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几天,那个赵一航赵先生又来过两次,没怎么和我说话,只是静静地给我换了药,并检查了我的恢复情况,我客气地向他道歉,态度诚恳,情绪真挚,但是赵一航只是笑笑摆摆手,奇了个怪的,难道他还在怀疑我是“奸细”。
在赵先生和方筠姑娘的细心照料下,我的身体倒是越来越好了,恢复的还挺不错,原本疼痛的地方也怎么不疼了,身上也感觉有劲儿了,只是我感到好像自己练功有点不太得劲。
原本在龙津城,那里灵气十足,我在修炼《太上玄明诀》和练习法术时毫不费力,想怎么练就怎么练,但是在这个叫录白国的北部边境小村里,我似乎能感觉到这里也有灵气存在,可对我似乎没有什么用处,根本吸收不起来,只有拿师父的给的灵石出来修炼才会有点效果,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把师父给的那点灵石都用光了,只好暂停了修炼,专心休养。
另外,我的右丹田也出现了些异常。我的神识已经能够进到里面去了,不过里面白茫茫的一片,没有门,没有东西,无边无际,这难道是十方天地门口那个白玉石阶里冒出来的灵气都汇集在了这里?那个量似乎忒大了点……不过这些灵气仿佛也不能为我所用,不知是何缘故。
再看那个缩小了的傀儡狮兽,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不动、嘴巴不动、毛发不动、浑身不动,毫无生气,怎么看怎么像一堆生锈的破烂,和以前那个神气活现的“门卫”完全不能同日而语,靠,这是没电了?还是坏了?还是死了?你丫跑到我身体里来就是为了自暴自弃吗?……
哎,一切都不顺利啊!不管了,做回凡人也不错呀!
又过了两天,我已经能够下床扶着床走了……
又过了半个月,我已经可以在方筠家院子里慢慢地散步了……
一个月后,我基本恢复了一个常人的体力,开始帮着方筠和她的爷爷干点活了。
通过和筠姑娘的交流,我大致了解了方家以及这个北砀村的基本情况。
北砀村全村只有四十几户人家,大部分都姓方,在我看来似乎叫方家村更为合适些。而且这些村民都是农民,以种田、打猎为生,是典型的农耕经济体系。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村民们种的主要经济作物非常特别,是一种“粮食”,名字叫做仙米,看仔细了,不是籼米,是仙米。米就米呗,咋还仙上了呢?又怎么个“仙”法呢?刚开始听到的时候,我有些纳闷。
听筠丫头说,早在七、八百年前,他们的祖先就在这北砀村里种植这种仙米了,而且这种仙米一年只能种一季,而且只能卖给一个“老板”,那就是梵砀山上的修真大宗——“缥缈门”。
这缥缈门就在梵砀山主峰——断剑峰上,是地地道道的修真门派,在梵砀山上开宗立派已经有上万年的历史了,传说他们的开山鼻祖是个叫洪淼的道人,一身法力奥妙无穷,据说当时的修为就已臻化境。此人云游到梵砀山时,发现此处峰峦叠嶂、清奇险峻,忽然心有所感,在断剑峰上悟道七七四十九天,遂在此建立缥缈门,广收门徒,弘扬道法,渐渐形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修真门派。
后来,洪淼道人羽化升仙,他的三位亲传弟子继承了他的衣钵,竟然把缥缈门发扬光大,后来竟然成为录白国北部著名的“两宗三门四派”里的一员,一直繁盛至今。
而就在八百年前,缥缈门的第六十七代掌门震坤道人无意中得到了几粒所谓的“神种”,他有些好奇,于是就在土地肥沃的北砀村这里找了一块地试种,结果发现,这些神种结出来的居然是带有浓郁灵气的大米,修真之士吃了它以后,会加快修炼的速度,提高修炼的效率,效果如同灵药般神奇,又没有毒副作用。
从此之后,缥缈门就租下北砀村的所有土地和农户,帮助他们种植“神种稻米”,并把这种稻米取名叫“仙米”,每年秋收之后,缥缈门都会专门派人来收购仙米,北砀村的村民们世世代代就靠种仙米谋生,日子倒是过得去。
不过这仙米不同于其它稻米,很是娇贵,很不好种,所以这么多年来产量一直不高,整个北砀村一年的收成也不过六、七千斤。
缥缈门也想过在其它地方种植试试,但是说来也怪,种在其它地方的仙米几乎无一成活,种多少死多少,只有在北砀村这里才能有收成,你说怪不怪?
物以稀为贵,所以缥缈门对这些仙米非常重视,寻常弟子平常是吃不到这种仙米的,只有门内高层和内门精英弟子才能享受。
今年,方筠和他爷爷和往年一样种了五、六亩仙米,还算风调雨顺,眼看就要到收割的季节了,想到马上就会有一笔钱可以拿了,方筠很高兴,领着我来到了田头,带着我看她和爷爷种的仙米。
眼前是一幅丰收的景象,和我在地球上看到的稻田没什么两样!不过这仙米(现在应该是仙稻)果然与众不同,它的植株很高,每株都超过了一米,而且稻穗很小,上面的稻谷也很少,怪不得产量这么低。
不过让我惊异的是,每株稻谷都发散出微微地青光,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像笼罩了一层青色的光幕,煞是好看,这难道就是它神奇的地方?
我轻轻拉过一株仙稻,仔细感受了一下,草!似乎真的有灵气溢出,能感觉的到,但是我还是不能吸收,这到底是咋回事?
“怎么样?我种的仙米很漂亮吧?”筠丫头的脸上写满了自豪。
“不错呀!方姑娘,那这么多仙米能换多少钱呢?”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录白国和地球上的古代国家一样,使用的是金属货币,不过他们用的铁币和金币,而不是我们以前用的铜钱。
“今年比去年好一点,大概可以收两百三十几斤,差不多十一个金币吧。”筠丫头美滋滋地说道。
十一个金币?我换算了一下,一个金币值一千铁币,十一个金币也就一万一千铁币,一年一万多,真心不多啊!怪不得方筠和爷爷经常上山打猎贴补家用呢!
“方姑娘,既然这仙米一年只能种一季,那平时是不是可以种些别的经济作物赚些钱呢?”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经济作物?”筠丫头听不懂。
“哦,就是其它粮食什么的……”我连忙解释说。
“我们也想啊,可是缥缈门不让种别的,说是怕破坏地的肥力,影响了仙米的收成和品质。”筠丫头说道。
“这么霸道啊!?”我有点小气愤了。
“是啊,他们是挺霸道的……”筠丫头幽幽地说了一句,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你怎么了……?”感觉筠丫头的情绪忽然有些低落,我忙问了一句。
还没等筠丫头回答,就见不远处的小道上忽然间烟尘滚滚,紧接着传来了阵阵马嘶之声,这是……?
我有点纳闷,养伤的这段时间里,我觉得北砀村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安静的村庄了,没有之一!
这里地广人稀、闲人罕至,平常连牛羊都不见几头,整天耳朵边除了鸡叫、鸟鸣就是轻风、流水的静旖之声,陡然间听到了这马嘶之声,很是刺耳、很是诧异。
“那是什么……?”我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筠丫头,想问一问是咋回事,却见筠丫头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恐惧、慌乱和愤怒的表情,很不正常。
“哦,这是……这可能是缥缈门来村里收仙米的人吧?”筠丫头勉强笑了笑回答道。
有情况,这里面肯定有情况!是什么让筠丫头这么反常呢?难道是这些来收仙米的缥缈门弟子?
“我们快走吧!”还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来,筠丫头就拉着我快步向回敢。靠,我猜的应该没错,估计筠丫头和这些来收仙米的人有“过节”?
见筠丫头在前面走得匆忙,我就没有吱声,紧跟在她后面快步走着,眼见就到村口的三丈桥(桥宽三丈,离水面三丈,因而得名)了,就听到后面轰隆隆地奔马声越来越接近,我回头一看,好家伙,五匹马“高速”地向我们驶来,时速肯定不低于70迈。
擦!很明显是冲我们来的啊,这是为啥呢?筠丫头是个本本分分的农家姑娘,是不会轻易得罪修真之人的吧?难道是冲我而来,应该不会,我跟他们一毛钱关系没有,根本不熟啊……
“阴魂不散、恬不知耻、可恶至极……”我忽然听到筠丫头恨恨地说了几句。
哎呀!说谁呢?肯定不是我,难道是说……?
这时,筠丫头停下了脚步,不走了,就站在三丈桥桥头,看来是要等后面那些骑马的人追过来了,我也站下了,并自然地站在了筠丫头身前,想着如果有什么危险我好替她挡一挡,挡不挡得住,我特么真没啥把握。
马蹄声越来越近,看清楚了,来的是五匹马,不过这马有些奇怪,浑身长满了红毛,像一片红云般呼啸而来;而且马头上还长了一只角,活像传说中的北欧的人马独角兽。
远远地,就听到有一个人在高喊:“方姑娘,方姑娘,是你吗?在下李洪烈有礼了!”
咦?这些人里居然有人在喊筠丫头的名字,莫非……
我转头看了一眼筠丫头,这时候的她面带寒霜,满脸的不高兴,靠,情况有点不妙啊。
五匹马瞬间冲到了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我看清楚了,这些马居然没有尾巴,眼睛还是金色的,马鞍子和装饰物非常豪华讲究,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看来这帮缥缈门的家伙都是“有钱人”啊!
就见最左边一匹独角马上跳下来一个身穿蓝袍、腰缠白色腰带的年轻人,直奔我们而来,这家伙的衣裳不错,可是人却不怎么样。
说他丑吧,也不算丑,见这家伙中等身材,略显消瘦,一张本来还算英俊的脸上却带着一丝淫邪的笑容,一双桃花眼在配上他不健康的暗黄脸色,怎么看怎么像个“色鬼”。
我又看了一眼筠丫头,只见她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眼睛看向了别的方向,似乎不想理他。
很快,这个“色鬼”就来到了我们面前,他看到筠丫头后露出了更加明显的“淫笑”,就见他拱了拱手说道:“方姑娘,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