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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高官相邀---董、钱奔赴广陵

2017-10-19发布 3879字

因为巢军太过猖狂,朝廷便派高骈为高级军事长官、淮南节度使在南方镇压黄巢起义军。这高骈是唐宪宗时期西川节度使高崇文的孙子,高价世代担任禁卫军军职。

因为负责镇压巢军,所以,高骈对于一切关于黄巢起义军的事情都十分上心。时刻掌握着巢军的动向。

但是,起初他得知巢军打算攻打临安,高骈还曾经十分惋惜地对属下说:“哎,巢军太猖狂了,恐怕临安也要沦陷了,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属下也理所当然地说:“可不是嘛!那巢军就是一群不要命的亡命徒,一个小小的临安又没多少兵马,怎么可能幸免于难呢?”

结果,让高骈始料未及的是,次日便有手下匆匆来报:“高大人!巢军跟临安交战大败,已经退兵改路北上了!”

“哦?消息属实?”高骈有点儿不太相信。

“回禀大人,消息是小的在临安的一位远方的亲戚传来的,百分百的属实!现在外面都在议论这件事,据说是董昌属下的一个叫钱镠的二十出头的年轻副将,仅带了二十余人就埋伏带头部队,追杀尾军,把巢军两千人马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探子眉飞色舞地连说带比划着,说得两眼放光唾沫星子满天飞,仿佛这场战役是他一手策划的。

高骈一听这可了不得呀!想不到小小的临安竟然有如此彪悍的战斗力,忍不住夸赞道:“实在是太了不起了,年轻有为啊!如此了不起的人才要是能为我所用就好咯!”

“钱镠再厉害他也只是个小小的土团军副将,而大人您可是朝廷钦定的高级军事长官,大人要是想让他为您效命的话,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吗?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在一个小小的土团军里打来打去的能有什么出息?还是跟着大人您才能施展拳脚大有作为!”

士兵见高骈对钱镠刮目相看,凑上来不失时机地拍着马屁。

“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只要本官给他们一个满意的职务,相信那钱镠是没有理由拒绝的,这样,你马上派人去把钱镠还有他的上司一起给我请来,本官要好好地提拔提拔他们!”

高骈被士兵一番阴奉阳违之后,顿时觉得钱镠能投靠自己简直是天大的恩宠。

“小的遵命!”士兵俯首抱拳,领命而去。

再说钱镠这边,吓退巢军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为了犒赏钱镠以及他带领的那二十名士兵,董昌在钱镠大胜归来的当日,便摆好了庆功宴。

钱镠和兄弟们卸下一身的疲惫,痛痛快快地猛吃猛喝庆祝了一番,晚上,回到房里,妻子戴芙蓉服侍他沐浴更衣后,钱镠便躺在床上眯了过去。

钱镠有一个习惯,就是睡觉时从来不枕枕头,而是专门做了一个木头轱辘做警枕,头枕在圆圆的木头上稍微一动就会惊醒,所以总是睡不踏实。

夫人戴芙蓉见状心疼他,便悄悄拿了枕头准备给他换上,结果,收刚伸过去,钱镠便睁开了眼睛。

戴夫人叹了口气说:“夫君以前军务繁忙时枕着它奴家也便无话可说,可是,如今夫君打了胜仗,按理说应该喘口气了,为什么不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呢?这东西硬邦邦的,奴家看着就硌得慌!”

“有劳夫人操心了,这警枕已伴我多年,我已经习惯了,枕着它的时候我就会告诫自己,不能贪图安逸,咱临安的老百姓都指望着你夫君好好地保护他们呢!夫人你说,我怎敢大意?”

“好好好,我家夫君是天底下有责任心的将军,为了别人过得舒坦却把自己折腾地觉都睡不好!奴家也不管你了,喜欢枕就枕着吧!夫君这几日劳累了,早点儿歇息吧!”戴夫人嗔笑道。

“多谢夫人体谅,哎,夫人每日操持家务也不轻松,瞧瞧你这手,都粗糙成什么样了?”

“怎么?开始嫌弃我了?”戴夫人娇笑着说。

钱镠伸手一把把戴芙蓉揽在怀里,微闭着眼睛回忆着往昔:“我心疼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嫌弃你?好怀念八岁那一年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呀,身上飘着好闻的桂花香我到现在都忘不了,等平定了战乱之后,百姓都安居乐业了,我一定要为你种一片桂花林,让你笑得像八岁时候那么甜。”

“到时候在桂花林里建几间小木屋,我们可以在里面过简单的小日子。”戴芙蓉温柔地说。

回复她的,是钱镠如雷鸣般的鼾声。

他实在是太累了,戴芙蓉轻轻帮他掩好被子,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下床吹灭蜡烛,在钱镠的怀抱里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凌晨,戴芙蓉对钱镠说:“因为近日夫君繁忙,奴家一人操持着家务不敢离身,所以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回家探望爹娘了,奴家见这几日夫君比较清闲,想回家探望二老,还请夫君应允!”

钱镠说:“夫人说的是,夫人是有些日子没回娘家了,这次巢军大败,我估摸着,这十天半个月的军队里应该没什么紧急的事,我向董将军告半天假,陪夫人一起回娘家吃个饭,你看如何?”

“那太好了!奴家这就去准备!”戴夫人欢喜地说。

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门外却有一士兵来请:“钱副将,董将军请您过去一趟!”

钱镠以为又有敌军来犯,腾地从座位上跳起来,伸手便去摸挂在墙壁上的弓弩:“是不是又有反贼偷袭?”

士兵赶紧回复道:“回禀钱副将,您刚刚大败巢军,这个时候谁还敢来犯我临安呢?是这样,董将军让我来请您过去商议一下去广陵领赏受封的事儿!”

钱镠忍不住眉头一紧:“去广陵?好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说完后,便一脸无奈地看着戴芙蓉。

戴芙蓉娇笑着说:“你呀,还是忙你的军务去吧!本来也不指望你能陪我去,谁让我夫君有能耐,军队里离不开呢,奴家还是一个人回去,可以陪爹娘多吃几顿饭。”

戴芙蓉看似云淡风轻地几句话,就可以把钱镠心里所有的愧疚与无奈都轻松化解。她的善解人意让钱镠十分欣慰,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送走戴芙蓉后,钱镠便火速赶往军营。

刚一进门,董昌都面露喜色:“钱副将,前日与巢军的一番较量传到了淮南节度使高骈那里,如今,你钱镠钱副将以及我们临安的土团军都已经声名在外了,哈哈哈!好啊!真是年轻有为啊!”

钱镠俯首抱拳:“将军过奖了,是将军善于用人指挥有方,能追随将军是属下的福气!”

钱镠的话不卑不亢,既不否认自己有才又不过分傲娇,一句话让董昌听着心花怒放:“哈哈哈!居功不自傲,好!果然是个人才!本将军没看错你!是这样,高骈高大人派我们去广陵走一趟,高大人是皇上钦点的平乱高级军事长官,这次去一定免不了给我们封赏!”

“将军所言极是!”钱镠道。

当日,钱镠便跟随董昌带上钟明和钟亮兄弟二人,一路快马加鞭抵达广陵。

高骈见到五官自带威严的钱镠后忍不住大加赞赏:“好!好一个盖世英豪!听说你仅带着二十余人便将巢军两千大军打得屁滚尿流,真是神人啊!好样的!”

钱镠赶紧说:“大人过奖了!卑职惶恐!”

高骈见钱镠自谦却不自轻,语气神态拿捏地十分到位,便更加坚定了收为己用的决心:“如此大才,在一个小小的土团军里混未免太过屈才了,本官有意将你二人收在身边做将领,保证给你们的职务高高的,跟着本官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不知道两位意下如何呀?”

“这?”董昌和钱镠面面相觑,很显然,这个问题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之前只想着来领赏,没想到会被收编,惊喜来得太过突然,让董、钱二人有点儿措手不及。

高骈的话刚说完,董昌和钱镠一时还没寻思好怎么回,这时,有个士兵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正准备说什么,看到有外人在,便警觉地瞟了钱镠和董昌一眼,然后凑到高骈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因为离着高骈有几步之遥的距离,那士兵的声音又极小,所以根本无法听清,但是,从那士兵神神秘秘的表情,以及高骈听完后的反应来看,此时对于高骈十分重要。因为高骈听完后,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对士兵说:“你去告诉法师,本官马上就去,”然后,转过头来对董昌和钱镠说,“两位先不用急着回复本官,你们一路奔波,不如先在这儿住下歇息几日,晚上为你们接风洗尘,本官先去一趟丹房,你们先随便转转!”

一转身,发现士兵还未离开,高骈便问:“还有什么事啊?”

那士兵说道:“回禀大人,迎仙楼的材料已经备齐,不知何日可以动工?”

高骈说:“这个莫急!等本官跟法师商量一下,选一个良辰吉日再动工!”

董昌和钱镠尴尬地对视了一眼,想不到,皇帝钦赐的镇压黄巢起义军的高级军事长官竟然是个沉迷于炼丹修仙之人。

“遵命!小的告退!”说完,那士兵便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大殿。

“回来!你找人给这两位大人安排个客房,一会儿再去命人安排个丰盛的晚宴,本官要给这两位大人接风!”高骈说。

“是!两位大人跟我来!”士兵热情地作出了一个请的动作,钱镠和董昌便跟一路随士兵来到了客房。

当夜,高骈备下酒席宴请董昌和钱镠,一番交杯换盏过后,钱镠便假意醉酒,借口水土不服到外面透透气,留下董昌一人与高骈继续扯皮打官腔。

因为白日里高骈已经把话挑明了,想要留下他们二人做左膀右臂,钱镠觉得是去是留这关系着自己的前程,毕竟自己对高骈不太熟悉,便决定观察一二。

此时正是七月,广陵的天气十分闷热,钱镠一个人在大街上转悠,走到一个胡同口处时,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妇人呜呜咽咽地啼哭声,哭声断断续续几度哽咽,听上去十分悲惨。

这么晚了,谁家的姑娘不回家在外面啼哭呢?钱镠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侧耳聆听。最后,感觉哭声是在前面不远处传出来的,钱镠循着声音找过去,发现一个身着素衣年约四五十岁的老妇人站在一个桥边,啼哭着准备着往下跳。

钱镠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拦住了老妇人。

“发生什么事了大娘,您为何想不开啊?”钱镠用有力的胳臂拦住了大娘。

“儿子被奸人算计判了死罪,刚过门的儿媳妇被奸人强行掳走,多年的积蓄都被抢光,好端端的一个家说散就散了,我一个孤老婆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孩子,你别拦着我,老身活着也是遭罪,还是让我去死吧!呜呜呜……”妇人的嗓子略带沙哑,看情形已经哭了很久。

钱镠堂堂七尺男儿,不怕刀枪不怕反贼,却偏偏最怕女人哭,尤其是这种跟母亲年龄相仿的长辈,再加上他生来就爱打抱不平,于是便安慰道:“我跟这里的高骈高大人相识,大娘,若你有什么冤屈不妨告诉晚辈,说不定晚辈可以帮上你的忙也说不定呀!”

妇人听到高骈两个字后顿时吓得一哆嗦,顿时目露胆怯,颤抖着声音问:“你说什么?你认识高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