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嘉靖帝,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路,对朱益均来说,还很长很长。
看着眼前这个老太龙钟的皇帝,他心里清楚,这个皇帝已经没有几年了,再看他怀中那个十岁左右的皇太孙,十年后的大明万历皇帝,和他的这位皇爷爷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位四十八年,将有三十余年不上朝,当然,这些全都是后话了,以后会提到。
嘉靖只顾宠他的皇长孙,全然忘了,他是一个皇帝,此时此刻,他坐在大殿之上,正在接受文武百官的纳谏。
显然,他是在扮演另一个角色,那就是爷爷,一个将自己的孙子宠上天的爷爷。
“启奏万岁!”一声奏报打破了宁静,严嵩走出众臣之中,上前一步道。
嘉靖连忙让他的皇长孙站到自己的身旁,道:“严爱卿,你还有何事,速速奏来!”嘉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咳嗽着。贴身大太监冯保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早已为皇帝准备好了手帕,交给了皇上。
嘉靖接过手帕,捂着嘴,还是不停地咳着,他一手拄着头部,闭着眼,虽然嘴上说着,但是心里根本就无心听严嵩说什么,他的心思,打多年前起,就已经不在朝堂之上了。
除了严嵩的党羽之外,其余的大臣好不容易盼来了皇帝能亲自上朝的这一天,然而,当他们看到嘉靖这个样子时,全都叹着气,敢怒而不敢言,唯恐招来杀身之祸。
“严大人,还是老样子,朝廷所有的大事小情儿,还是由您做主!依杂家看啊!就不必再麻烦皇上了!”冯保上前一步,当着众臣的面,看似给了严嵩的面子,但是在严嵩的心里,冯保说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在挖苦他,所以,当严嵩听完冯保的这几句话后,不时地瞪着他,可冯保却不予理会,话一说完,他一扭头又回到了皇帝身边。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说什么,但都摇着头,没有人愿意当这第一个得罪严嵩的人。
众臣不满的原因有三,一是严嵩的专横拔扈,二是皇帝的昏庸无道,三嘛!就是这个看起来医术不是那么精通的诸葛光了。
“退朝!”冯保高声一叫,所有人也就不再说话。他们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是嘉靖帝最后一次上朝了。
冯保一边扶着皇帝,一边抱起还在一旁发愣的皇长孙朱翊钧,看着众臣,故意挤了挤眉,再次高声道:“严大人,叫他们都退下吧!有事儿直接找您说就行,您带上这个后生,随我来。”
严嵩之前还挺生气,后听冯保这样一说,倒是还很顺耳,于是,他也就不再计较了。他一回身,对众臣道:“太医院的人留下,其余的人,全都退下吧!”
严嵩发话,哪个敢不从,没用多长时间,大殿内除了严嵩父子之外,就是太医院的人了。
严嵩父子随后带上朱益均一起,便随皇上到后宫而去。太医院的人紧紧地跟在后面,他们跟着,当然是要试试这个年轻的后生诸葛光,是不是真的有真才实学罢了。
后宫乃是禁地,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当然,要不是严嵩在朝堂之上一手摭天,这朱益均早就被小太监们拦下了……
这些太监宫女儿们这道关好过,可要想过了太医院这些庸医们的关卡,那可是难上加难了。何况,这皇家大殿,你那么轻易的就进来了,不给你出点儿难题,这些老郎中们的脸上也过意不去不是。
看似前往后宫嫔妃们的住地,而实际上,他们的真正目的地,实际上就是太医院。
严嵩父子将朱益均交给太医院的人带走后,二人便急匆匆地去了后宫,女儿严世兰所在的病榻前。
“不知诸葛先生师从何人啊?”刚一进太医院,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御医还没待朱益均站稳,劈头便问道。
朱益均也不含糊,似乎早有了准备,他不慌不忙地说道:“回这位老先生的话,小可无师,但也不是自通,只因祖上是行医之人,世代以此为营生,所以……”
“好!如此说来,你能不能瞧的了严妃的病,还尚不可知啰!”那位老郎中的话刚一说完,众人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朱益均斜眼看了看众人,简单地笑笑道:“小可不明白老先生的意思,还望老先生明示。”
“他说他不明白!”那位老御医指了指朱益均,帮带嘲讽的语气笑道。但朱益均毕竟是严嵩带来的人,那几个老先生也不敢轻易得罪,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也就适可而止了。
还没待朱益均做出回答,只见另一名看起来有些年轻一点的中年郎中顺手抓起了旁边的一本药理书,问道:“你可知这妇人之病,该如何调理为好啊?”
这看似一句问话,而实际上却是有意刁难他,想让他当众出丑,也想利用此事当跳板,到皇帝身边说严嵩父子的坏话。
朱益均也不心慌,没人让他坐,他自己便坐下道:“小可此次进宫,就是为了这妇人之病而来,当然知道这妇人之病该如何调理啰!”此话说完,他故意将那些放在桌上的医书药书之类的典籍推到一旁,便不再说话了。
那名中年郎中看了看他,等着他的下文。
朱益均抬眼看了看他们,心想:“用中药吧!古时候的妇科病大多应该都是花柳之病,但这是皇帝的后宫,不在此例,不过总有医治的办法的,要不然用那么多御医做什么,别以为古时候的科技不发达,其实他们那个时候的智慧一点都不比现代人差!一般说来不可能因为皇帝碰的都是处女,也许是因为皇帝每次选的都是处女,也有很多处女被选了之后,直到死也没有占到皇帝的龙体,在那个时候并不是天天都可以洗澡的,而且就说是天天都沐浴,那皇帝的三妻四妾以及七十二妃子,每天都更换着入寝的名单,即使是睡在一起了,并没有共欲爱河。古代的那些皇帝哪个都有三妻四妾以及七十二妃子,从古的时候男人都是"喜新厌旧",可能这是男人的本性,但他这样也可以与一个女人终老,一个女人开花的时节并不长久,所以身为一国之君的皇帝最有权利来选择长开不败的花,每当与一个女人同床直到下个女人,下下个女人……。”
想到这儿,朱益均这才放心大胆地说道:“我朝太祖皇帝在洪武五年六月,命礼臣议宫官女职之制时特别规定:宫嫔以下有疾,医者不得入宫。嫔妃生病只能根据病情让医生开药方,即“以证取药”。”
那些御医们见朱益均的这两句话说出了他们的心病,正因为有着这条“规矩”,这些太医院的男医生本着“宁治十男子,不治一女人。”的原则,让那些得了重症的妃嫔们只能靠自己的抵抗力活着,有的,干脆就挺不过去了。
看的出来,“男女授受不亲”这条破规矩,在有些时候,是非常害人的。也难怪,谁让那时是一个男权社会,连那些郎中们,也都是以男人为主呢!
朱元璋如此这般,初衷是“鉴前代女祸,立纲陈纪,首严内教”,根本上还是考虑后宫女人的隐私。即便医生被允许进入后宫看病,也有极严格的规定。
朱益均又想,能进入这深宫禁地,我就已经够有‘能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