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茉莉和秋水仙皆是点头同意。
叶夭灼说道:“我在江湖上过惯了四处游荡的日子,常常都是食宿简便的,即便是草屋营帐,干粮素食,也是喜欢,岂有嫌弃的道理?既如此,这几日我就动手准备。”她说着看向琴婆道,“琴婆,看来这里的所有事务,全要靠你了。”
琴婆笑笑道:“宫主无须吩咐,我也是个懒性的人,有佘姐姐在,一切不成问题。”佘婆点头,叫叶夭灼尽管放心。
众人宴席至夜。
日月宫中菜肴美味,佳酿可口,众人都带了醉意。
时候不早了,叶夭灼令宫中女郎领武书生、蓝素心、秦湘女等各自去了住所,四剑、四刀亲自送客。到了一处幽静小院,坐落于奇花乱草拥护中,有蔷薇点缀,名‘翠薇居’。
蓝素心、柳如意、程素颜等先前已在这里住过的,各自回房歇息。
武书生别过四剑、四刀,进了房间,见房里精致,布置很具特色。有珠帘挂翠,帐幔清香,桌椅摆设,床铺舒软。
更是藤蔓爬于窗台,鲜花点缀居室。居室最里怪石垒砌澡堂,冒着热水,水中洒满花瓣,满溢香气。
武书生脱却衣衫,坐在热水中。溪水自石眼流出,温暖舒适。
武书生暗自揣测,如此豪华住居实在舒宜,如若巫毒教和日月宫的姐妹去了迷山,条件不济,如何是好?他心内顿时踌躇。
次早起来,已是阳光洒照,冬日清寒。
日月宫的女郎来照料周全,安排有序。午间,有人领着武书生、蓝素心、秦湘女等进入主楼,与日月宫、巫毒教的姐妹们一同用餐。
席毕,叶夭灼领众人一同观览山峰景色,四处走逛。
武书生见日月宫建在主峰之顶,房舍错落有致,都很别致。虽不是红瓦砖墙和豪华楼阁,但也是奇石好木,颇具巧工。
因为在主峰中居住的人并不多,故而建筑也不是太多。主峰靠西处,有一座小寨,兼具苗疆各族特色,有竹楼、有木楼、有树房、有草楼,颇为玲珑。更是栽种着奇花异草,收养着怪蛇鸟虫。
此处,便是以供巫毒教人住居之处。秋水仙、紫茉莉、巫芙蓉各有一座小楼。
众人进入异族小院,巫芙蓉、秋水仙、紫茉莉取出奇酒奇果来招待众人。
主峰四周径是悬崖,与其他山峰是隔离开的。悬崖上巨木生长,怪石巍峨,缭绕着清白云雾,观之可叹,赏之提神。
一连四五日,武书生与众姐妹们一直在日月宫各处闲走,到处赏玩。
不说叶夭灼与武书生是生死之交,男女情缘,就说四刀姐妹,也感武书生是心中恩人,亲如姐弟。四剑姐妹看武书生如此俊逸潇洒,相处融洽,也觉舍之不得,芳心归服。
路不平为了避嫌,并不在主宫居住,而是住在对崖上的一间木楼中。
芙蓉楼藤蔓爬满,芙蓉花开,四周土壤潮湿,怪草浓郁。房子用巧木构造,造型奇巧。巫芙蓉居住在三楼上,楼中有十余个异族女子服侍。
这日,她单独请了武书生来,取美酒款待
巫芙蓉教武书生认识苗疆文字,唱苗疆歌。不想武书生学得很快,两人敲着苗疆乐器对唱歌儿。
巫芙蓉更是深信不疑,武书生果真是上天赐予她的如意郎君,此乃天缘,愈加欢喜了。
除了芙蓉楼、水仙楼、茉莉楼,还有两座奇异楼房是牡丹楼、百合楼,以供红牡丹、白百合居住的,只是红牡丹和白百合来日月峰的次数太少,因此二楼便由一些巫毒教的女郎居住着。
武书生正与巫芙蓉在楼中说话,突听山峰上悠扬缭绕起清美琴音,绝妙无比。
武书生顿知这是琴婆所奏了,其音色并不是寻常琴弦所出,乃是音色变换,多广绝妙。
武书生立时醉了心神,想这些时日自己在日月宫中,一直不曾理会得向琴婆拜师的事,未免有些心中不敬,疏忽怠慢了。
巫芙蓉瞧他呆立失神的样子,笑道:“我知你好生敬佩琴婆的音乐,也知你拜她为师,只是她并未答允于你。虽然琴婆奏琴时很少有人敢去打扰,但我看你如此入心,就带你近前去听一听吧!”
武书生欢喜,随着巫芙蓉下了楼,走到东崖边来,这里奇竹点缀,松木并杂,水声叮咚,小湖清澈,果真环境清幽,能静心神。此时只有绝奥琴音,荡人心肠。
林中一座小屋,屋子简易。巫芙蓉悄声对武书生道:“这里名为‘琴屋’,虽琴婆不是居于此,但常来这里一人奏琴。”二人缓步近了琴屋,琴音不含内力,只是平常指力,因此传得不远。
透林看去,屋子前面,木桥宽阔,一直延伸进湖水之上,有怪草掩映。一个月色身影坐在玄椅上,黑发扑在肩背,背转着身,迎着余晖专注抹琴,丝毫不见摇晃。
武书生不觉嘴里轻道:“真动听,天下绝听!能听此奏,三生有幸!”
巫芙蓉挽着武书生的手,点头道:“你喜欢听就好!不过,以后你可要学会欣赏我们苗疆的乐曲才是。”
武书生颔首,正要说话,突听一个清悦的声音递了过来:“是谁来了,既然有心听我琴音,就请过来吧!”正是琴婆说话,却没有转头。
武书生顿即欢喜,正要挽着巫芙蓉的手走过去,巫芙蓉摇了摇头道:“你一个人过去吧,我不打扰你习学琴艺。”
武书生心领神会,想芙蓉她不忍打扰琴婆的清净雅兴,就自个儿轻轻迈步自竹林中穿过,踩上木板,到了琴婆身侧,抬手道声:“师父!弟子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琴婆微微抬眼瞧了他一眼,略微颔首,手指不停道:“除了宫主,你恐怕是第二个喜欢听我琴音的了。我虽不敢自居琴音绝妙,但有人喜欢,我也荣幸。你在扶摇山上曾拜我为师,我没有答应。但你的一片好意,我也不能辜负了。我这就收你为徒,你去屋中选一只琴来,我教你‘日月双辉曲’,曲调颇长,可奏三日,是宫主最为喜爱的。你学会了,可与宫主同奏,交相辉映,世间最好。可惜------”她说着清容黯然,惋惜无甚,不知想到了什么,手指慢了下来。
武书生“啊”的一声,颇为心喜,只是想在琴婆这样的精致人儿面前不能失了礼数,故而收敛心神,望琴婆屈膝拜道:“徒儿多谢师父!师父您费心了!”
琴婆见他下拜,慌忙道:“你请起来,不要拘礼。”但武书生还是恭敬拜了三拜,起身道:“师父,我去取琴。”
琴婆点头,望着武书生进了琴屋去了。
武书生入屋一看,见屋中满挂各式好琴,总有百张。武书生于中挑选了一只,又见墙上挂着箫和笛,一并各取一只,连带搬了一条小凳,一张小桌出来,到了琴婆面前,摆得整齐了。
琴婆心中暗赞:“果真是个细致的人。”微笑道:“我正要叫你一并连箫笛也取出来,正好你径自取出来了。这《日月双辉曲》是我一生所作,长达三百篇,从头连贯,又可单独成章。我用了数年时间做成单调,又用了数年时间配成双调,由此,需要二人合奏。宫主已经全部学会了,只是------”
武书生专心听讲,听到琴婆“只是”二字时眉头轻皱一下。他不敢直视琴婆,只观赏着琴线,暗暗揣摩。琴婆话语转折道:“我不知你是否有音乐功底,但见你天资很好,兴许可以解出新意的。”
武书生点头,信心满满道:“师父,弟子一定悉心习学。不知这《日月双辉曲》琴谱何在,请师父赐予弟子一学。”
琴婆摇头道:“琴谱已毁,你需顺我琴音,自行谱写。”
武书生“啊”的一声,颇觉不解,但觉琴婆话语中似含高妙,便不再多问。
巫芙蓉索性压弯了几棵竹子,在竹身上坐了下来,身子不重,竹枝轻摇,感觉颇好,拄着下巴欣赏武书生学习琴音。
琴婆看向武书生道:“我先按照顺序奏出一辉曲调,你要仔细听学,一面顺琴音自理出心中曲谱来,可否能够做到?”
武书生颔首微笑道:“徒儿勉力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