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一个精美的瓷杯从南羽的手中掉了下去,砸在地上,清脆的一声响。
小丫鬟抖了抖,点了点头,“奴婢奴婢听说,萧二公子与陈家三小姐退了婚,奴婢亲耳听大公子对大老爷说的,不敢欺瞒小姐。”
南羽的心间立刻就像被蜜糖塞满了一样,萧轻钰既然与陈家三小姐退了婚,那她自然就是有机会的,此时的南羽早已将萧玲珑的欺骗抛之脑后,她心中始终都是希望自己的如意郎君是想萧轻钰一样的人。
南羽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小丫鬟,慷慨的赏了小丫鬟许多东西,小丫鬟喜笑颜开的跑着赏赐出去,午膳十分小丫鬟随着南然的大丫鬟去领膳食,半路却被人不声不响的打晕了,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的面前坐着一个女子,女子绵柔柔美,一双幽深的眼睛淡淡的看着她,小丫鬟认得这人,这人就是大小姐。
南然看着这小丫鬟,淡淡的道,“秋菊,来者都是客,这天气也冷了,她却穿的这般少,给她加件衣服吧。”
秋菊里间将一边的一件厚厚的狐皮大袄给小丫鬟披上,小丫鬟受宠若惊的看着,大袄及其厚重,小丫鬟原本还想着这大小姐真是宅心仁厚,但等她穿上大袄的时候,表情却变了,这大袄里竟然都是密密麻麻的银针,藏在大袄的棉中,人穿上便感到一股细细密密的疼痛,小丫鬟想要将袄子脱下,可南然的眼里的笑意奇怪得很,她不敢随意脱下。
“怎的脸色这么不好,要不躺躺?”
小丫鬟猛地摇头,这袄子光是穿着就已经够呛了,跟别说躺下,那不是让针生生的插进肉里去,南然笑着从椅子上下来,来到小丫鬟身边,拍了拍小丫鬟的肩,小丫鬟的嘴唇发白,恐惧的看着南然。
“我看你第一眼便觉得你不错,可惜你是二小姐那里的丫鬟。”南然看了看手上的祖母绿戒指,故意遗憾的说。
小丫鬟此时哪能不懂南然的意思,忍者剧痛爬到南然脚下,“奴婢愿跟随小姐。”
南然极有兴趣的转身,素手捏住小丫鬟的下巴,一字一句的道,“可二小姐毕竟是你的主子,万一你跟了我却还想着二小姐。”
小丫鬟忙不迭的摇头,伏在南然脚下大声道,“奴婢誓死只效忠小姐。”
若在往日,南然做到这个地步就算了,但此时南然却没有任何想要放过这小丫鬟的意思,她端过桌边一杯没有动过的茶水,递到小丫鬟面前,小丫鬟看了南然一眼,咕咚咕咚的将茶喝了。
“这茶可是有毒的,你往后就留在二小姐身边,解药我会给你送去,只不过这毒厉害,你要不在我这吃上十次解药,恐怕也只能凄惨的死去了。”
小丫鬟猛地抬头,今日她才明白,二小姐一点都不可怕,顶多就是有时候喜欢体罚下人,可这大小姐的手段才叫厉害,恩威并施,手段残忍,经过这一系列的手段下来,她是不敢在耍什么小把戏了,毕竟这世上谁都惜命。
小丫鬟走后,秋菊拿过那被子看了看,惊讶的看着南然,“奴婢分明记得,这水是没毒的。”
南然笑了笑,自然是没毒的,这杯里的水和她喝的水是从一个壶里到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有毒,她这样说只不过是骗那小丫鬟的。
小丫鬟回了南羽的院子,南羽正对着镜子细细的看着,她方才已经约了萧轻钰,出乎她意料的,萧轻钰居然答应了她,南羽自然知道自己这个行为早已不符合礼制,若是被人知道,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然敢私自约会外男,下场就是死,可她顾不得那么多了,萧轻钰那时的面容在她心间,她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张清冷的脸。
有丫鬟劝了南羽几句,南羽却给了那丫鬟一巴掌,屋中的人见了,自然不敢在多说,南羽性子浮躁,偏偏又固执,做事从来只靠冲动,她屋子里的人都不敢轻易凑到她跟前。
南羽和萧轻钰约在两日后的天水楼,夜里小丫鬟悄悄道南然的院子将这事告诉南然的时候,南然的眼睛眯了眯,她心中在不断的算计着,如何才能将南羽和南二夫人全部置之死地。
第二日,南然起了个大早,端着一碗自己做的燕窝粥去了南夫人的院子,穿过长长的长廊,丫鬟们为南然打开门,南然掀了帘子走了进去,南夫人带着一个深金色的抹额斜躺在贵妃椅上,见南然来了,便让丫鬟们将自己扶了起来。
“娘,您还病着,可不许乱动。”这几日骤的变冷,南夫人多年的寒疾犯了便只能躺在屋内,只不过是十月,南夫人的屋里已经升起了炭火,尤是想来怕冷的南然都有些受不住,将外衣脱了,一勺一勺的给南夫人喂着粥。
南夫人笑着享受着女儿的贴心喂食,却听见南然道,“娘明日我想去锦绣坊看看,喻小姐的生辰快到了,我总该准备些生辰礼物。”
南夫人听了,考虑了一番便答应了,喻贝是喻家的女儿,南然和她交好一事南夫人也是知道的,南夫人对喻家倒是很放心,毕竟喻家是书香之家,也只有喻贝一个女儿,这样的人家简单干净,就算是去拜访也不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南然不着痕迹的笑了笑,继续为南夫人喂着粥,喂完粥,南夫人歇了一会,又猛烈地咳嗽起来,一边的丫鬟们慌作一团,连忙个南夫人拿来药,喂南夫人喝下后,南然皱着眉问一边的丫鬟,“母亲怎么咳得的这么厉害,可有大夫来看过了?”
南夫人拍了拍胸口,拉过南然的手,“你别怪她们,大夫早就来看过,只是我这病已经是根深蒂固了,一时间也没什么好转,不碍事的。”
南然十分不放心的看着南夫人,忽然想到自己在古图时,有段时间皇祖母也是咳嗽的厉害,有人便献了个方子上来,宫人按照方子上所写,寻了些野蜂蜜和琵琶来,一起熬成汁,将残渣滤尽,又加了些药材放进去一同熬煮成药,皇祖母服了后,果然咳嗽之症好了许多。南然将这方子告诉南夫人,南夫人听了倒没什么兴趣,南然便吩咐一边的丫鬟记下,明日找大夫一同将药熬出来。
南然正说着,南雪掀了帘子进来了,见南然也在,脸上原本的几分怒气消了些。
“娘,你怎么能叫人看着我?!”
南夫人一见南雪气就不打一处来,明明自己做的都是为她好的事,怎么到了她哪里就像受罪一般,每日都要过来闹上几次,“什么叫看着你,苏家如今已经派人过来说过亲了,娘也应下了,你如今该做的就是好好的呆在家,等着苏家过来下聘,然后好好的绣好嫁衣,等着嫁过去,你看看你姐姐,她如今也在待嫁,可有说过这样的话么?你是要气死我么?!”
说完南夫人剧烈的咳嗽起来,南然见状立刻扶着南夫人,轻轻的拍着南夫人的背部,南雪一看,也连忙凑过来,眼里全是心疼。
南夫人咳了好一会才停下来,南雪也不敢再提自己的事,她就是被南夫人看的久了,整日呆在府里烦闷的很,所以才过来,原本是想耍耍小脾气,让南夫人放自己出府,却不想南夫人病的这么严重,当下也是后悔不已。
南然看着南雪,知道这小妮子已经知道错了,也不多说,只是将南夫人扶到床上,服侍着她躺下。
见南夫人睡了,南然和南雪才一同从南夫人院子里出来,南雪的小脸皱着,默默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接下来还有好一段这样的日子要过。
南然没心思管这些事,她去阁楼和南涧一同商讨了许久,等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晚到颜渡已经在她屋内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喂。”南然伸出手指戳了戳颜渡的脸,颜渡睡的极香,伸出手将南然的手拂走,南然见状笑了笑,笑容里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南然又戳了戳,可颜渡依旧睡得很死,南然顿觉无趣,于是转身想要倒点水喝,颜渡却睁开眼将,伸手将南然揽到了自己怀里,南然只觉忽的一下天旋地转,然后整个人都到了颜渡的怀里。
颜渡的眼睛在烛火摇曳下及其的亮,像是装了许多的星星在里面,他笑起来的时候,星星都开始闪耀。
“怎的这么晚。”
“和大哥讨论些事。”
南涧?颜渡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南然和这些人走得太近,在古图的时候她离他很远,如今好不容易可以触碰得到了,却还要许久才能真正将人抓在手中,颜渡想了想,“你都这么就没见我了,不许说旁人。”
南涧哪里是外人了,南然默默的想,可她还是圈住了颜渡的腰,将自己靠在颜渡的胸口上,颜渡的心跳很有力,让她感到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