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想想就好,不必要问出来,可能的得到的答案会让你手足无措,之后连想想的感情都没有了。
夏诺始终没有问出来。那个傍晚,一哲告诉了夏诺他的故事。天色渐渐晚了,一哲把夏诺送回家里。自己一个人叼着一根烟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黑夜中,打火机的火苗摇曳在清冷的空气中,他是孤独的,唯一的那点光亮照在一个人的面庞上,显得有些陈旧。
火苗是温暖的,也是寂寞的。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时间很快就到了八月,之间,左政一直没有去找夏诺,只是和一哲学习怎样处理公司的事物。
之前那个摩天轮事件的事情,左政就问了一件事,为什么将张经理开除,左政认为张经理很能干,为这个游乐园也做过很大的贡献,重新找一个人可能还不如张经理,即便他犯下了这个错误,也不至于开除把。左政这样问一哲。
一哲说,他是管理,疏于管理就是他的失职,如果我对他原谅,继续让他做下去,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就是我的失职。他管理着游乐园,我管理着他,游乐园出事,那他就得做出应有的牺牲。工作是工作,人情是人情。
左政佩服一哲的理智,他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说道人情,你和诺诺怎么样了。”一哲突然问道,暑假里左政和一哲胖了很多,他们商量好下午没事可以去公园里打篮球。“我进球了,三比二,你输了!来,该你做俯卧撑了。”一哲接住那个刚刚进去的球。
左政一边做俯卧撑,一边费力的说,“我这不是跟着老板你么,每天忙公司的事务,没时间去找夏诺么。”左政做完后,站起来原地蹦了蹦。
一哲一边带球一边说,“这还怨我了,那好,明天给你放一天假,去和夏诺解释解释。”
“哎,还是算了吧!”左政站在原地不动了。
“你们总不能一直这么僵着吧!”一哲也不运球了,坐在旁边的休息区。
左政擦了擦汗,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和左政闹别扭,那个够了,也是他第一次向人吼,却没想到吼的却是自己最心疼的夏诺。越是这样越难处理,就好比自己和自己的父母闹别扭了,父母总是不好意思想你说对不起之类的话的。
左政有时候不去想哪天的事情,越想越气,他恨自己那天的失态,他知道,夏诺的心是很柔软的。也很脆弱,很容易就碎了。需要精心的呵护和保养。但是现在他却把她摔得粉碎。
“一哲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和诺诺说。”
“你是放不下架子还是怎样?”
“哎呀,我哪里有什么架子啊,我在谁跟前有架子,在诺诺跟前也没有啊,你知道的,我们之前说对不起是很尴尬的。”左政挠挠头,“要不,你跟他说一声,就是代替我说一声对不起?”
一哲转过头,质疑的看着他,“你觉得这样有用?”一哲反问道。
“没用!”
一哲顿了顿又说,“你怎么不这样想想,说不定诺诺现在就一直等着你呢,等着你跟她道歉,等着你和她说话。”
“等?”左政在想着什么。
一哲喝一口水说,“对,等,有时候等的等的就等累了,那时候你会再次伤害诺诺较弱的心。都这么长时间了,该表态了,男人没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
左政点点头。“好,是该表态的时间了。”
那天,左政接受了一哲的建议,一个人的时候他会想想,一哲确实变了,之前关于感情的事情都是自己给一哲出主意,现在轮到一哲给自己开导了。想想也是挺搞笑的。
左政打开手机,准备给夏诺道歉,但是刚打出对不起这三个字的时候,感觉怪怪的,之后又把字体删除了,“说什么好呢?”左政想着。什么时候自己和夏诺这么纠结和别扭了呢?这种感觉让左政感觉不舒服。
下午,这个时候是左政最喜欢的时间,也是夏诺最喜欢的。他来到南城,“咚咚咚”他敲敲夏诺的家门。
开门的不是夏诺,而是梁夏。“叔叔好!这么快就回来……了么?”梁夏咽了咽口水。
“过了这么几天,我有这么老么?还叫上叔叔了!”左政笑着说道。
“怎么是你呀!”梁夏好奇的问道。
左政不可思议的说。“我还想问你呢,怎么是你呀!”
梁夏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给左政使了一个眼神,让他看看夏诺。
夏诺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不过没有看电视,只是侧过头静静的看着左政,微微有笑容,但是很不明显。她那个样子就像是在看马戏团将要出场表演的猴子。
女生都爱这个样子,就像看着对方怎样表现,之后鸡蛋里挑骨头,无理取闹,想尽一切小事情刁难他,以解决自己的心头之恨。
“那个,诺,诺诺。”夏诺把头转向另一边,噘着嘴,“哼!”
左政跑到夏诺转向的那一边,之后夏诺又把头转向另一边,左政又绕着沙发跑到另一边,就这样几个来回,可能是左政跑累了。他坐在沙发上,把夏诺将要转过去的头轻轻的扶住,喘着气说,“别,别转了!”夏诺没有动,任他扶住自己的头。一动不动的说,“跑~够了?”那个“够”字用了重音。
“诺诺你别生气了么~”
“生~够了。”够字依然加了重音。
“给你做好吃的。”
“吃~够了!”
“那你想怎样呢?”左政哀求到。
“不想怎样,我~够了。”
左政抠着手指头,有些难过的低下头,并不是夏诺不原谅他,其实这个样子夏诺已经原谅了他,他难过的是那个“够了!”夏诺不停地重复那个词汇,说明那个词汇曾在之前不断的伤害着她,刺激着她,他想到夏诺走在大街上,这个词是很容易出现的,卖水果的会说“好了,称够了。”超市里会说“钱够了,找你钱。”买花的会说,“要拿够九十九朵,一定要够。”这些只言片语传到夏诺耳朵里都会刺激她娇弱的心。而这段时间她是怎样过来的呢?自己没有去体会,她一个人走出这段阴影是多么的疼痛。左政能感受到,所以他现在们面对夏诺更加难受,更加自责。
他的表情有些痛苦。手渐渐的离开了夏诺的脸。
夏诺撅着的嘴也渐渐恢复了,她拉起左政的手,“好了,政政,我已经原谅你了。你不要难过。我错了,我不为难你了好么?”夏诺的语气有些恳求。
左政听见这话,心瞬间被融化,夏诺可定是以为自己不原谅他,而导致他难受,所以赶紧转过来安慰左政。左政摇摇头,那狗血的一幕出现了。
“不,是我错了。”
“不,我的错!”
“不……”
“哈哈哈哈哈!”梁夏在门口哈哈哈的笑着,自梁夏给左政开了门之后,就一直站在那里,静静的观看着他们。
梁夏的突然大笑让左政和夏诺意识到彼此刚才滑稽的对话。两个人也都笑了。左政先停止了笑容,转身狠狠的把夏诺抱住,那个柔软而丰满的身躯静静的躺在左政的怀里。她把头轻轻的放在左政的肩膀上。
“诺诺,我以后再也不会吼你了,我不会再对你发脾气,我会好好体会你的感受,会像小时候那样照顾你的。我发誓!!!”左政在夏诺耳边很认真的说道。
“恩!”夏诺嗫喏的说道。
梁夏抹着眼泪,哇哇的说道,“太感人了,太他妈的韩剧了。你俩这段时间是不是泡菜吃多了?”
梁夏这一哭,夏诺也哭了,转头对梁夏说,“梁夏,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感情丰富,你咋就这么容易感动呢?呜呜呜~”
“啊~”梁夏的声调更高了。
“我们回来了!额……”夏叔叔和夏阿姨提着菜正好赶在了这个时候。看着眼圈红红的夏诺,和还在哇哇大哭的梁夏。夏叔叔和夏阿姨不解的看着他们俩,然后又看着左政。
左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电视看的,看电视呢,被感动的。”
电视上播放着《喜羊羊与灰太狼》。夏叔叔挠着头说,“现在的小孩儿,这么有爱心么?哎呀,放心吧,放心吧啊,羊死不了,死不了。”夏叔叔安慰道。同时摇摇头,“这羊一集被煮一次,这得哭到啥时候,羊啥时候能死?这狼也是,羊非得活煮么?杀了再煮不行么?”夏叔叔感觉这个电视很费解。
夏阿姨拉拉夏叔叔,“好了,人家孩子们的事,你不懂,有爱心是好事,哈!”夏阿姨把夏叔叔拉去厨房了。“今天别走了,在家吃饭!”夏阿姨回头热情的说道。
左政拿出两张纸,一个给夏诺,一个给梁夏,“你们俩擦擦吧,哈,别哭了,你看,羊都跑了!”
电视里播放出灰太狼的声音,“我一定会回来的!”
梁夏和夏诺看看电视哈哈哈的笑道。
“你们又笑什么呀?”夏叔叔从厨房里跑出来。
左政回过头说,“夏叔叔,羊跑了,羊跑了!”
“哦~放心吧,羊死不了啊!”夏叔叔又被夏阿姨拽回厨房。
他们三个彼此看了一眼,嘿嘿的笑道。
餐桌上,夏叔叔说梁夏这段时间经常来,不时的带夏诺出去散散步,还以为梁夏是夏诺的发小呢。后来才知道,小玉才是,只不过出国了。
夏叔叔说这句话的时候,左政的心咯噔一下,不是因为小玉,而是他说的梁夏。他不解的看了梁夏一眼,梁夏低着头小心的看他的眼睛,这个举动左政瞬间就明白了。
原来,这段时间都是梁夏陪着夏诺,她害怕夏诺因为自己的话而难过,更怕自己和夏诺从此疏离开来,她懂得自己的感受,更懂得自己的那种逃避而矫情的性格。他想着,也感动着,一股暖流洋溢在心间。
夏诺的温柔和梁夏的体谅,又让他陷入了深深的不安之中,为什么不安,连自己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