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叶夭灼叫部众登马启程,连夜离开扶摇山,往湘城去。
武书生看着白妙语和淑公主好端端上了车后,方再行上马,巫芙蓉紧随在他的身侧。
当下七八十人踏着月色,出了扶摇山,顺路而去,直到日上三竿,天色爽朗,进了湘城来。
城中热闹非凡,街市繁闹。街楼拥挤,人群接踵。
一行近百人顺街行走,车马轩轩,行装古怪,更有男女非常,外貌淑美,街上的人都在两边观看,啧啧出声,指指点点。有人知道这是日月峰的人,赞道:“日月宫在江湖上威名赫赫,百十年来,十分了得呀!”
“嗬哟,全都是些女子!”
更有甚者紧盯马上梅剑玲、兰剑滢、菊剑萍、叶夭灼、秦湘女、巫芙蓉等看个不住,觉天下美女,群芳荟萃,令人大开了眼界。
琴婆、紫茉莉、秋水仙、白妙语、淑公主等坐在车里,无人可以看得见。
巫芙蓉讨厌有人紧盯着她看,面色不喜,环视左右叱声道:“看什么看?哼!”
秦湘女嘻嘻一声道:“人家瞧你美貌非常,由不得不看!”
巫芙蓉诧异问:“你看那些人,都是些什么眼神,这样看你,你也承受得住?”
秦湘女不以为意道:“我只当他们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看看,有什么打紧?”
武书生只是听众女说话,暗自观赏,没有插嘴。
到了城中最大一家客栈——珍珠客栈,客栈老板赛珍珠和红柳山庄庄主龙红柳已在客栈门首迎接。抬头一看,客栈两楼,颇为豪华。
赛珍珠年岁五十,颇具富态,笑呵呵抬手迎接众人,嘴里蜜糖一般的甜言蜜语,不住招呼众人,一边命伙计整歇车马,一边连说:“请进!请进!”
原来这赛珍珠也和龙红柳一样,与日月峰的人甚是熟络。
赛珍珠原先属于日月峰统管三十六部之人,后来这三十六部被虚大师解散,各得自由了。
但如此,这些日月宫各部的人,无论是从事什么行当,依旧依附和巴结日月峰,每年上贡奉钱,以期得到日月宫的长期庇护。
虽然日月峰的名声在江湖上有所减损,被其他武林大派有所压派,就如妙音寺、五行教、天婴门、春秋洞等,但依然势力不小,威名远扬。
无论是走货,押镖,还是开馆,贩卖,江湖上不乏汪洋大盗,恶霸凶徒,没有后台撑腰,寻得庇护,便是寸步难行,妄想生存。
因此龙红柳的红柳山庄、赛珍珠的珍珠客栈,都得日月峰势力庇荫,不说没人敢抢夺生意,就连官府中人也不敢小觑。
琴婆两三日前已使了人来安排好了,由此众人一到,赛珍珠便妥当安置,酒菜齐备,客房备好。
梅剑玲和兰剑滢先带了人进入客栈里去,武书生、叶夭灼等与赛珍珠、龙红柳寒暄几句,也正要进去,路不平走过来道:“灼儿,既然已经远离扶摇山,路叔叔也就放心,还有数处名山古迹未曾观览,路叔叔这就告辞,后会有期!”
叶夭灼奇道:“路叔叔为何急着要走?侄儿还有请求一直无暇说出,还请路叔叔暂歇,到楼上浅叙几杯,再容侄儿见告。何况——”
她说着转眼瞧向琴婆车马,只见寒霜和冬雪正招呼琴婆下车来,赛珍珠上前款迎。
叶夭灼对路不平飞示一眼,路不平点头会意,但面色为难。
当下众人上得酒楼,真是布置雅静,桌席整洁,菜肴丰盛,酒肉飘香。
众人纷纷落坐,赛珍珠、龙红柳为东道主,琴婆、叶夭灼、梅剑玲、兰剑滢、菊剑萍、韩沐盈、路不平共桌;武书生有秦湘女、巫芙蓉伴坐,周边是紫茉莉、秋水仙、白妙语、淑公主、何念情。
满桌菜色精致,美酒香醇。鸡鸭牛羊肉、虾鱼鳝鳖蛙等,珍珠客栈尽情款至,用心招待。席过,客栈伙计安排住房,客房宽大,舒逸雅静。
巫芙蓉对武书生热情有心,但秦湘女却有意疏远起来,令武书生心里淡淡不知滋味,心内盘算如何开解她。
次日,众人用席之中正商量着要回转日月峰去,不想一伙计进来通报道:“外面有一位客人自称姓岳名贞,要求见这里武公子。”
武书生当即喜道:“是岳贞大哥,想必他救了他的师弟易大胆回来了!快请进来!”
那伙计出去后带回一个人来。其人形色匆匆,灰尘仆仆,正是岳贞。
武书生抬手唤声“岳大哥”,急忙让座。赛珍珠虽不识此人,但听武书生称之为“大哥”,便前来招呼。
岳贞与众人打了招呼,坐下身来,却不饮酒,也不吃东西。武书生明白他要做道法,只吃素食的,当下对赛珍珠说了,赛珍珠叫人去做了素食素茶来。
武书生见岳贞如此模样,当即问:“莫非岳大哥没有救出你的师弟来?”
岳贞摇头道:“惭愧,妙音寺说我师弟杀气太重,更加砍死寺中一个和尚,须得终身监禁在寺中,还需责打四百杖,以赎罪孽。妙音寺把守森严,高僧众多,我冒险去救,不想中了千渡大师一掌,幸亏小可闪避得快,那掌打偏,但依然是好疼了两日,无法救得我师弟出来,只好急急赶回,恳求兄弟帮忙,救我师弟性命!”
他说着屈身下拜,俯身求恳。
武书生急忙将他搀扶起来,说道:“你师弟既然杀了妙音寺中的和尚,妙音寺定不会饶放他。责打四百杖,岂不是要人性命?你师弟武功如何,自己逃走不开吗?”
岳贞摇头道:“我师弟蛮力倒大,但为人粗重,虽是学得些粗浅技法,却如何抵敌得了妙音寺的高僧?现今他被监禁妙音,只怕最近就要行刑,于性命有碍呀!兄弟武功高强,大哥冒昧请求,只愿救出我师弟来,做牛做马,感激不尽。”
武书生见戴宗诚恳,虽是对妙音寺没有了解,但他知道妙音高僧武功奇绝,内功深湛,上次在太山顶上会过那千化大师之面,瞧得出来,他是个得道高僧。更别说千字辈的高僧在寺中不下一二十个,想要救出人来,谈何容易?顿时心里有些迟疑,但嘴上答道:“岳大哥但请放心,小弟就与你走一遭!救得救不得,且看造化。”
岳贞即刻欢喜,又要拜谢,武书生将他止住。
岳贞道:“大恩不言谢,还请兄弟即日启程。”武书生点头道:“救人如救火,还是即时启程为好。”
岳贞更是感激不尽了,用了些素食素茶。
当下武书生对叶夭灼、琴婆拱手做辞道:“既是如此,小弟不能与大家一道同回了,小弟先到妙音,事情一了,径直赶来日月峰。”
叶夭灼眼眉颤动一下,说道:“妙音寺危险重重,我与你同去吧!”
她说着转眼对琴婆道:“琴婆,一路车马就由你带领先回日月峰。对了,大姐二姐,你们派人知会洪山五虎门的人,准备启程,于随州会合。”
梅剑兰剑答应了,琴婆诧异道:“洪山五虎门?”
叶夭灼当即将那晚遇上天婴门歼灭五虎门的事情说了,琴婆点头。
武书生见叶夭灼心系自己的安危,心内感动,不过推就道:“此去妙音寺,我和岳大哥会昼夜兼程,紧赶时间,路上辛苦,叶公子还是免去为好。”
众女有意与武书生同去妙音寺,正要说话,但听他此言,便即住口了,只是对他说了几句关怀的话。
叶夭灼摇头道:“我方人马有琴婆在,一切放心!对了,路叔叔——”
她说着转向路不平道,“既然此次有幸能够相逢,就请路叔叔同上日月峰,我爹早就希望你回来,定要来与你畅饮叙阔,谈论武学呢!”
路不平略顿了顿,呵呵一笑道:“灼儿既是说起宫主来,路叔叔也很想与他痛饮一场,研习一番了。如此,路叔叔便暂回日月峰,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
叶夭灼姐妹都很高兴,琴婆垂了垂眉,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