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段收拢了西鄙北鄙的军队,也不见姬寐生有什么想法,心思便活络开来,开始假借“涉猎”的名义,京城周边训练军队。而京城周遭的县城看到姬段声势浩大的军队,也都纷纷投靠了过去。
祭足虽然知道了姬寐生的计划,但是姬吕依旧被蒙在鼓里。这姬吕也是个执拗的人,见到姬段越发的嚣张,他心中十分的担忧。他忍不住再次向姬寐生进言说道:“王上,姬段在京城周边肆无忌惮地操练军队,整个郑国的百姓都知道了!我郑国素来好战,国人现如今都投靠向姬段了!我们要是再不出兵直接灭了姬段,恐怕制城就有危险了!”
姬寐生却依旧不着急,他对姬吕说道:“你不必过于担心,朕心中自有分寸!”
姬吕看到姬寐生依旧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又说道:“王上,您怎么还不着急啊!现在我们周边的卫国、宋国、曹国和陈国等等都在紧密注视着我们郑国。若是一旦发生内乱,其他国家趁虚而入,我郑国能不损失城池吗?”
看到姬吕着急忙活的模样,姬寐生说道:“你还不明白国人为什么会投靠姬段。大家只是看到姬段声势浩大,威风凛凛,一时仰慕才去投靠,并不是因为真的认可姬段这个人。一段大家知道姬段是个犯上作乱之徒,就不会跟随他一起作战了。”
姬吕见姬寐生依旧无动于衷,自知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只好气呼呼地甩袖离开。
姬吕离开之后,姬寐生却陷入了沉思。
他本以为自己羞辱姬段一番以后,姬段回到京都便会立即动兵。谁知道这一次姬段竟然耐下了性子,没有着急动手。刚才姬吕的话也让他有些担心,虽然他自信姬段无论如何操练军队,一旦战起他一定能够战而胜之,但是如果邻国从中插手,那可就说不准了。他决定想办法去刺激一下姬段,让他尽快下定决心进攻制城。
……
郑庄公九年四月底,姬寐生前往后宫向申姜请安。
申姜虽然居住在制城,但是一直跟姬寐生没有什么来往。两个人虽然表面上相敬如宾,但心里都知道,他们之间早就已经形同路人了。每年只有过年的时候,姬寐生才会来后宫渐渐姬寐生。
这四月份也没有什么节日,姬寐生冷不丁出现在申姜的寝宫之外,着实吓了护卫高材一跳。高材如临大敌,十分紧张地看着姬寐生问道:“王上今日怎么突然来访?”
姬寐生看到高材紧张的神色,脸上露出他标志性的微。那微笑仿佛是四月里的春风,陌生人第一次看见之后,总会觉得这微笑动人心神,让然陶醉。但是在熟人眼中,这微笑却总能生出让人厌恶的感觉来。
姬寐生说道:“周王请朕往洛邑商议国事,我五月四日便会带兵前往洛邑,临幸之前特地来给母亲请安。”
闻言高材恍然大悟,赶忙伸手说道:“原来如此,王上快快请进,我这就为您通报。”
见到申姜之后姬寐生客套了一番,给申姜问好,又送上了今年春天他亲自在猎场狩猎的鹿肉,并且说明了自己五月四日即将离开制城的事情。
申姜听到姬寐生的话,还以为是姬狐在洛邑那边发力了,心中喜不自胜,看向姬寐生的笑容也越发开朗而真诚了。她对姬寐生说道:“还是你这孩子懂道理,听说今年你那弟弟在京城十分迷恋狩猎,只是打回来的猎物从来也不曾想着给我这个当母亲的送一些。也就是你还能惦记着我。”
姬寐生则笑着说道:“这都是做儿子的应守的笑道。段儿他之所以没有送来东西,只是因为制城距离京都太远了,那鹿肉要是从京城送到制城,恐怕就不新鲜了。母后要理解段儿才是。”
“是,你说得在理。有你这么一个哥哥,真是段儿几世修来的福分。”申姜拉着姬寐生的手亲切的说道。
高材在一边看得连连转头,不知道的要是见到这一幕还真以为姬寐生和申姜两个人母慈子孝呢!高材却知道申姜和姬寐生已经势如水火,他看着只觉得膈应。
等着送走姬寐生以后,申姜立马变了脸色,他对高材说道:“想来是我那表哥已经在洛邑发力了。你尽快派人把这个消息送出去,告诉段儿下个月四号一定要率兵前来攻打制城!到时候制城没有一兵一卒,很快就能攻下!”
高材连连点头,赶忙去办这件事情。
而姬寐生一出申姜的寝宫,也立马冷笑起来,对曾阳说道:“老大人,有劳你就在这里紧紧盯着,我想他们很快就会有小动作了。若是有什么传往制城方面的信件,拦截下来。”
当天王上,曾阳立马来报,说道:“王上,有收获!”
“嗯?太后她写了信?”姬寐生好奇地问道。
曾阳窃喜道:“不光是太后的信,我一口气拦截了两封,一封是松在高渠弥哪里的信,是姬段送给申姜的,另一个则是高材刚刚送出去的,恰巧也送在高渠弥哪里。”
“高渠弥把两封信都交上来了?”
“不错!”曾阳点了点头。
姬寐生忍不住笑了出来:“也多亏高材生了一个好儿子呀,不然我们的事情不会进展地这么顺利!”
当下姬寐生便把那两封竹简都展开,只见姬段写给申姜的是:“启禀母后,儿悉领西鄙北鄙之兵,足有上万之众,五百之乘,又训练半年有余,驱使如臂。母后在制城若得悉何时时机,书信一封来京城,儿便率兵西进。”
而申姜写给姬段的则是:“某知姬寐生于五月四日离开制城赶赴洛邑,届时吾儿臣夜色来攻,某开城门,兵不血刃即可夺下制城!”
看完这两封信姬寐生哈哈大笑,道:“这娘俩可真是默契,把这信件各自给他们送出去,可别给他们搞混了!”
曾阳点了点头,道:“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