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听巫芙蓉拍手道:“好兄弟,此去怎能少得了我?”
秦湘女本有同去之意,但一听此腻心之言,嘴唇一并,心中赌气,一语不发了。
武书生还未答应,秋水仙点头道:“教主就坐我的那辆车,里面装有舒适弹床,坐卧方便,以不至于车马颠簸。”
武书生听此,也就不便推辞了。当下巫芙蓉欣喜暖笑,饱含热意地看向武书生。
当下商议定了,岳贞不住称谢,武书生、叶夭灼、巫芙蓉三人装束已了,牵了车马走出客栈来。
武书生见秦湘女站在客栈院子里,一副兴味索然的样子,便走到她的身前,想要抓起她的纤手,不想她抽身走开,只做不理。武书生又紧赶上去,口里道:“湘儿,你既无心想去妙音山,就好生与众姐妹们在一起,不要离开了,回来叫我好找。”
秦湘女“哦”的一声,头也不回地问:“我现在与你今时不同往日,我走我的,你也休得找我!”
武书生心里忽而不好受起来,摇头道:“湘儿,你说什么?如何今时不同往日了?大哥对你永远都是一样的。”
秦湘女觉心里浓浓的不是滋味,手里掐着树上的叶子,不知该说什么。
武书生安慰了她两句,便道:“湘儿,我这就走了,你等我回来!”秦湘女不理,武书生轻叹一声,只得转身离开。
秦湘女咽着冷气,没有回头,泪水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叶夭灼备上两匹快马以及牵出秋水仙那辆马车来,武书生为两人当车夫,就要起行,琴婆又对叶夭灼道:“宫主,我等在湘城再呆一日,便启程东行,你和武公子、芙蓉教主三个办完事后,于妙音山转道湘水,咱们便在湘水芦花溪会合。”
叶夭灼点头答应,但见秦湘女倚在楼窗处望下看来,兴味淡淡的样子,便暗自吩咐梅剑玲和兰剑滢道:“大姐、二姐,秦姑娘可能心情失落,劳烦你们照看着她。对了,还有那两位公主,也须有个关切。”
梅剑玲和兰剑滢点头笑道:“九弟放心,姐姐难道还分不出个事体来?”
“九弟无须吩咐,二姐知道的。”
叶夭灼与梅剑玲、兰剑滢相互笑了起来,心里会意。
武书生、叶夭灼、巫芙蓉三个与众人告辞,梅剑玲、兰剑滢、菊剑萍三姐妹送出城门来,眼望着车马去了,便自回客栈去。
白妙语和淑公主见武书生又离开了,便觉得淡淡的没有意趣,虽然仍是与日月峰的人在一起,但全是与一群女子作伴,吃饭、睡觉、说话诸事都是没有兴致的。
琴婆等人在珍珠客栈逗留一二日,赛珍珠、龙红柳款留不住,只好送行。
湘城内不少人都知道珍珠客栈这两日接待日月峰的人,如此一来,珍珠客栈的生意又好了数分,其他客栈的生意便冷落了几分。同行们都是暗中眼红,心生嫉妒,同时又心里畏惧,无可奈何。
琴婆等一路向东,与康奇、王怀孙所领五虎门众七八百人在随州会合了,一同上路。
数日前,五虎门的康奇和王怀孙一面打听另外三虎——飞天虎陈英、怪眼虎云忠、翻云虎薛攀的消息,一面收拾好了一切事物,整点门众,用车马载运物资、伤者,只待武书生和日月宫的人前来会合,便即尽快离开洪山之地,以免天婴门再来追杀,那可就挡无所挡,避无可避了。
接到日月宫的通知,五虎门便从洪山出发,行到随州,会合到日月峰和巫毒教的人。只不过五虎门的人车马不够,有人步行,因此行速减慢,不能快行了。
不过琴婆久未下山,一者慢行等候武书苏、宫主叶夭灼、芙蓉教主三人回来,二者权当观览山色,也就随之慢行了。
路不平与众同行,虽是与梅、兰、菊三姐妹较为亲近,却是依然不遭受琴婆理会,每日或骑马或步行,踏看山色,自作其乐。
白妙语和淑公主坐车,梅剑玲、兰剑滢将之视作贵客一般,倒是颇为关照,但少了武书生同行,两位公主每日怏怏不乐,无心赏景。
秦湘女更是存有心事,不比先前快乐了。
岳贞做起神行功来,只在车马侧面奔走。叶夭灼和巫芙蓉坐在车里,由武书生赶车奔行,二人倒落得轻快,虽是昼夜不停,但亦且心里畅悦。如若累了,叶夭灼和巫芙蓉就在车厢里睡卧。两马驾车奔得疲乏了,便换上另外两匹空马。
叶夭灼看武书生赶车累了,也会换他一阵。由此,车厢内便只有武书生和巫芙蓉二人对坐。
秋水仙这辆马车有鲜花装点,有香气氤氲,甚是玲珑别致,雅净可观。
巫芙蓉心里早已认定武书生为自己的夫婿了,虽是守之礼节,但却异女开放,挤着武书生坐了下来,笑脸盈盈,嘤咛说笑。
武书生看她粉衣衬体,头饰钉铮,更是热情关怀,说笑好听,虽是心中欢喜,但不敢僭越半分,而且心里挂念湘儿,猜不准她是否会一气走掉,就如上次一样于迷山途中生气离开,遭遇歹人,甚至遇到性命有虞,那可就糟了。
但巫芙蓉热情似火,娇美如花,不是取出异族风味的美酒来给他喝,就是剥几颗不知名的果子给他吃,或是讲一些异地的新闻趣事给他听,因此武书生受用不住,少不得不能亏慢了如此可人儿,也就陪她说笑,逗她开心。
如此朝夕相处,巫芙蓉愈加喜爱武书生了。
说到高兴处时,叶夭灼前边赶着车儿,后面听得说话声音,心里莫明的有些不自在,但她深知自己和芙蓉教主二人的缘分,只做天意如此,与其自作不乐,倒不如常寻开心,更为好事。
想去年里他各处游览之时,常怀相思,如今相处一处了,应该高兴才对。
车马奔驰,不一日来到妙音山脚下,正值旭日初升,抬头见峰壑开绽,凌嶒参差,果真是三十六峰如髻鬟,都在虚无缥缈间。
武书生赶着车马,岳贞于旁奔纵,两个看着山势赞了一回,正值巫芙蓉和叶夭灼睡醒过来,掀开车帘子向外瞧出来,两人睡眼迷离,面容微红,端的好看。
距离妙音主峰已经不远,车马再奔了一时,便已来到峰前。
武书生初次见到妙音山色,果然是山势陡峭,山峰峻拔,有诸峰簇拥起伏,如旌旗环围,似剑戟罗列,蔚为壮观,实乃天下一处绝妙之地。
当下武书生在妙音峰脚歇下车马,巫芙蓉取出些美酒餐果来一同吃了,商议道:“此次要救易大胆,恐怕不能硬来,只能智取。想易大胆杀了妙音和尚,妙音寺定不会善罢甘休,随随便便交出人来的,更是索要不可得,强夺难脱身,我看须得先去打探一遭,探听虚实,再做定夺。”
岳贞悻然道:“我先前两次进寺,寺中和尚已经识得我,更知我是易大胆的师兄,恐怕再也去不得。”
巫芙蓉嘻嘻一声道:“这个有何难?我这里有上等的九香软骨散,可令人身软骨酥,内力难发,下在妙音寺的饮水中,包管他全寺中药,人人乏力,咱们乘机救出那个易大胆来,不就是了?”
武书生皱眉道:“这虽是一个简便方法,但如若戏弄妙音寺全寺上下,这个仇未免结得太大了,日后妙音寺定要找巫毒教的麻烦,岂不是连累了好姐姐你?”
巫芙蓉不以为意道:“只要好兄弟你愿意做,芙蓉我是不会怕的。”
武书生摇头道:“算了,妙音寺毕竟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领袖群伦,连朝廷也敬奉几分,咱们惹恼了它,日后它联合其他武林门派来对付我们,便是得罪不少,难以应付。我看这样,我和千化大师是见过一面的,这次就装作路过妙音,拜奉香火,先探探他口气,再做打算。”
叶夭灼点头道:“我父与妙音寺存有莫大渊源,妙音寺千化大师是罗汉堂首座,我也识得的,就去拜访于他,看看如何。只是戒律院首座千渡大师脾气古怪,不敢叨惹。”
武书生点头,从车中托出些金银来,权当拜奉香火之用。岳贞见帮不上忙,全仗武书生三位出力,感激无甚,说道:“那全仗兄弟了!”
武书生慷慨道:“无碍,岳大哥不用操心,总之一定要救出你师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