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鸽携书信越过浮厝山直达浮厝城,一男子拾起院子里的飞鸽将它带到了主家的书房。
纯白的鸽子腿上系着一根短小的竹条,这看似不起眼的竹条里塞着一张至关重要的书信。
“好,真是太好了,没想到南游第一将士寒盐君也会因美人折腰!”浮厝城城主胡尔耶特拍手叫好。
老管家微微曲腰,低声询问:“信中可写了些什么?”
“信中写着寒盐君在淮城遇见一国色天香女子,当夜便将那女子带回家中过夜,这件事情已经在浮厝城传的沸沸扬扬,民心恐失啊。”
全程胡尔耶特的脸上都带着愉悦的笑容,他已经年过四十,本已经无力再续战场之事,奈何北疆国无济济栋梁,他为保家国平安只好举家落在浮厝城。
此次消息对他而言可谓是天降喜事,一直以来北疆与南游都因为浮厝城、淮城之事商议不下,只好开战攻之。
奈何南游有一支寒家军战不不胜、攻无不克,令众国闻风丧胆。
寒家军之所以一直没有拿下浮厝城便是因为浮厝城落在浮厝山之上,浮厝山又是高原雪域,常人难以习惯浮厝山上的空气稀薄。
“城主切勿高兴的太早,此事是真是假还有待观察,万万不能因一时之兴而乱了阵脚。”老先生身着深色右衽交领长袍和长裤,腰间系着短刀,脚着长靴,头戴包头,皮肤黝黑,那双眼睛却是雄鹰一般炯炯有神。
胡尔耶特捋了捋自己梳着辫子的长须笑言:“雕吉尔先生莫要担心,我毕竟镇守浮厝城多年,必定不会因为这番小事自乱阵脚。”
“只是听闻一向不闻女色的寒盐君既然沉迷女色,心中十分震惊啊,哈哈哈!”他咧着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的爽朗。
雕吉尔卸去包头,雄鹰的双眼瞬时成了月牙,他深沉地说道:“纵使这寒家小将再厉害也免不去年少轻狂,往昔他之所以能够坐怀不乱只不过是因为那些胭脂俗粉不能乱他心扉。”
“看样子此次那少年是真的春心鸾动,他已到而立之年,因红尘俗世乱了阵脚也属正常。”
“先生请坐,此事我们再重新商讨一番。”胡尔耶特冲着下人摆摆手,示意上茶。
雕吉尔满脸沧桑地坐在了木椅之上,很快便有人为他上来一盏热茶,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他举起茶杯轻抿一口后言之:“依我之见此事还得多加观察,万一是陷阱那么就得不偿失了。”
“虽说寒家军攻不上浮厝山,但若是我方主动发起攻击,那损失的兵马也够浮厝城缓上好一阵子。”
胡尔耶特摸了摸胡子歪着脑袋思考了好一阵子,一瞬之后他开口:“先生言之有理,那我们便静候佳音。”
当夜,淮城再次飞出一只白鸽,信中将寒盐君因为叶承欢惩戒一婢女的事情告知了胡尔耶特,胡尔耶特心中大悦,好像淮城已经尽在他手中。
辛悠奉寒盐君之命将寒家军中擅攀登的成年男子挑选了出来,他们每日都进行攀登练习,时刻准备攻下浮厝城。
这一日恰巧承欢来到校场,她瞧见攀登支队衣衫单薄便忍不住开口吐槽:“穿这么薄练习真的要爬雪山那日可要这么办啊...”
她惆怅的一句话恰好传入盐君耳内,盐君双眼直视前方,动动嘴问道:“依叶姑娘之见该如何操练将士们?”
“难道你们这里就没有羽绒服之类的东西嘛,让他们穿的厚重些在进行操练。”
“羽绒服是何物?”这两天盐君跟着叶承欢总是能够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词汇,闻所未闻,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承欢扭过脑袋瞥了寒盐君一眼,狂傲自大地开口:“你命人多去寻些鹅毛,再去找几个可靠的裁缝,越快越好。”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再让其他将士去将那浮厝山凿几个洞。”她一身绿衣站在校场中甚是惹眼。
盐君身着盔甲,手持冷冽剑。若换成平常有人敢用这种命令的口气同他说话,早已人头落地。
偏偏他拿自己面前的红粉佳人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听之任之。
“李思,就按叶姑娘的意思去做。”寒盐君头也不回地命令着站在身后盯着他的李思将军。
李思咬牙切齿地望着承欢的背影,一脸想要发作的神情,却为了攻城大计而隐忍。
“是,将军。”他缓缓退下,消失在校场之中。
“为何要让将士们去浮厝山凿洞,莫非你是想从山体内部攀登上山?”出于好奇,盐君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承欢猛地转过身子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盐君,她似笑非笑地回应:“我是让你去山体外面凿小洞,不用太大,一个洞一个脚尖大小便可,由下而上,凿到山体中部便可。”
“如果凿到山顶,会被北疆国的人发现吧?”她底气不足地问道。
盐君点了点头,默认了这个答案。
承欢闭眼重新思考,一瞬之后她再次开口:“去城中再找几个铁匠,手艺好点的。”
“将士们的鞋子得改改,必须得防滑防摔才可以。”
“莫非,你是打算让铁匠给将士们做一双铁鞋?”盐君难以置信地问道。
“将军,你知不知道铁鞋有多重,你这分明就是要他们的命啊。”
“不若如此,你要铁匠作甚?”
“改良一下他们的鞋子,在鞋尖的底部安些细钉,这样他们在攀登浮厝山的时候只要踩着原先凿好的小洞便能顺利爬到半山腰,而钉鞋的作用就是为了防滑,让铁钉与峭壁产生一定的摩擦,应该能稍微顺利一点吧...”
这些想法都是承欢临时起兴,至于成功与否便全部听从天命了。
盐君赞同地点了点头,接着阐述自己的想法:“虽说这些技巧能够帮将士们顺利攀登到半山腰,但后半部分还是需要他们自己凭借毅力而行。”
“其实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很久了,你们攻浮厝城这么难攻,那浮厝城的人下来很容易吗?”
“他们若想要攻入淮城很是容易,只要从浮厝山上放下铁链,他们顺着铁链而下就行了。”
“所以你的意思说,在下面是你们的天下,北疆人来一个你们杀一个来一双你们杀一双,可在上面确实北疆人的天地,将士们就算能够顺利攀登上去也早已经精疲力尽,根本无力提刀杀人!”
“正是此意,所以双方一直保持持平的僵局,北疆夺不走我们的淮城,我们攻不下北疆的浮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