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日子很快过去,夏诺渐渐的开始走路了。“你不用扶我,我可以的。”一哲松开夏诺,她艰难的行走,看上去很蹩脚,一瘸一拐的。一哲在楼道的一头渐渐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厕所门口。
可能最让人伤感的身影就是背影了吧,不然朱自清怎么会写出那么悲伤的《背影》呢,夏诺的背影像是在告别。
告别这一个月幸福的依靠,告别一哲这么长时间来的精心照顾。
这一个月对一哲来说是最快乐的时光了。
他依然是在女厕门口等着,夏诺出来他微笑着,陪着她进入教室。“看,我就说我能行吧!”一哲微笑着点点头,心里闪过一丝忧伤。他安慰自己,最起码夏诺还是他的同桌,今后的时间还长。
这节课讲的是物理,是一哲最喜欢上的课,每次他都会认真的听,尽管他已经把高中所学物理全部了解了,但还是会认真的去听,了解的就会有兴趣。
他看看夏诺,夏诺正在认真的做着笔记,“诺诺,你知道么?这一个月是我最快乐的一个月。”一哲的声音很小,小到自己都听不见。不确定自己说没说。
“嗯?”夏诺还在认真的做笔记,低着头。在她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看看一哲,“你刚才说什么?”夏诺不解的看着他。一哲平时的话不多,但只要说出一句就是很关键的一句,如果在无理课上,一哲是不会多说一句话的。物以稀为贵,话以少而精,所以一哲的每一句话夏诺都会去听清楚。
一哲有些惊慌,他没想到夏诺会听见,还会追问,“啊,没什么。就是说你的脚……好点了吧。”
夏诺有些失落的说,“哦,好多了?你就说的这个?”这么无关紧要的一句话一哲怎么会在上课的时候说呢?何况还是物理课。
一哲低头继续做题,做的选择题,一道选择题愣是盯了五分钟没有做出。
“很难么?连一哲都做不出来?”夏诺心想,眼睛撇过去,不到一分钟夏诺就算出来了,是一道很简单的加速度,很基础的一道题呀。“这个题选C吧?”夏诺不解的看着一哲。
一哲眼睛里突然有了神,看了几秒钟,“哦,是选C。”
夏诺微笑,转过头继续看自己的笔记,努力回想刚才一哲说的什么,良久,夏诺隐约说道,“这一个月我也过的很开心。谢谢!”
“嗯?”一哲转过头。
“没什么,念笔记呢。”
“哦~”
老师狠狠的敲着黑板,“下面的同学认真听讲了啊。”一哲夏诺惊慌的抬起头。
“梁夏,说你呢?看黑板,先把手机放下。”老师继续说道。
夏诺一哲送了口气。
梁夏直起身板,用左胳膊碰碰左政,“小说刚刚才刚新,新的那篇出来了。”
左政目视前方黑板,右胳膊碰碰梁夏,“是么?”
“嗯!”梁夏对着黑板点点头。
左政悄悄打开手机,看起小说。写着女主角更更升入初中,对自己身体还懵懂的时候,来了生理期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她和哥哥是一个班,哥哥紧张的比她还恐惧。
左政不由自主的说,“真傻!”
之后医生告诉妹妹是怎么回事后,两个人松了口气,就跟劫后余生一样,在哥哥的精心照顾下,妹妹逐渐好了。
梁夏叹气道,“你看人家那哥哥,你再看我那哥!哎!”梁夏无奈的摇摇头。
“那不一样,一哲毕竟是特殊情况么。别抱怨了。哎,对了,你家亲戚来的时候,你不害怕么?”
梁夏侧过头想想,“恩……我第一次来之前就知道那玩意了,所以没有很害怕,可当来了的时候还是很恐惧的,必经是血么。”
“咱俩是同桌,我没有照顾你么?”左政用力回想。
梁夏撇左政一眼,“呵,你那时候哪有时间管我,不是照顾夏诺,就是担心小玉,跟得了相思病似的,我只能自己料理了。”梁夏撅着嘴。
左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但是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好长时间没有小玉的消息了,他以为自己已经把她忘记了,可是当梁夏提起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像被一箭射中一般。“那时候咱俩还不是那么熟,对吧。”
“对你个大头鬼啊,我那时候已经把你当……”
“梁夏,注意听课!”老师在黑板上悄悄竹竿。
左政向梁夏靠靠,“当什么了?”
“当傻子了!”梁夏没好气的说。
其实从一开始左政就知道梁夏喜欢他,从初一那个第一个假期,他们两个坐在公园的凉亭上,她第一次吻他的脸,从梁夏无微不至的问候,从刚开始的开始,左政就知道梁夏喜欢他了,并且一直等着,越想,左政就觉得越愧疚梁夏。
“夏夏,你什么时候喜欢的我呀!”左政抖抖眉毛,得意的问道。
梁夏挠挠胳膊,瞅瞅得意洋洋的左政。“咦~你最近怎么变得这么酸呀,真肉麻,是喜欢你啦,才没有。”
梁夏越是否定左政就越是高兴,得意,因为他认定,女生这种物种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动物。
放学后,左政照常送梁夏回家,路上见了夏叔叔和夏阿姨,叫了声叔叔阿姨,看着他们带着夏诺,慢慢消失在夕阳的尽头,心里有种空唠唠的,他们很幸福,左政嘴角不自觉的挂起一个羡慕的微笑。
送完梁夏,开到一哲家门口的时候停下,发了条短信,“今天我不回去了。”发了之后,左政感觉到可笑,感觉一哲家像是自己家一样,不去的时候还得说一声,感觉他们两个像是两口子。
左政回到家,意料之中的样子,家里是空的,只是一个房子而已。
左政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喝一杯茶,吃两块蛋糕,他不想做饭,看看厨房像是好久没有用过的样子。
梁夏打来电话,左政的语气也是很平淡。
梁夏曰,“天冷了,多加衣服。”
“嗯,好的。”
梁夏曰,“晚上别熬夜,对身体不好。”
“嗯,可以。”
梁夏问曰“你怎么了?心情怎么这么低落。”
“没事,别担心,就是困了。”
梁夏曰,“那你早点睡。”
“好,晚安!”
“安!”
挂了电话,左政的心空凉空凉的,像是被挖空了,就剩下一个薄薄的外壳,里面充斥着冷气,只要轻轻的敲一下就能碎成一片一片的,之后冷气会冰冻自己的五脏六腑。
左政关了电视,睡吧,睡着了就不会想了,明天有是新的一天,左政看看表,才九点多一点。
在左政进卧室的那一刻,门锁被转动了一下,左政拿起一根棒球棒,家里不会有人进啦,除非是贼,在那一瞬间,他的大脑想起一哲教他的各种击打敌人的套路,左政紧张的看着门把。
门打开了。“政,政政,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们!”左政如释负重,进来的两个人是他的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也和他一样,见家里的灯亮着,还以为进贼了,因为左政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回家了,谁能想到今天回家呢。
惊慌过后他们都安静了,好好的一家人,谁回来,谁不回来都不知道,回来了还以为是贼,心里都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这是怎么了?父母和左政可能都在想这个问题。
左政看着父亲的鬓角有几根白头发,有是这么俗的情节,儿子看见父母的白头发心里会咯噔一下,小学作文里经常这么写,可真正发生的时候却是那么的真实。心里隐隐作痛,至于什么时候白了的,左政根本没有注意,这几年之内左政根本没有仔细的观察过父母。
爸爸看上去苍老了一些,似乎还多了几条皱纹。
左政的父母也在看着左政,确切点应该是观察,让他们惊讶的是,左政和之前比起来长高了,像是好久没见一样,再见到时,感觉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一般。
“政政,你吃了么?”
“爸妈,你们还没吃饭吧。”
异口同声的问候,更让他们感觉到尴尬,什么时候一家人变成这个样子呢?
“嗨!~一家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政政,你不是跟姐姐学会做饭了么?来给我们煮碗面条吧!”父亲故作轻松的说道。
“得嘞!让你们尝尝的手艺。可不比五星级的厨子差。”左政把手机放到茶几上,走进厨房,心里感觉酸酸的,像吃了柠檬一样,又像是被别人扭了一般。
政母拿了一张纸巾,擦擦眼角的泪水。政父坐在沙发上,看着国际新闻。眼前的茶几上一个亮亮的东西闪过,政父不自觉的向前看看,是一条短信,梁夏的,“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总之今晚早点睡,好么?”后面紧接着一个笑脸。
政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没有动那个手机,扭头看看厨房里正在操练的左政,露出复杂的表情,想想之前有个经理说有个叫左政的办了一张会员金卡,叹了口气继续看着新闻。
不一会,左政端出两碗面,“饭好了,刚出路的面条!”之后左政又重新回到厨房,端出几碟小菜。
“呵!真香!”母亲向左政投来赞许的目光。
“那必须的呀!”左政自豪的说道。之后一家人围在餐桌上聊起天来。这是难得的一次,平时过年都不一定能聚齐。这次好歹是有了三口人。
“在学校学习的怎么样呀?”政母问,左政说,挺好的,老师教的好,学校的各种管理方式,和老师的各种通情达理,左政吐露吐露的说了一通。
“那就是在那个学校挺自由的了?”政父一边吃面一边问。
“那是自然,自由一些也挺好的,我们有自己自习的时间,可以攻克自己的难点。”左政说道。
政父点点头,笑着问,“那,在学校有没有搞个小对象啦什么的?”
左政的脸瞬间红了,这是他第一次和父母谈这个话题,小时候看电视只要电视上出现男女接吻的画面,左政就会把手自动捂住自己的眼睛,说,“少儿不宜,少儿不宜。”现在主动说这些难免有些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