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中年郎中见朱益均许久不说话,以为他是在为自己找辙,想看着他出丑,心想这又是一个来皇宫里白找饭食之人,幸亏自己问了他一句,要光然,没准儿就让这个后生得“惩”了。
这中年郎中问道:“这位小兄弟,你这样没有礼数,且不说你如何的傲慢,单说你目中没有我们太医院的人,告到皇上那里,就够让你喝一壶的,你今天要是说不出来,我可不想看着你自取其辱啊!”
听到这儿,朱益均连忙定了定神,心想就凭你们几个,还难不倒我的,你们也不看看,小爷我是打哪儿来的、再想这后宫禁地,只有皇帝一个男人可以自由出入,至于那些太监吧!他们是六根不全的人,自然也就不算一个完整的男人喽!话又说了回来,连这些个宫廷老太医们都不允许轻易出入后宫为那些妃嫔们看病,自己一个外来人,就更不必说了,要想让自己的心上人“认”出自己,就一定要拿出点非常手段来才行,不管怎么样,先想办法说服他们允许自己为严妃医病才行,这第二步嘛!先视情况而定吧!
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在看着他,其实他们不是看他有什么高谈阔论,那些纸上谈兵的本事,对于这些个老家伙们没用,看来,不拿出些看家的本事来,这些个老家伙这关,他朱益均是过不去了。
朱益均半天不吭声,可让一直隐身在他身边的莫家姐妹为他捏了一把汗,成败在些一举,这可是我们三人唯一的机会啊!
朱益均看出莫家姐妹在为他担心了,他笑了笑,站起身来,轻轻地缓了一口气,道:“好!既然这位兄台为在下了,那不才现在就为您诸位说道说道。”此话说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一下众人,继续道:“既然您诸位对在下有诚见,那您诸位就慢慢听我说吧!后宫禁地,你我虽为医病救人之人,但,朝廷的律法不能变,虽然我们不能亲临娘娘身边为娘娘贴身瞧病,但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我们讲究“望、闻、问、切。”四字诀,很显然,这四字在这里是派不上用场了,不过,这也难不倒我,如果诸位信任我,给在下一个面子,小可先卖个关子,如何?”
朱益均话音刚落,那名久未说话的老先生便站了起来,说道:“好!那老朽就先替大伙儿说,先让你卖个关子,不过,老朽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的方法不能为娘娘带来一丝一毫的起色,那我们在皇上和严大人面前,可是有话要说的。”
那老者说完话,咳嗽了半天,才又重新坐下。
“小可愿写下生死状,如果按老先生说的,我诸葛小子没什么本事,那,我甘愿一死来为我的言行负责,不知,老先生可否同意啊?”朱益均说道。
那位老郎中道:“好!后生可畏,不过,这里是太医院,凡事可不比在你们家,说说也就过去了,这里是开不得半句玩笑的,既然你话已出口,但空口无凭,你还是先写这‘生死状’在和我们说话吧!”
“好!就依老先生,烦劳老先生看在下的脸色,可有半点的儿戏之意!”朱益均道。
“好好好!还是先写下这‘生死状’在说吧!我们也好在皇上及严大人面前有个交待!”其余的老郎中们也跟着附和着。
朱益均也不犹豫,他拿过一旁的笔墨,在一张白纸上大笔一挥,签下了这所谓的‘生死状’!交予了众了。
那名看似德高望重的老御医看了看,满意地将这个‘文书’放到了自己的衣兜里。
“那,我们这就去面见严大人,将这个交予他,只要严大人允许了,我们无所谓。”那名中年御医说道。
这几个人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一方面想看看这后生究竟有啥本事,更大的一面,是想看看他如何出丑,当然,他们最想看到的,如果此人没什么本事,那出大糗的可就是他严嵩了。
几个心照不宣,刚一出太医院的门,此时,正巧碰到严嵩迎面走来。
不出朱益均的意料,严嵩想都没想便自己做了主,但做主归做主,规矩不能破,他也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走眼,如何这小子真有两下子,把他留在身边也不是不可以,如果没什么真本事,那就按他说的,就此杀了他,也免得他在以此方式‘招谣撞骗’。
不多时,严嵩在得到了女儿的许可后,允许这位郎中以不贴身的方式为自己看病。
为了避嫌,朱益均不得不请严嵩为他找几个宫女儿,守在严妃的身边,供自己与严妃之间差遣用。这个,严嵩自然也是答应了他。
众人来到了严妃寝宫门外,宫女们在为严世兰简单的擦洗一番之后,便开始了瞧病前的准备工作。
严家父子和那些老御医们就坐在严世兰寝宫外看着,在瞧病没有结束之前,谁也不多言语。几名看起来有些文化的小太监手持纸笔,也好将这样的瞧病方式快些记录在案。
朱益均清楚地知道,也是在大明王朝,成祖朱棣的妃子病了,太医们看吧!还怕杀头,不看吧!更得杀头。于是一位聪明的太医发明了一种悬丝诊脉法,把丝线的一头搭在女病人的手腕上,另一头则由他来掌握,他自己必须凭借着从悬丝传来的手感猜测、感觉脉象,诊断疾病。据说常年得不到皇帝侍寝的妃子最容易得妇科病了。朱益均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这种“据说”能不能成不成立。
可朱益均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瞧病方式在本朝初期就曾被记录在案过,那为什么他们都没听说过呢?难道,这只是一种传说不成,可就算是传说,已经把自己逼到了这个份儿上,那也要试试才成啊!
他又想,如果自己因失败而被杀,是不是自找的暂且不说,这不能回到现代,那可就是大事了。
因此,当时的官场便有“翰林院的文章,太医院的药方”的说法。这意思就是说,翰林院的翰林和太医院的御医,不论是做文章还是看病,都要四平八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御医们为皇帝和后妃们看病遵都要尊循这个潜规则,用药温和,剂量轻微,这看似谨慎,实则无奈。
在中国古代,只要进入御医的行列,他们一举一动无不关乎皇帝和后妃们的安危,因此即便他们地位低下,但是一旦能够治愈皇宫贵族的病,得到皇族的信任,那他们就能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然而也可能仅仅因为一个小小的诊治失误,抑或是皇上的一念之差,这些荣华富贵就会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甚至还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加上宫廷之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政治风云,变幻莫测,有时太医則是首当其冲,难以逃脱。一药误投,生死所系,出了事故,要遭杀身之祸;所以有些名医把应召入宫视为危途,甚而闻讯远遁,希图一跑了之。真正官运亨通的极为寥寥,屈指可数。世间流传着“太医难当”的说法,洵非虚言,其中甘苦,非个中人不可尽知。
其实,悬针切脉一法对于朱益均这个现代人来说,是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的,他之所以还要这样做,自然是为了麻蔽那些皇家之人的眼睛。当然,最主要的,他为了早一点见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不得不用这个方法试试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