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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严氏父子烦心事之严世兰病情(上)

2017-10-25发布 2400字

公元一五六六年,当了四十五年皇帝的嘉靖皇帝朱厚熜病逝,三十岁的太子朱载垕继位,第二年改元隆庆,是为穆宗皇帝。而就在朱载垕即位的同时,东南沿海的藏匪患基本已荡平,于是,隆庆随即又调回戚继光,是为蓟州总兵,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了,以后会提到。

那日,当汤勤被莫氏姐妹带到严世藩面前的时候,严世藩看汤勤那个落魄样子,上前打了他一巴掌,骂道:“你这个狗东西,怎么还有脸来见我啊?”

汤勤捂着脸,委屈地说道:“小人知道严公子看不起小人,若不是有事找公子,您就是再借给我两个胆子,小的也不敢来啊?”严世藩听他这样一说,使本来还想再打他一巴掌的手又抽了回来。

“哦?”严世藩咧了一下嘴问道,“莫不是那‘一捧雪’有了消息了?”严世藩似笑非笑,非常迫切地想知道汤勤口中的事情究竟是何事?

汤勤当然清楚地知道莫家姐妹就在他的左右,一把刀还在身下抵着他,他当然不敢把这对姐妹的事说出去,他害怕再挨严世藩一巴掌或者激怒了他,自己会身首异处,半天,才才战战兢兢地说道:“公、公子,虽然那‘一捧雪’暂时还没有什么下落,但、但是,小的却有另外一件好事要向公子说。”

严世藩听说不是那‘一捧雪’的消息,刚要打断他的话,但听他说有另外一件好消息,沉下脸问道:“是何好消息,难道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吗?”谁说不是呢?在严世藩的心里下,还有什么比‘一捧雪’更为重要的事呢?这眼看着奏报一到皇帝那里,如果皇帝任用了戚继光,那他们父子的好事,也行将泡影了。

严世藩一心不想让皇帝知道,可朝廷中偏偏有这许多大员有其为敌,倘若把柄再落在他们手中,他们父子的末日,也就真的来了,这报予也不是,不报予也不是,他还哪有心情听别的。

“莫非是家姊之事?”突然,一个念头从严世藩的心中闪过。

那汤勤也是一个善于查颜观色之人,严世藩脸上小小的变化,被他捕捉到了,他立即就知道严世藩已经猜到了他要说的话了。

汤勤连忙松开自己捂着脸的手,上前一步小声道:“不瞒公子说,依小的看来,大小姐的病情,应是有救了。”

“哦?”严世藩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他说的话,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又问道:“难道你已寻得良医?亦或是你有什么良方不成?”可是严世藩问完话后转念一想,不对啊!家父将他逐出府外也才几个时辰而已,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寻到吗?

“汤勤,你若是敢欺骗于我,可要小心你的狗头哦!”严世藩的脸色立即又转了阴。

“小人哪里敢在公子的面前打诳语啊?”汤勤道。

“别废话!敢快说。”此时,那之前还远远地跟在汤勤等人身后的严府家奴严六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他见汤勤有些支支吾吾的,随即插嘴道。

严世藩与汤勤同时看向严六,都没有理他,严世藩厉声对严六道:“严六,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分儿,你给我滚一边去。”

“是是是,公子,我这就滚!”严六本想在严世藩的面前抖个机灵,可没想到,机灵没抖明白,反到挨了顿骂。

严世藩没在理严六,而是侧过脸来看向了汤勤。

汤勤在人群中四下寻了寻,终于看到了在人群中看到了一身游方郎中打扮的朱益均,只见朱益均举着两幅字,一面上书:“妙手廻春”,另一面上书:“專治疑難雜癥”。

“公子请看,就是这位先生,他向小的我拍着胸脯保证,如果将小姐的让他医治,不出三日,定能恢复成常人,并永无再犯可能!”当严世藩远远地看到这个郎中时,心里当即就凉了半截儿。

老实说,朱益均现在的这身打扮啊!就和那些游走于街头巷尾的江湖骗子没有二般模样,也难怪严世藩不敢相信呢!

“你跟我说的就是他吗?”严世藩板着个脸向汤勤问道。

“正、正是。”汤勤害怕再挨打,故意往后退了两步说道,就现在朱益均这个样子,连汤勤自己都觉得自己受了骗了。

像朱益均这样整天穷困潦倒的江湖游医在京城里还有很多,如果像这种人能治好严世兰的病,那严世兰的病也早就好了八百回了,你说此时严世藩此时的心里,能高兴的起来吗?

“汤勤,你想银子想疯了吧?”严世藩气得再次举起右手,正要打他,这时,朱益均已经走到了近前,将严世藩的手挡了下来。

朱益均道:“这位可是名满京城的严世藩严大人?”严世藩一看,此人已经厚着脸皮走了过来,他又沉下脸反问道:“是当如何?”

“在下岂敢将公子怎样啊?只是顺便这么问问而已!”严世藩听朱益均这么说,放下胳膊,他细端详了一番朱益均,越看越是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但又想不起来了。

“严大人是不是看在下有些眼熟啊?”朱益均问道。

严世藩还在看着他,被他这么一问,立即答道:“的确如此!不知道先生是?”当严世藩看出这是熟面孔之后,汤勤的话他也就相信了一半儿,于是发问道。

“大人可曾记得在新阳县?”朱益均提醒严世藩道。

“新阳县?”严世藩反复地在心里寻找着这张熟面孔,当他看到朱益均的侧脸后,随口问道:“莫非,先生就是那堂下的师爷?”

朱益均笑着道:“侍郎大人过讲了,师爷二字不敢当,只是,在下与那新阳县的刘知县是故交,多年未见与他,那几日,严大人到衙上时,正巧在下也在,于是,便临时充当了一下师爷,滥竽充数而已,严大人抬举了。”

“哦!”严世藩想起来了,他道:“是你啊!怎么?刘明海没有赏你一碗吃吗?”严世藩挖苦他道。

“让侍郎大人见笑了,刘兄也正当落魄之时,哪里还有那一碗饭赏於我啊?”朱益均笑道。

“你是郎中出身?因何又千里之外的跑到京城里来了?”严世藩不放心地问道。

“不瞒侍郎大人您说,在下本就是京城人氏,世世代代以医病救人为生,只因前段时日家道中落,不得已,想去故交刘大人那里混口饭吃,又怎奈时运不济,不得已,又回来了。”朱益均解释道。

“哦?你既是京城人氏,那本官又为何从未见过你,又从未听说过阁下呢?”严世藩不想放过每一个小细节,所以,耸问的十分详细。

朱益均反问道:“侍郎大人,恕在下冒昧,从大人与在下交谈起,大人可曾询问过在下的姓名?”

严世藩一想也是啊!问道:“那你不妨说来听听。”

朱益均道:“回侍郎大人,说句大不敬的话,在下与本朝天子同姓,在下本姓朱,双名益均,取均衡之意,只因与当今皇孙同名,为了避讳,小人改姓为诸葛,取单名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