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鎏恩肩上的伤虽然说好多了,但是坐久了难免酸匮得慌,慵懒地倒在椅背上,他接着对周逸说:“你可得叮嘱那来的大夫,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治我的伤,我不差那几两银子,我可不想下难看的留疤痕,再次先谢过了。”
“那是自然,在下定备上上好的草药。”周逸应承道。
“那就成。”乾鎏恩见周逸答应了,就也放下心来。
周逸瞧着乾鎏恩面色发白,想来定是气血不足,而且跟他们聊天耗费太多精力,太累了,便唤来下人命令道:“来人,去收拾一个舒适的客房,扶这位公子下去休息,记着小心点伺候,别触到这位公子的伤。”
“是。”为首的小厮连忙吩咐人下去置办。并招来几个小厮,来扶起乾鎏恩,准备搀扶着他回房。
乾鎏恩站起身来,对糯米摆摆手:“糯米,那我先下去歇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别累着了。”
糯米朝乾鎏恩点点头,算是应了乾鎏恩。
这时,正当乾鎏恩在小厮的搀扶下准备离开的时候,厅内突然走出来一个妇人,只瞧着体态雍容华贵,气质儒雅端庄,身着锦袍,头戴金冠。她一眼便看到周逸,立马笑面相迎,兴奋地奔到周逸身旁,声音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思念之情难以自持:“我的儿啊,你回来了。”
周逸恭敬地点了点头,来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周逸的生母。
他亲切地拉住母亲的手,笑着对她说:“母亲,儿子此番一切顺利,没有任何伤病,凯旋归来。儿子还要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此番与西土一战,我们胜了!”
“真的?!”周逸的母亲一听这消息,连忙激动地不能自已,紧紧地握住周逸的手,欣慰地说:“我就知道,我儿何其勇猛,我北土将士何其勇猛,定是大获全胜!”
说完,她又看向成全,眼里满是赞赏:“此次打败西土,有你在逸儿身边辅佐,果然没有辜负我的用心。能打得胜仗,你可是功不可没,我定要好好赏赐你一番。此前我还对你有所疑虑,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成全脸微红,笑着应道:“夫人谬赞,在下只是尽自己所能,鞠躬尽瘁,主要还是北土士兵勇猛异常,无人能敌。”
周逸挑了挑眉,也跟着打趣成全道:“成公子,何必自谦,你高明的谋略我们都略有耳闻。”
成全听周逸这样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一旁的周母听了也轻笑出声。
“谦虚好,”一旁的母亲拍拍周逸的手:“日后你为人处事也应当谦虚行事,这人在朝廷身不由己,忌惮的事多着呢。”
“母亲教诲的是,儿臣谨遵母亲教诲。”周逸连忙答应道,在母亲面前,周逸从向都是一个孝顺听话的孩子。
说完,他母亲注意到周逸身后的二人,她别过头看向旁边站着的另外两人,瞧着他们的穿着打扮破烂不堪,想必是受尽苦难,看着一幅外乡人的模样,料想他们应该是几日前儿子着急寻找的两人,而这般狼狈定是流落城中受了苦楚。
周逸见自己母亲注意到身旁的他们,先一步开口道:“母亲,这二位便是我那日所找寻的友人。”
“嗯,我说呢。”周逸的母亲走近他们,满眼慈祥地道:“一路上受了不少苦吧?放心,在此之后,在我周家,尽管放宽心吧。我儿找了你们许久,幸得寻到了你们。唉,可叹还是让你们遭受了苦难。”
糯米摇了摇头,惭愧地说道:“夫人,您别这样说,只是我们不慎落入了牢中,周逸也竭尽所能救助我们了,我们对周逸很是感激,没有周逸,我们现在恐怕还不能安然站在这里跟您说话呢。不过现在也没事了。”
“牢中?怎么会这样?”周逸的母亲一下子找到糯米话中的关键,惊诧道。
一旁站了许久的乾鎏恩此时冷不丁的突然地轻哼一声。
只瞧见他的额上冷汗直冒,原先好些的伤口恐是在与周逸交谈时不甚又裂开了,刺眼地鲜血的痕迹一点点在肩头蔓延开来。
周逸见状,急忙喊道:“大夫呢!”
“王爷,大夫已在外等候多时。”旁边的下人道。
“那赶快请大夫进来为乾公子诊治啊!”周逸朝着下人吩咐道。
“是。”下人急忙走出前厅去请大夫进来。
周逸的母亲被乾鎏恩肩上的血吓了一跳,皱着眉问道:“这,这是怎么了?这孩子,怎么受了这样的苦?”
“夫人别担心,这是早前的箭伤,本无大碍了,兴许是伤口是方才不小心又裂开了,才渗出那么多血。”糯米安慰周母道。
糯米虽然嘴上这样说,望向乾鎏恩的眼神却仍是担忧不已。心想:哥哥的伤口初期时没处理好,一路上又奔波劳碌,现在才让他受了不少罪。
她这哥哥,唉,恐是怕自己担心,一直没将伤口实情告诉自己,自己硬抗着。到了周逸府上才露出伤势的实情,糯米看了乾鎏恩肩上渗出的血迹就心疼不已,眉毛都皱到了一起。
“这样啊,赶紧叫大夫来好生照看着,可不敢大意,免得日后留下病根来。”周逸的母亲放下心来,命下人到药材库拿一些上好的补品给乾鎏恩,她抱歉地说:“今后乾公子便在府中好好养着,这位姑娘也是,我儿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糯米点点头,感激地答应道:“多谢夫人。”说完,她偷偷地用余光瞟向前方的周逸,心想:周逸的母亲看来对自己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若是将来周逸娶了自己,婆婆这一关应该是无大碍了。
哎呀,糯米半天才反应过了自己在瞎想什么呢,八字还没一撇呢。糯米脸色不自然地红了起来,她也想太多了,别想了,别想了……
大夫急匆匆地走进大厅,正欲拜见周逸,周逸连忙将人扶起,免了他的礼数:“大夫,你赶快看看乾公子的伤势吧。”
大夫也不推脱,起来来到乾鎏恩的面前。
下人把乾鎏恩放在铺着羊毛毡的椅子上,并在一旁备好了热水纱布之类的东西。大夫有条有序地一步步为乾鎏恩止血包扎,然后为他把了把脉,写了一张药方递给下人。
做完这些后,他对站在周围急切等待的众人说:“这位公子伤势并无大碍,看着吓人,实则只是伤口裂开失血过多,只是痛点。现在已经包扎好了,但也得注意着点。若是不小心照看,伤口化了浓,日后留下病根可就得不偿失了。我为乾公子开的药方一日喝三次,可活血化瘀,疏通经络,不久后便能痊愈。”
“多谢大夫。”周逸一挥手,下人递上银两,大夫也不推脱,笑嘻嘻地接过后便告辞离开。
乾鎏恩躺在椅子上半闭着眼,嘴唇微张,胸口有节奏的起伏着。周逸忙叫来下人小心扶他到房里,对着他说道:“好好休息吧,当下养好伤最重要。”
乾鎏恩先下已没有精力说话,只点点头任下人将他扶走。
乾鎏恩离开后,一直没说话的窦莹莹突然开口道:“大家都累了吧,也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糯米甩了甩酸胀的手臂,果然一阵疲惫感涌了上来,忙碌了一天也是累了,好久没睡一个好觉了,她眯着眼说道:“那我先告辞了。”
“去吧,你也该好生休息休息了。”周逸眼神关切地看着她,但碍于他母亲还在一旁,不好露出过多神情,只得不痛不痒地叮嘱了糯米句。
他的母亲站在一旁将周逸的举动尽收眼底,眼神默默打量着糯米,糯米的言行举止在她眼里,实在算不上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也不知琴棋书画她可会一样?见到儿子对她这么关心,她不禁担心,这样一个女子能配得上自己的儿子吗?
在想这些的时候,周逸的母亲已在心里暗暗决定,糯米在府上的这几日,她一定要仔细观察了解她,为儿子将来的终身大事好好把关。可要是她知道乾鎏恩是东汉的皇帝——汉忱帝,而糯米正是他的妹妹,不知她又会作何感想。
成全和窦莹莹也都回房休息了,周逸的母亲知道儿子几日来一直忙里忙外很是辛苦,便不再打扰他,叮嘱了几句后就走了。周逸独自回到房内,身心十分轻松愉快,眼下几件棘手的事都办完了,他只需要好好照顾糯米,以及,提防成全对糯米进一步的接触。
乾鎏恩虽然回到燕王府那日的时候伤口疼得严重,可是大夫也说过了,乾鎏恩这个伤口看起来严重,其实并不严重。
对于大夫说的话糯米是不太相信的,因为自己和哥哥在牢里待了那么久,只接受过最简便的清理,又那么久才接受治疗,怎么可能会不严重呢?
所以怀着担忧的心,糯米每日只要一有时间就跑去照顾乾鎏恩。只想着他能快点恢复,这样自己也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