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既来之,则安之’。”秦木宝爽朗一笑,便也不再焦灼。
脱了鞋袜,秦木宝走至船沿坐下,白如莲藕的脚探进水中,却快速抽起,被冰冷的湖水冻得直哆嗦,又不甘心地再次伸入水中。几次三番下来,秦木宝终于适应了水温,晃动着双腿,以脚尖挑起水花,戏水。
欧阳迦夜将秦木宝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抿了口酒。温酒顺着他的喉咙流进胃里,升腾起一丝暖意。他对着秦木宝问到:“男女有别,公主这般脱了鞋袜,若是让人看见了,恐怕是坏了规矩吧。”
“人?这儿哪有人?你不是说过,这儿人迹罕至嘛。”秦木宝依旧自顾自地玩水,头也不回地回答道,“这儿不过你我二人罢了,何况,你不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嘛。”
“哦~既然如此,不如……”欧阳迦夜挑了挑眉,勾起一个邪魅的微笑,起身走向秦木宝。
“咦?”秦木宝不明所以,未来得及问明白,她便被欧阳迦夜一把拉起,一个转身,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她便被欧阳迦夜压在了身下,铺天盖地的吻印在了她的唇上。
欧阳迦夜单手将秦木宝的双手固定在她的头顶上方,深深浅浅的吻细密地落下。他闭着眼睛,舌头耐心地勾勒着秦木宝嘴唇的形状。
秦木宝被欧阳迦夜压得动弹不得,只能睁大了眼睛狠狠瞪着他,紧紧闭上嘴,不让他轻易得逞。
欧阳迦夜见到秦木宝如此表情,恶意地故意在秦木宝柔软的嘴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啊。”秦木宝吃痛地惊呼。
欧阳迦夜的舌趁机长驱直入,勾引着秦木宝的舌与自己纠缠嬉戏。欧阳迦夜的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沿着秦木宝的腰背缓缓下移,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秦木宝不安分地左右扭动着身体。
欧阳迦夜顺势将手渐渐伸进了秦木宝的衣领内。
感受到胸口的温度,秦木宝不知从哪儿爆发出了气力,双目圆睁,使出了浑身的劲儿,抬起腿朝欧阳迦夜下身的脆弱处狠狠一踢。
欧阳迦夜瞬间松开了禁锢秦木宝的双手,忍着身下传来的阵阵剧痛,克制自己因为疼痛逐渐扭曲的面部表情,极力装作平静的样子,但是身体不自觉的颤抖却出卖了他。
“疯了吗?!这该死的女人。”欧阳迦夜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道。
秦木宝冷哼一声:“你这是罪有应得。”说完,也顾不得湖水凉不凉,她毫不犹豫地跳下湖去,游回了岸。
秦木宝浑身湿漉漉的,还淌着水,在风中瑟瑟发抖,一路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走回了寝殿。
正在殿内擦拭桌椅的春儿远远见到了浑身湿透的秦木宝,大惊失色。她连忙扔下了手中的抹布,将双手在自己的衣裙上仔细擦了又擦,取来一件袍子,一路小跑过去,将袍子覆在了秦木宝的身上。
春儿一边急忙招呼院里的奴婢小厮去打热水来给秦木宝泡澡,一边关切地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嘛?都怪奴婢不好,为什么要劝您出去走走呢,好好地待在屋里,便也不会有些事情了。”
看着春儿泪眼汪汪拼命自责的样子,好不惹人心疼。秦木宝挥了挥手,淡然地说道:“没事,只不过一个不当心掉下了水,我这不回来了嘛。”
听了这话,春儿如释重负,长长地抒了一口气:“没事便好,没事便好。公主下次可千万别这样了,再借奴婢几个心脏也不够给您吓得。”
秦木宝捋了捋贴在额前的刘海,笑着不说话。
丫鬟太监们忙前忙后,一个接一个地打来了热水,倒入木质的浴盆中。热气将整个屋子笼得朦朦胧胧,宛如仙境一般。春儿仔细地试了试水温,又洒了些玫瑰花瓣,向秦木宝福了个身,走出了房间。
秦木宝缓缓脱下了打湿后紧贴自己的衣衫,小心翼翼地迈入了木桶中。将自己整个身子浸泡在热水中,顿时一股暖意涌遍了她的全身,整个人不由地放松了下来。她闭着眼睛,仰起头,惬意地叹了口气。
时不时地举手,捧一掬热水温暖自己的肩膀,秦木宝脑海里忽然闪过刚才在船上,欧阳迦夜与自己的画面。秦木宝一下子睁开了眼.
想到欧阳迦夜那一张令人厌烦的脸,秦木宝忍不住“呸”的一声,恨恨地啐了一口。似乎又觉得不过瘾一般,她拾起木盆中的一片玫瑰花瓣,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嘴。
“真是不知道这个欧阳迦夜到底存着何种居心。”秦木宝在心中暗暗想道。
今夜,看来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日,由于要上早朝,春儿来唤醒秦木宝时,见到却是张秦木宝一夜未眠的脸。
秦木宝呵欠连天,眼下两团青色的阴影更是惹人瞩目。害得春儿用了不少脂粉才稍稍盖去一些,不那么明显。
文武百官们上奏着一些在秦木宝看来无关痛痒的奏章,秦木宝四两拨千斤地应付着。在百官的眼中,秦木宝的反应显得兴致缺缺,便都也有眼力见儿得不再说话。
秦木宝强支撑着忍不住要闭下的眼皮,无意间的一瞥,却发现站在百官中的欧阳迦夜看起来情况也同自己大致一般,眼下两团乌青若隐若现,站立时双腿竟还有些微微打颤。见状,秦木宝的心情不由得变得大好起来。
百官们看着秦木宝的脸阴晴不定,难以捉摸,更是没有再敢轻易上奏。
“本宫也有些乏了,若众位爱卿没有其他事情上奏的话,不如早些退朝吧。”秦木宝摆了摆手,示意大臣们退下。
看着文武百官鱼贯而出,秦木宝倒也乐得轻松。
回到寝殿内,秦木宝懒洋洋地躺在床榻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刚想好好地补个眠。
春儿低着头,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见秦木宝还没入眠,低声说道:“欧阳公子想要见公主您。”
秦木宝眉头紧。
欧阳迦夜?他来干什么?
秦木宝起身整了整衣衫,坐至桌边,微微点点头:“让他进来。”
欧阳迦夜走进屋,却见秦木宝坐在桌前兀自沏着一壶茶。
秦木宝取过两只茶杯,斟上,将一杯推至欧阳迦夜面前,双手支着下巴:“喏,尝尝吧。”
见欧阳迦夜迟疑着没有动作,秦木宝冷笑一声,自己举起一杯茶,轻啜一小口,放下。挑衅地看着欧阳迦夜:“怎么,你难道害怕我在茶里下毒不成?”
欧阳迦夜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尖,在秦木宝的对面坐下,取过茶杯,放在鼻下嗅了嗅:“雀舌。”而后一饮而尽,“果真是好茶。”
秦木宝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果真是爱茶之人,好品味。”
欧阳迦夜放下茶杯,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秦木宝。秦木宝亦沉默不语。
良久,秦木宝率先打破了沉默。把玩着面前的茶杯,她开口问道:“你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这……”欧阳迦夜踌躇着,吞吞吐吐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口。
“如此拖沓,这可不是欧阳迦夜你的行事作风呀。”秦木宝看着欧阳迦夜说道,“莫不是你是为了昨日的事来与我道歉?”
“怎么说,也是微臣我冒犯了公主您。”欧阳迦夜见秦木宝已经大致猜到了三分,便也不再含糊,“虽说微臣我是公主您名义上的未婚夫,但说起来总显得有些唐突。”
秦木宝不置可否地看着欧阳迦夜:“你今儿个来这,就为了此事?那你大可不必来这。”
欧阳迦夜一愣,显然没料到秦木宝对于昨日在船上发生的事情如此洒脱:“公主您倒真是与其他女子不一般。”
秦木宝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欧阳迦夜难道要说什么,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兴趣嘛?
“倒真是引起了微臣我的兴趣。”
正这样想着,欧阳迦夜又顺口说了下去。
秦木宝无语地扯了扯嘴角:“若没什么其他的事,欧阳公子不妨早些回去歇息吧,看你这样子,昨夜也没睡好吧。”
“微臣我来也是要提醒公主您一句。”欧阳迦夜见秦木宝开始下逐客令,别也不再废话,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三日之后,就是公主您的继任大典。先皇在位时,缔结下了您与微臣的婚约,既然是先皇的旨意,不可不为。希望公主继任之后,也可早些安排你我二人的婚事,也算告慰先帝的在天之灵。那么,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说着,欧阳迦夜拱了拱手,在春儿的带领下退出了房间。
独自留下秦木宝一人楞在原地。
“开什么玩笑?”
一番话如同霹雳在秦木宝的脑海中炸开,惊得她不知所措。颤抖着手一连倒了好几杯茶水,都在桌上洒了一大半。秦木宝索性揭开茶壶盖子,就着壶口,连着灌了好几大口的水,才稍稍让自己冷静下来。
嫁给欧阳迦夜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可他有用父皇的命令压着自己,这一时半会倒真是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