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们才走到门口,便被一群官兵被包围了。
“姚崇光。你贪赃枉法,证据确凿,跟我走吧。”为首之人便是那晚提议查看手册之人,他的真实身份是御林军大将军。姚崇光深深的看了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最后一眼,便跟着那些人走了。
姚夫人看得分明,在姚崇光要被押解到牢车上之时,忽然大叫道:“你休了我是为了不连累我是不是。”
姚崇光步伐一顿,冷笑道:“我休了你是因为你逼死了梨花。”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看着牢车缓缓的向前行去。姚夫人哭着摔坐在了门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戳我的心口,听你一句真话怎么就这么难呢。”
姚家的人都被关在了一个大屋子里,薛梦竹抱着浑身发抖的小蝶看着木木的坐在一旁的姚夫人小心翼翼的问:“夫人可否请母族帮帮忙。若是老爷有事儿,我们这一家老小的。”
“刑不上大夫,已然上了刑了,怕是死罪难逃。”姚夫人缓缓的摇了摇头,“我们还是想想如何保全孩子们比较实际。你也是遭过罪的,应该知道那些官兵的嘴脸。”薛梦竹打了个寒颤,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将小蝶抱得更紧了。
很快,姚崇光的判决就下来了,奉天成连秋后都不想等了,判了斩立决,而家属统统充作官妓。
就在处决姚崇光的那一天,来抓姚府女眷的人便向姚府进发了。
得到消息的四人正哭成一团,忽然,窗口传来敲击声,姚夫人的打开窗,就见一个女子站在窗口,“你们不要管我是谁,我能救你们,跟我来。”
“你为何要救我。”姚夫人迟疑的问。
“这你便不要问了,若是真要我说,因为我认识嫣然,是她的朋友。”
夫人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我们对不起嫣然,却不想她死后还护卫着我们。”
她将小倩,薛梦竹和小蝶拉到门口吩咐到:“你们快跟着她走。”
“夫人,你呢。”薛梦竹惊叫道。
姚夫人摇了摇头:“这里不能没有人,你们走吧。”
三人翻过了窗子,跟着那女子走了一会儿,忽然薛梦竹停住了脚步,她想了想,猛然抱了抱小蝶,将她的手和小倩的手紧紧的捏在了一起,“你们是姐妹,一定要记住。不管有什么仇怨,你们都是留着一样的血。你们快走吧。我要去陪夫人。”
“不,娘,我要跟你一起走。”小蝶想要大哭,却被小倩一把捂住了嘴。
薛梦竹摇了摇头,“他们要来了,若是发现我们都不在了,回来找我们,你们都逃不掉。”她转身向主屋跑去,“我跟夫人斗了一辈子,我就是死也要拖着她。你们快走吧。连着我们的份儿好好活下去。”
小蝶哭着向母亲扑去,却被小倩死死拉住,跟在那个陌生女子后面继续匆匆的离去了。
在主屋,姚夫人将油泼得到处都是,自己拿着一个火把站在屋子中间。
“你果然还是蠢。”薛梦竹从窗子翻了进来,将一些布包丢在了姚夫人面前,“就是烧了,你也只有一具尸体,你当那些人不会数数?”
姚夫人笑了:“那你为什么回来陪着我这个傻子。”
“因为我们都是母亲。”薛梦竹将自己手上的布包往身上缠,“这些是火药,我之前买着准备过节用的,只是我们都等不到过节了。”
姚夫人心领神会的将布包捡起来,往自己身上绑:“想不到我们也有并肩作战的一天。”
姚崇光直挺挺的跪在刑台之上,皇上在高处用望远镜冷冷的看着这边,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他只是灭了个姚家真算是仁慈了。
行刑官懒洋洋的看了看时辰,然后高叫道:“时辰,,,,”
“到”字还没有发出来,就听到城中忽然一声巨响,姚崇光微微一愣,看着自家方向那冲天而起的黑烟忽然哈哈大笑:“是我姚崇光的女人。我姚崇光的女儿。”
“姚崇光你不要得意。”当时去抓他的将军冷笑道:“你以为你将小儿子送走我们就追不回来了吗。你以为你的妻女自己炸死自己我们就不能挫骨扬灰了吗。”
姚崇光冷冷的笑了:“若是皇上想让所有兄弟寒心,他便如此吧。说到底是我姚崇光信错了人,走错了路,只是没想到报应在我儿女身上。我大女儿被他祭奠了河神,我的两个女儿炸成了粉末,我就剩一条血脉,若是皇上连这点儿人情都不讲,若何对得起我为他卖命多年,杀人无数。”
“错便是错,无需狡辩。行刑”将军冷然的看了一眼刽子手。大家都还未从刚才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就听到隐约传来一阵音乐声,刑台上忽然飘过漫天的梨花。
纷纷扬扬的花雨中,姚崇光好像又回到了他离开小山村的那天,梨花在漫天花海中对他的嫣然一笑,她将手轻轻的放在肚子上,含着泪看着他轻声的说:“崇光,我等你回来。”
姚崇光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同时,刽子手在他身后高高的举起了断头刀。
“梨花,我回来了。”
断头刀稳稳的砍了下去。
小倩和小蝶看着远处的黑烟哭得涕不成声,那个女子忙上前拉着她们继续跑,总算到了黄河边,小船已经准备好了,她一人塞了个包裹急急的说:“里面是一些碎银子和衣服,这个船会带你们去找你们的奶奶和弟弟,以后姚家就靠你们互相扶植了。”说罢她叫到,“船家,快开船了。”那船家答应了一声,竹竿在岸边轻轻的一点,带着这两个孤儿向远处行去。
奉天成放下千里眼,冷笑道:“姚家的女子居然如此烈性。”“是的。”他身后跪着一个黑衣人,“我们进去查看时,便见到处都是碎肉残肢,分外惨烈。”
“姚崇光死前那漫天梨花又是为何。”奉天成遥遥看向刑台方向,就见那里雪白一片,中间一抹红色分外鲜艳。
“现在,,,现在百姓很多都在传,姚崇光是被冤枉的,所以天降异象。”黑衣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皇上,然后将头低的更低了。
“他冤枉?他这么多年为我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很多都是忠义之士,那些人死时怎么没有异象。”奉天成转身向銮驾方向走去,“子不语怪力乱神。都是些无能鼠辈。”
地瓜也在看着刑台,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我,,我没想到会这样。”
“他手上性命不知多少呢,你为他可惜什么。”沐天昊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再说了,你不是求洛水的人救了他的亲人,而且还了了他的心愿吗。”
“虽然如此,,,罢了,我不后悔拿了那本名册,也不后悔去威胁皇上取消禁海令,对他只能抱歉了。”地瓜转过头,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因为忠孝才难两全,没想到很多事儿都难两全。”
“谁都不能预料以后,尽量不要让自己后悔就行了。”沐天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之后准备如何,去找洛书小主吗?”
“她在洛水之都很安全,等我帮着邱云辉夺回家产再说,反正他的家离京城也进。”
沐天昊点了点头:“不错,就在华山方向。那你快去吧,只是我警告你哟,别成天记挂别人,再把老婆丢了。”
“这次不会了。”地瓜坚定的说,“吃一堑长一智,我不会再犯之前的错误了。”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新闻,很快公主和亲与刑台飞花的事儿便被老百姓们抛到脑后了,随之而来的便是雪妃受宠,父亲连升三级的事儿了。
而这些都跟地瓜没有关系,他已经骑着马儿向华山方向行去。到了离华山很近的骊山山脉,他翻身下马,感慨的看了看周围,这里之前都是邱家的产业,现在都被各色人等圈得乱七八糟了。
到了邱家的主屋,正好听到里面正吵得人声鼎沸,确切的说是一个人在大嗓门的嚷嚷:“你说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我还说是我家的呢,我家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了,凭什么你一来就让我们走。”
地瓜摇了摇头,他早就估计到有这样的情况了,忙推门进去,就见大厅里,邱云辉稳稳的坐在主位上,冷冷的看着在下面叫嚣着的人。
下面是一大帮子人,以壮年居多,也有老有幼。他们见进来一个陌生人,都看了过来,有年轻女子惊叫了起来。
地瓜早习惯了这种花痴的叫声,并不理睬,而是走了过来,淡淡的说:“这里是邱家的产业,自然应该由邱家的后人继承,你们在吃叫嚣是何道理。”
被他气势一震,很有几个人退后了一步,但是领头的壮汉不吃这一套,他叫到:“你说说他是邱家的后人就是啊,那我还说我也是呢。”
地瓜摇了摇头:“那你说说你姓甚名谁,同邱莫凡是什么关系。”那壮汉顿时卡壳了,过了一会儿才吱吱呜呜的说:“是他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