓的房间时,一位年约三十的大夫正在榻边为陆皓打脉。

丹甘在单晴瑶耳边低语:“这位就是安华马帮,甚至整个大唐最好的大夫。”

“林先生曾经是御医,两年前离宫后就一直留在安华马帮。”

“只有极重要的病人少帮主才会请他医治。有他在,姑娘你大可放心!”

毋代站起,走向案几,在竹简挥笔而书。

“先生,我同伴怎么样?”单晴瑶急问。

毋代抬起头,眼眸震了震:“他是你亲同伴?”

“不是,他是,我爹爹的兄弟。”

“如果不是他的身子壮,他早就去见阎王了。你放心,有我在,他会活下来。不过他的右腿伤得很重,至少要小心调养一年半载。稍有不慎,他的腿就会废了”

单晴瑶急道:“我一定会好好绣图,请先生一定要把我同伴的伤治好。”

毋代问:“你是月氏人,怎么能说流利的长安汉语?”

“我母,亲是长安人。”

单晴瑶硬吞下个‘后’字。

“她从小就教我汉语。”

“你同伴是军中人?”

单晴瑶瞪大双眼,眼珠子转啊转:“他是,他是,他是猎人。他是打猎的,所以,他的身子很壮。”

毋代嘴角微扬:“哦?看他身上的箭伤,追杀你们的楼兰兵不少吧?”

单晴瑶忙不迭点头:“满山都是。同伴就是为了救我才中箭的。”

“那些楼兰兵追了你们很久吧!”

“楼兰兵追了我们几天几夜。同伴的马就是这样累,累死了。”单晴瑶有些哽咽。

“没有其他人逃出来?”

单晴瑶摇摇头,双目泛红:“保护我们的同伴都倒下了,就只剩下陆皓了。”

石触和毋代会意地对视一眼。毋代道:“别担心,我会治好你同伴的伤。”

单晴瑶和石触回到房中,房里已放着一个竹制屏风,上面挂着一幅骏马奔腾画。

石触道:“昨天请姑娘绣的骏马图只是想见识姑娘的手艺。如今已知姑娘手艺不凡,少帮主想请姑娘绣的就是这一幅‘万骏奔腾’。”

单晴瑶杏目瞪起:“这一幅?这大一幅画,这么多匹马,少说也要绣四个月,你们安华马帮真是一点也不吃亏的。”

石触微微一怔:“有劳姑娘了。不过少帮主要两个月完成。”

单晴瑶难以置信地盯着石触:“两个月?你们要我两个月绣起这么大一幅画?你们是欺负人吗?”

石触有些面躁,向单晴瑶深深一揖:“老奴自知是为难姑娘,实是万不得已。请姑娘竭力相助。”

单晴瑶重重地吐了口气,怒视着石触:“安华马帮原来是个坑人窝。你们一定要治好我同伴的伤。若不然,我一定把安华马帮给砸了。”

稚言稚语的威胁,石触不知该怒,该气,或是该笑。

为了追赶两个月的期限,单晴瑶只能没日没夜地刺啊,绣啊。

有时她自己认为自己不再是夯实巫术的月氏公主了。

渴了,就把口一张,说一声“水”,丹甘就把杯子放到她唇边;饿了,也把口一张,说一声“饭”,丹甘就把饭菜夹入她口中。

累得不行了,就摊躺在榻上,让丹甘为她揉手捶背;困到不行了,就俯在绣架上小睡。

看着单晴瑶绣得火眼金睛的,丹甘有好几次不忍心把她从小睡中叫醒,但一想起如果绣图不能完成,后果不堪设想,只能狠下心来把困得眼花缭乱的单晴瑶摇醒。

可幸是,单晴瑶一拿起绣针,精神就来了,继续不见天日地刺啊,绣啊。

好几次滕连虎来到单晴瑶房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总会听到房内传出的怒吼:“臭帮主!烂帮主!”

他不油然止步,默默转身离开。

武林高手,是不会跟这种惊为天人的小女孩一般见识的。

他何尝不知要两个月内绣起‘万骏奔腾’是强人所难,因之前找人耗了不少时日,他只有两个月就要把绣图送出,不得不竭力相逼。

时光荏苒间,针线在绣布上起起伏伏。当单晴瑶刺下最后一针,再收针后,就着着实实地瘫在榻上,眼帘紧闭,昏昏睡去。

滕连虎终于踏进单晴瑶房间,观摩这一幅她呕心沥血绣出的‘万骏奔腾’。神态动作各异的骏马驰骋在草原上,众人彷如看见其飒爽的雄姿震慑大地,听到隆隆马蹄震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