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紧盯着面无表情的断牙。
其实,断牙的脑中已经回忆起年少时的事件。
在玉门关的东南,曾有一片竹林。
月牙泉夺书那天,颜开怎么也不会想到,其实自己的家,和断牙的老家并不远。只不过一边是羌笛无更怨,杨柳失尽魂,另一边则是春风仍拂面,黄河气犹存。
竹子,属菲白竹,世界上最小的竹子之一,竹笋价值不大,矮小丛生,株型优美。
原产日本,据说是几个遣唐使栽种过来的。
这几个热心的日本人,还毅然参加了当地捍卫丝绸之路的战斗,维护大唐,对垒突厥。
可惜天有绝人之路,英雄无奈于四方刀斧。
人死了,竹未灭。
繁衍了一个村庄。
竹子很苦,但酿出来的酒,却很甘甜。
这个穷村,就这么一个特色。
断牙就长在这里。
所以,他现在除了用刀,还会煮酒。
父母是逃难到此的,等到了这个村子时,他已经成了孤儿。
有一户人家收养了他,是一个煮酒老汉带着一个女儿。
从此,他有了个姐姐。
他长到七岁还不会说话,村里的人都当他是傻子,甚至怪物——天生白头发,蓝眼睛,明显不是东土人。
他的姐姐,则是天生的哑巴。
老汉和姐姐都很疼他。
就这样过了好几年。
有一天,村头来了两个猎户,说是路经此地,想讨口水喝。
老汉热情接待,家里总算不用那么安静了。
等进了屋,喝完水,攀谈了一阵后,两个猎户便向老汉亮明了真正身份——地罗煞杀手,行的赏金就是将老汉的女儿掳劫到玉门关外。
“别再想那些了,兄弟。”
老莫上前将断牙的思绪打断。
否则,他还会回忆起好多好多。
“那么,你的父母是逃难到白竹林的?”
断牙点点头。
“他们到底是哪里人,你并不知晓?”
话题再次回到了乌孙。
这是断牙的起点。
也或许,这些感觉,都是错觉。
史书没有透露汉朝派人出使乌孙的更多细节,但是,正是史书上的有意无意间的回避给我们留下了无限想象的空间。
汉人为什么使出的是“美女外交”,而不是“俊马外交”“帅哥外交”“武力外交”“黄金外交”等等,再或者,大唐朝之前,第一例和亲是如何诞生的。
带着这些疑问,各位看官们,还是寄望于从侧面寻找答案。
纵览四千多年的中国历史,在汉武帝以前,史书上少有关于和亲的记载,这大抵能说明这样一个事实。
和亲也其它所有事物一样,并不是生来就有的,它也有一个诞生的过程。
也就是说,当时的什么条件给汉朝与乌孙间和亲创造了条件,使得这两个国家史无前例地走到了一起。
这大抵是因为,当时的汉朝虽说创造了西域乃至世界各国无法匹及的文明,但是,真正能够吸引西域的,既不是汉朝强大的国力,也不是汉朝丰富的资源,而是汉朝盛产美女。
汉朝是个美女国度,这个匈奴皇后已经领教过了。
“哼,有点儿意思,我相信那时的女人绝对没不过龙依莎……”
老莫笑着看看龙依莎,说道。
陆月笑了。
龙依莎却笑不出来地看了看洪潇。
有不少人认为,汉朝的外交可以称之为“美女外交”,汉朝的国防可以说成是“美女国防”,还有少数学者认为,一部汉朝史甚至都可以说成是“美女史”。
把整个汉朝史等同于“美女史”的观点固然过头了一些,但是,它又表明了一个重要信息,那就是美女在汉朝历史上的地位举足重轻、无可取代。
与美女地位重要同样引人关注的是,汉朝的美女特别多,当然,由于历史原因不可能还原当时美女们的相貌,但从汉朝美女们的服饰可以窥探一二。
仅以汉朝流行的曲裾深衣为例。
洪潇将画展开,上面是霓裳羽衣的单晴瑶。
世上会有人比她更美吗?
宰了他他都不相信。
曲裾深衣和霓裳羽衣。
洪潇再次陷入沉思。
通俗地讲,曲裾深身的意思就是婀娜多姿的长衣,可以理解成旗袍。
《五经正义》认为:“此深衣衣裳相连,被体深邃”。
意思是说宽袖紧身的绕襟深衣,衣服几经转折,绕至臀部,然后用绸带系束。
曲裾深衣的制作工艺也很有讲究,先将上衣下裳分裁,然后在腰部缝合,成为整长衣,以示尊祖承古。
深衣的下裳以十二幅度裁片缝合,以应一年中的十二个月,这是大唐朝人崇敬天时意识的反映。
采用圆袖方领,以示规矩,意为行事要合乎准则;垂直的背线以示做人要正直;水平的下摆线以示处事要公平。
可以说,曲裾深衣不仅把女性婀娜优雅的身段展现得淋漓尽致,而且汉朝文化也在女性服饰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当然,汉朝美女多还有另一个原因。
众所周知,西域位于中土大地西北部,地处欧亚大陆的中部,常年干旱少雨,气候恶劣,所以,在这种气候环境下,西域女性的皮肤也就非常干涩粗糙,然而,中原地区,特别是江南一带和长江流域,女性由于长期受到暖湿空气的滋润,皮肤相对而言非常湿滑细腻,自然就能够给人心观感上的愉悦。
长期与“丑女”为伴的西域人一旦见到江南女孩,当然就会被她们的美貌所迷住。
既然汉朝最能够吸引西域,最能够打动西域男人心的是美女,那么,正急于靠拉拢乌孙共同抵抗匈奴的汉朝凭什么不打美女牌呢?
所以,汉武帝做了一件被后人看作是惊天动地、意义深远的大事,派使者到乌孙求亲去了。对于汉朝使者的到来,猎骄靡是求之不得,他一方面派人到汉朝提亲,另一方面也在和汉朝结盟作打算。
可是,和猎骄靡一拍即合后汉武帝又遇到了一个难题。
原来,在那个中原崇拜的年代,当公主们一听说武帝要选拔自己充当“和亲”的牺牲品远嫁到西域那山高皇帝远,鸟不拉屎的地方的时候,一个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以死来威胁。
皇帝一看自己心爱的女儿如此伤心,他自己也伤心啊!女儿是爹娘心头的一块肉,谁不心疼呢?
在中国古代,远嫁到“外国”的公主中有很多,其中最为著名的有西汉时期远嫁匈奴的王昭君和唐朝远嫁吐蕃的文成公主。
但是,除了这两位公主外还有一位正宗汉室公主远嫁西域,对汉朝与西域民族团结作出过很大的贡献,她就是江都公主刘细君。
为什么说她是“正宗汉室公主”呢?这里有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也许能够解开公主刘细君远嫁西域之谜。
刘细君的父亲刘建是江都王刘非的儿子,刘非与汉武帝刘彻是同父异母的哥哥。
在汉景帝时期平定“七国之乱”时,刘非曾英勇参战,立下赫赫战功,镇守江都二十七年,是一位忠诚的皇室成员。
汉朝初年,汉高祖为了巩固刘氏家族的统治,大封刘姓子弟为王。
这些诸侯王的势力很大,他们不但占据很多土地,而且还有自己的军队和法律。到了汉景帝的时候,诸侯王的势力更大了,仅齐、楚、吴三个封国所占有的土地合起来就占了整个西汉国土的一半,严重威胁着西汉王朝的统治。
为了防范诸侯王起兵谋反,汉景帝决心削减诸侯的封地。他先从几个诸侯国入手,找出他们的罪证作为削减封地的借口,然后把他们的管辖区划归汉朝中央直接管辖。
当时,吴王的势力非常庞大,他早就想起兵叛乱了,见景帝的削藩政策很快就要到他头上了,就决心武力对抗。
公元前154年,吴国联合楚、赵、胶西、胶东、甾川、济南等6个诸侯王,发动了叛乱,历史上称为“七国之乱”。
率兵平定了“七国之乱”,足见刘非的战功有多大。
刘非死后,儿子刘建继承了江都王的爵位。
所谓前辈种树后辈拔树。
刘建继承爵位之后没有守住父亲创立下的爱国忠孝朝庭的“招牌”,而是为所欲为,竟然图谋造反,私制玉玺、绶带、兵器、地图等。
丑事通常都只被挡了一块遮羞布,既然是块布,当然就会有被掀开的那一天。刘建的所作所为败露后,他自知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想,与其等着皇帝老子动手还不如自己提前了结自己的性命,于是自缢身亡。
因此,刘细君的母亲也受到株连,被处以死刑。
当时,刘细君只有五岁。
刘细君悲惨至极,同时她又幸运至极。她因为年纪幼小而被赦免。
并且由于她是皇亲贵族,被接到王宫中抚养。
当刘细君一天天长大,明白自己的身世过后,更加检点自己的一言一行,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也正因为这样,一种压抑的感觉时时困扰着刘细君,她因为不能够像别的公主那样撒娇发泄,所以只好将一切情绪转移到学习上来,默默的用心学习宫中能够学习到的一切。
果真,刘细君凭借天赋过人,容貌出众,既擅长琴棋书画,也精于吟诗作赋,深受汉武帝怜爱。
转眼十年,出落个美人坯子的刘细君终于成为一个善诗文、通音律、明世理、有气度的汉室公主。
就在这时,在她的周围,发生了两件事:一件事是汉武帝派使者到乌孙国求亲。
另一件事是乌孙国王猎骄靡派人到汉朝提亲。汉武帝考虑再三,决定让江都公主刘细君担当出塞和亲的重任。
“那么多公主为什么汉武帝偏偏选中了江都公主呢?”
莹问道。
“现在应该明白了……”
“男人爱女人,需要的是,懂事的女人……”
绿衣神剑陆皓说着,特意看了看龙依莎。
“是汉武帝不愿“滥竽充数”“冒名顶替”而失信于盟友?还是另有原因?”
苗秀缕着胡子长叹一声。
一种看法是汉武帝对刘细君的父亲谋反一事终究耿耿于怀,远嫁刘细君一是“报复”,一直以来,这都是主流看法;
二是汉武帝希望杀鸡给猴看,那么谁是鸡谁是猴?
刘思君无疑是鸡,猴多半就是那些自以为是,泼辣无比的公主了。
其实不论是什么原因,当江都公主知道自己要远嫁乌孙国的时候,她在潜意识里就选择了逆来顺受。
其实,一个无法抹去的痕迹是,刘思君决定远嫁乌孙,还有对皇帝当年刀下留情和后来的养育之恩的感激,他是希望靠“卖身”来还汉武帝的人情债。
刘细君出嫁那天,汉武帝虽然心里有些不舍,可是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他只能通过物质来补偿她。于是,汉武帝给刘细君以厚礼相赠,自己还亲自将江都公主送出宫门,并派随从官员、乐队、工匠、侍女、护兵等数百人,携带大量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等嫁妆,浩浩荡荡离地送江都公主远赴乌孙。
长安到乌孙有好几千公里的路途,在当时的交通条件下,到底要花费多长时间真是个未知数。并且,西域不比中原,地域广阔却人烟稀少,途中多有盗匪出没,还有成群的猛兽张开血盆大口等待食物。
不难想象,江都公主的和她的送亲队伍就像唐朝的玄臧和尚一样,在西天取经的路途中一定遇到了诸多艰险。
他们在冰天雪地中翻山越岭,与盗匪斗智斗勇,与狼群殊死搏斗,还曾遭遇断水缺粮的困境。在这些困难被一一克服之后,他们还不得不面对漫漫沙海,茫茫大漠。
这时,街边有一个人朝他们的大队伍走了过来。
“快离开,你们不属于这里,乌孙国不欢迎你们。”
那人说完,狠狠地瞪了瞪断牙。
“你好好看看,他也许是你们的后裔……”
陆月愣着说道。
“哼?后裔?我看煞星还差不多……”
众人听了,无不愕然。
“地罗煞的人,在这里杀了多少人,早就难以统计了……”
这人手里握着斧子,分明想找机会动手,可是他又时不时地因打量到叶洪潇而踟蹰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