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那刘浩反应过来,钱镠的侧鞭腿再次光临他的左边脸,随后,钱镠将右腿朝前一伸,如同抽耳光一般在他的两边脸上左右开弓啪啪啪地扇过来扇过去,众人都看傻眼了。心说今天总算是见识了,这脚还可以当手掌使。
要说这么多年来,钱镠娶的妻妾是越来越多,生下的儿子越来越多,拿下的城池越来越多,听命于他的人也越来越多,职位更是越来越高,可以说他的变化是日新月异的。
但唯一有一点多年来从未改变的,那便是他那五大三粗的魁伟身材。
那么问题来了,何为五大三粗?都有哪五大?哪三粗?
解释一下,所谓的五大,便是饭量大,力气大,嗓门大,拳头大,脚板大。所谓的三粗,便是腿粗,腰粗,脖子粗。毫不夸张地说,这八样钱镠是一样不落地全占齐活了。
尤其是那皮糙肉厚的大脚板,如同后铁板一般在脸上来来回回地呼啊,就算刘浩脸皮再厚也扛不住这没完没了地狂扇。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发起疯来本来就让人汗颜,尤其是像钱镠这样习武多年义薄云天嫉恶如仇又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发起疯来,那简直是要了命了!
倒霉的刘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番拳打脚踢之后,顿时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双脚哪儿还站得住啊?
待钱镠发泄完后,运足了功力朝着刘浩的胸口一拳捶过去,拳头直接打穿了他的胸,刘浩只觉得胸口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前离开了一个拳头大的洞,鲜血顺着伤口哗啦啦地往外流,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抬头去看钱镠,只见钱镠的手里攥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刘浩到此时才猛然惊醒,钱镠已经生生地将他的心给掏了出来,刘浩见状,咕咚一声摔到地上,直接给吓死了!
钱镠将刘浩的心放到周宝坟前,然后焚香一炷,让周宝在黄泉之下彻底瞑了目。
钱镠手撕刘浩挖心祭奠周宝的事情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快地传来出去,这一次,百姓们更是对钱镠的仗义深信不疑,之前的不实传闻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周宝的事情一了解,钱镠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原本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既为周宝报了仇,也为朝廷除了害,朝廷应该奖赏才是。
但是想不到,事情并没有按我们所期待的那样发展,半个多月之后(889年七月)朝廷派人来传圣旨了!钱镠的几位部将猜测皇帝一定是因为钱镠立功准备将苏州赐给钱镠管辖了,大家伙心里十分高兴。
尤其是爱多嘴的钟亮,圣旨还没到他就开始揣摩圣意了:“钱哥,我觉得这次你不仅拿下苏州城为朝廷铲除了徐约那叛贼,还手撕了刘浩那畜生,这短短地数月之内便为皇上除掉了两个心头大患,这次你立了这么大的功,皇帝一定会重重有赏的!”
没等钱镠回话,远远地便听到殿外传来一阵尖锐的强调:“圣旨到!”
这话音刚落,宫里的一位公公便左手拂尘右手圣旨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一番不必要的寒暄客套与奉承之后,那公公便直接切入正题;“检校尚书大人,皇上有旨,请检校尚书大人接旨!”
钱镠双膝跪地:“钱镠接旨!”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跪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钱镠讨伐姑苏城,斩杀叛贼叛贼徐约,朕深表欣慰。今封钱镠为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本州防御使,钦此。”
钱镠直愣愣地跪在地上,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心说这不对呀?自己讨伐徐约名正言顺,是顺应天理是铲除反贼余孽是为民除害,如今苏州攻下来了,按理说应该把苏州刺史的位子封给自己啊!这怎么封来封去的一堆虚衔,却唯独没有苏州刺史的官衔呢?
不过钱镠能够沉得住气,他心里犯嘀咕,嘴上却并没有多说一个字。
“恭喜检校司空大人了,恭喜啦!大人,大人,快快接旨吧?”太监将圣旨递到钱镠面前说。
“钱镠谢主隆恩!”钱镠说着,便双手接过了圣旨。
太监办完事后便转身准备离开,这时,在场的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这事儿不对呀?苏州刺史为什么没给我们钱大人?”大家虽然起疑,但谁也没有大声说出来,嘴快的钟亮忍不住了,扯着嗓子大声说:“公公请留步!”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咯噔一下,不知道钟亮这小子跟宫里的一个太监有什么天要聊。
“嗯?”那太监一只脚刚踏出殿外,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喊他,便顺势扭过头来。
当他发现喊自己的原来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将,便有些不情愿地说到:“这位喊我何事?”
钟亮急匆匆地走过去说:“公公,您这圣旨是不是拿错了?”
太监顿时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钟亮知道自己言语有失,赶紧纠正道:“不不不,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公公的这圣旨是不是遗漏了一份?我钱哥拿下来苏州城,现在苏州城没有刺史,难道皇上打算让刺史的位子空着吗?”
钱镠一听钟亮这小子说出了自己心里所想的十分高兴,但高兴归高兴,自己总得有所表示,否则会被那太监怀疑是合伙作案,想到这儿,钱镠便假意呵斥道;“放肆!怎么跟公公说话的?这也太没规矩了!关于苏州城的事我相信皇上自有安排,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那太监见钱镠这么说,很是赞赏,连连点头说道:“检校司空说得是,皇上贵为天子,做事有条有序怎么可能让偌大的一个苏州城没有刺史呢?皇上原本也想把这刺史的位子给钱大人的,又怕大人太操心会累着,所以,就委派了给事中杜孺休为苏州刺史。圣旨已经传下去了,杜大人择日就要上任了!”
钟明一听顿时不干了,愤怒地咆哮着:“哎,皇上做事怎么能这样不公平呢?这苏州城明明是我钱哥派人攻打的,叛贼也是我钱哥命人斩杀的,这苏州刺史当然得我钱哥当才是!皇上他凭什么委派别人来当?”
那太监脸色呱嗒一下沉了下来:“这位小将,你别忘了,皇上的话就是圣旨,这整个江山都是皇上的,他说给谁就给谁,我们做奴才的没有资格问为什么,”太监叹了口气转而对钱镠说,“钱大人,说实话,杂家对你十分仰慕,所以,今天这位小将的话在这儿说说也就罢了,切莫传到外面去,非议皇上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呀!”
钱镠连连说:“是,公公所言极是!这家伙喝多了,胡言乱语公公不必当真,一会儿我定当好好教训他,请公公切莫怪罪!”
太监将拂尘一甩,说了声:“那杂家就告辞了!”
“公公慢走!”钱镠恭送太监离开。
这公公前脚刚走,后头这大殿内便炸开了锅,一群部下愤愤不平:“大人,这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姑苏城如今却要拱手让人?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咱们吗?”
钟亮更是气得不行,愤怒地说:“就是!要早知道结果是这样,咱们当初就不该起这个头,谁爱打谁打去!咱们出钱出力豁出命去,到头来却给别人做了嫁衣!”
钱镠虽然心中也是窝火,但他毕竟度量大,见兄弟们都替自己说出了心里话,便也不再埋怨,反而安慰道:“刚才那公公说得对,这江山是皇上的江山,他想给谁就给谁,我们做臣子的无权反对。”
“可是……”钟亮明显不服,还想再牢骚几句。
“好了,现如今大局已定,再吵吵也无济于事。成大事者要争势力而不是瞎赌气,既然结果无法改变,那我们只能尽量挽回一点儿损失。皇上让一个没出过一点力的杜孺休来坐享其成,我们让沈粲这个苏州制置指挥使控制住兵权便是。”钱镠心平气和地说。
众人见钱镠已有打算,便也不再多言。
钱镠再三叮嘱沈粲:“这苏州对于我们来说意义重大,很多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它,你一定时刻警惕不可马虎大意,人在城在,听明白了吗?”
沈粲一口答应;“检校尚书大人放心,末将一定誓死守卫苏州城!”
钱镠见沈粲如此有决心,便放心地将苏州城交给了他。
或许是这一次战斗成果被人抢走的兆头不好,接下来,钱镠将会接到一个更加让人沮丧的消息,是关于他的部下杜稜的。
话说这杜稜是钱镠的铁杆粉丝,对钱镠十分崇拜,多年来一直以钱镠为榜样严以律己爱兵如子,深得部下的爱戴。自从被钱镠派去常州做制置使,为了不辜负钱镠的厚望,他一直防守严密。
但此时,已经攻破了扬州的杨行密派他的部下田頵、安仁义、李宥三人带领三万人马企图攻打常州。
发现杜稜防守严密,根本无从下手,这三个部将便开始琢磨有没有其他的旁门左道。
但是,接连琢磨了好几天,也没有发现有任何漏洞,于是攻城的计划只好暂时搁浅,几位部将在城外干着急。
田頵说:“大家稍安勿躁,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咱们耐下心来再多观察上几天,我就不信想不到一个破城的办法!”
安仁义随口说道:“你没瞧见那姓杜的派人把城池守卫地跟铜墙铁壁似的,你还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你还学老鼠打地洞钻进去啊?”
安仁义这原本只是一句气话,想不到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田頵可是个有脑子的人,安仁义此话刚一说完,田頵立马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道:“哈哈!太好了,有办法了!”
那安仁义和李宥有点儿懵,异口同声地问道:“啥办法?”
田頵说:“就按你说的,咱们翻墙不行就打地洞啊!”
安仁义不敢相信地与李宥对视了一眼,然后听着田頵继续滔滔不绝地说:“虽然他们地面上看似防卫的很严密,但正因为这样,他们以为这城牢不可破了所以就很容易忽略地下,我们可以派人从地底下挖一条地道,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地底下攻进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安仁义抬起手来往脑袋瓜上用力一拍:”“哎呀,这办法好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田頵哈哈一笑;“这不就是你想出来的吗?”
紧接着,营帐里传来一阵令人发瘆的奸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