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花园有些幽暗,细碎的月光为盐君照亮前方的幽径,竖起耳朵细细聆听,竟有女子嘤嘤哭声传入他灵敏的耳朵。
向前迈几步,花园的亭台之上竟有一女子正低头掩面哭泣,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只瞧那姿态盐君便认出此时正在哭泣的女子便是一直以来都与自己作对的叶承欢。
夜露浓重,他不知承欢为何会独自一人躲在这里埋头痛哭,莫不是刚才宴厅之上他的举动惹哭了美人?
铁血将军看似无情、冷酷却有着一颗无比柔软、细腻的心,他扬起衣袖尴尬地向前走了几步落在了承欢的身旁,轻声询问:“为何独自一个人躲在这处偷哭,莫不是太过于思念本将军了吧。”
言语浪荡不羁,承欢擦干思念的泪水不留情面地起身辩驳:“才不是因为你!”
“那...是为何?”对于她,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温情起来,想要多关心她一点,想要多了解她一点,这些念头在他心中悄然萌生。
“只是有点想父母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思念的琴弦再次被撩拨了起来,她无力地重新坐回到方才的位置上。
微凉的晚风轻轻拂过她稚嫩的脸颊,思亲之情愈发浓烈。
一股隐隐的心痛弥漫在盐君的胸口,他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眺望远方那株意为思乡的月桂树。
细语宽慰:“等战事结束凯旋而归那日你便可归家与亲人团聚,不似本将军,有些人心中愈发思念,却不得再相见。”
承欢在心中反反复复地斟酌着这番话,她的心中有一个荒谬的想法,却羞于问出口。
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那是小人的行为,而她想要成为一个正人君子,哪怕她是女儿身。
她抬头用惋惜的目光望了望盐君,心中滋生出同命相连、惺惺相惜之情。
“叶姑娘无需用这般眼神望着本将军,寒家世代忠烈,家中祖辈皆已战死沙场,本将军就如同那沙漠中的胡杨,随风飘零。”
那双如鹰般的眼睛此刻失去了所以的锐气,冰冷的眼神中有忧郁、迷惑、不甘与愤恨。
他在迷惑些什么?又在不甘些什么?愤恨的人又是谁?
这些看似与承欢毫无相干的问题却成了她久久不得而解的困惑,心中的问题得不到想要的解答,她便有些坐立难安。
“你的母亲呢?她难道也是一个持刀横斩沙场的女将军吗?”一个不该问的问题被承欢无心地问出了口。
盐君收起自己的同情之心,转移话题:“方才你在封斋说的话......”
“什么话?”
“便是...便是今夜同房...”每每聊起这个话题,盐君总是有着数不清的羞涩之情。
承欢咋咋呼呼地站起身来,望了望四周后她伏下身子贴在盐君的耳畔轻声细语:“你不是说府里有奸细嘛,这件事情一拖再拖也不是一个办法,今天晚上你就来吧。”
盐君抿嘴轻笑,接着一把将承欢搂入怀中:“本将军觉得,如此甚好。”
“说归说,你动什么手啊...”她咬着牙,隐忍着不发作。
“嗯哼,方才...那细作从院子里路过了。”他闭上眼睛说出这句话,目不转睛说谎的技巧他还未掌握,这院子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们二人。
承欢听闻细作来过的事情之后乖的像是猫,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都不告诉我细作是谁,这样我好防着她点啊。”
“有些事情道破了便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叶姑娘还是莫要知道的好,劳神伤心,便像现在这般配合本将军便可。”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承欢的脸颊,眼前的女子便像那极美的罂粟花,人闻花香容易上瘾,一旦上瘾便难自拔。
“那个...那个...细作走了嘛...”承欢小心翼翼地询问。
“走了。”
“嗯呵呵...就是吧...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的...男女行房的时候...嗯呵呵...”关于男女行房之事承欢有些难以为情。
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方式和寒盐君诉说这件事情,虽说他们并不是当真要圆房,但她却找不出合适的方式提及此事。
“无需支支吾吾,叶姑娘便像之前那般直言不讳便好。”他涨红的脸藏在月色之下,未被发现。
承欢见他如此爽快,便也不再吞吞吐吐,她畅所欲言地说道:“男女行房的时候必定会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到时候细作肯定会趴在房门口偷听。”
“为了不让他识破我们的计谋,又能为我们传递消息,所以我们必须上演一场以假乱真的大戏!”
盐君别开脸,清咳:“如何上演?”
“我们先回房去,到时候听我的指挥就行了。”她毫无顾忌地伸手牵起盐君的手朝着寝卧而去,盐君的瞳孔之中闪过一丝动容,嘴角不自觉勾起。
房门被一把关上,承欢稳稳地坐在床榻上朝着盐君勾了勾手:“过来。”
盐君一言不发,按照承欢的指示走到了她的面前。
“脱。”女子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脱我,还是脱你?”男子一脸戏谑,心中却早已人仰马翻。
虽说他已征战沙场多年,但这男女之事倒是头一次经历,当真不是该如何是好。
承欢防备地望了望门口,门口并没有她所期待的黑影。
无奈之下她站起身来将榻前的纱幔缓缓放下,轻薄的纱幔将两人围在床榻之中,一阵凉风不知从何处吹来,撩起纱幔,吹动火烛,勾起暧昧。
“先脱你自己的,再脱我的...”她低下脑袋望了望自己身上的厚重衣服,心想这衣服脱几件也无妨,留一件底衣当睡衣就寝便可。
紧接着她又瞥了瞥盐君,警告道:“上半身全部脱完就可以了,下半身别脱...”
盐君听到她的言语之后双手发麻,郑重其事地问道:“叶姑娘...当真愿意?”
“今日之后,叶姑娘的清白将荡然无存,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他盘着双腿一脸严肃地坐在承欢的对面。
承欢对他妩媚一笑后直接起身将他推倒在床上,她不着调地笑言:“既然将军胆小如鼠,那就只好本姑娘亲自动手了。”
她伸出手对着盐君的衣衫就是一阵胡乱扒扯,初到赤炎,这里的穿衣方式她尚且还未掌握,但这脱衣服,她却是如同行云流水、简单痛快。
眨眼之间,盐君的衣衫便已经被她扒了个精光,只留底裤。
身为常胜将军,寒盐君感觉自己今夜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自是不愿让承欢对自己为所欲为,反身便将她狠狠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