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潇!住手!”
苗秀喊道。
小达摩回头看苗秀。
“你不能杀他……”
“就因为他是我师父?”
莫德根也跟着喊:“对啊,这一大堆阴谋,都是这老匹夫搞出来的,我们还不能替天行道了?”
这时,白苗人,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同。
众人定睛观瞧,来着却是大拳圣滕连虎。
——
【……
我想杀的人太多,我想救的人太多,后来才发现,是我自己太闲了。
——西域冥的杀手志。
“这世界上有些人之所以伟大,并非因为他们没有卑劣的思想或情感,而在于他们能够自我约束,保持自己信念的完整。”
“这世界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善与恶,只是环境造就出了不同程度的强弱,美丑。”
“这世界没有一成不变的好人、坏人,只有克制自己的人和解放天性的人。”
“他们都一直合理而恐怖地存在着。”
说这些话的,是五个天罗煞的人。
他们正在赶往苗疆追杀西域冥昏目老人的路上。
“这里,关于大漠,关于杀戮,关于人最原始的内心与现实,活着,就是要战斗,要附庸风雅,要情怀。”
“他不是救世主,但他有实力去解决眼前的敌人。”
“他更不是正义的化身,他只是个忠实于内心真实的杀手,他充满情与欲,充满着对友谊与爱的感知,却不尽信于此。”
“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是暴力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这几个杀手,都是和洪潇一样恪守准则的人,不过他们更冷血一些。
“这世界上有些人之所以伟大,并非因为他们没有卑劣的思想或情感,而在于他们能够自我约束,保持自己信念的完整。”
他们还在边走边说。
打头的人,正是西域血刀王,沙渊。
他的身边,有很多生面孔,尤其是美丽而狠毒的女子,每一个都不在邪魅罗之下。
“这世界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善与恶,只是环境造就出了不同程度的强弱,美丑。”
“这世界没有一成不变的好人、坏人,只有克制自己的人和解放天性的人。”
“他们都一直合理而恐怖地存在着。”
“他娘的!别再重复了!”
-
随着龙依莎所讲故事的结束,洪潇等人也彻底抵达苗疆。
这天,西域冥又做了那个梦。
“筋已易,络已通,髓已洗,现在你连想要我的命都不是难事了。”
“师父......”
“昏目老人,你要记住,你只是一个天资普通的平凡人,你得到的这一切,只是你内心不甘于平庸的爆发,并不代表你真的经历了修行。否则,你得到的,迟早会失去,而且会摔得很惨。”
“我一定会记住的,绝不让您失望。”
“从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失望了,你有两个致命的弱点:第一,你是我见过杂念最多的学生,这注定你的修为永远无法达到至高无上的大乘;第二,你很怀旧,这种眷恋且迷情的药会不断麻醉你的后半生。”
“......”
“但也正是你这种复杂的个性和永远集中不了的情感吸引了我,让我的思想陷入了矛盾与疑惑,所以你不必感谢我,是你说服了我。”
“嗯。”
“一切随缘吧,即便菩提达摩,也会有眼拙的时候......你千万不要为了不让我失望而努力,这样既害了我,也害了你,你熬过三关折磨自己的意义什么?不就是为了换来不让自己失望的理想化身么?”
“可是你毕竟是我一个无法磨灭的过客。”
“无所谓的,救赎的事情,已经持续了上千年了,只有寥寥数几得到了一些似有似无的东西,你不必肩负什么责任,也不必介怀到底什么是所谓的佛与禅,那是你我这种人都无法企及的殊途同归。”
时间无言,如此这般。
明天已在。风吹过的,路依然远,
你的故事讲到了哪?
长凳上,他就这样一边拉着马头琴,一边淡淡地吟唱着。
他,赫然是那个昏目老人!
“还是那首《大漠吟》?”
一个高挑的倩影从房中走出,移至昏目老人的近前。
她的出现,让远处的围观者觉得歌声被加注了一剂风情。
“没办法,这是一首我反复循环后能听哭的去掉,否则我也不会触碰我从来不擅长的马头琴。而且,我很喜欢它的结尾,每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经历唱出不同的感觉。”
“可你唱得并没我好听,嘻嘻。”
女人的眼眸好像能闪出水晶。
“呵呵,那又怎样?即便你的声线能如林间鸟儿般清澈,高音强大得能炸裂玻璃,你也唱不出生活,震撼一下不懂音乐的迷茫大众很容易,但诠释出自己的经历很难,你敢冒着别人得不到共鸣理解的风险,去唱自己的心吗?”
“哼,你的矫情又来了!”
女人似有微怨。
昏目老人嘴角轻扬,似笑似轻蔑。
“如果我真的潇洒而不矫情,那我过完下半身的瘾后,就不会再在你们这些女人身边停留半刻。那些感觉,简直像永不死亡的白蚁一样,不定期地在脑中蚕食我想保留的忧郁。”
女人略略地点头。
“那你也应该考虑一下场合啊,这里可是流沙客栈,你在这儿跟招蜂引蝶似的。”
“哼哼,此言差矣,客栈本来就是最能让人产生情愫的地点之一,丝毫不亚于广阔的海岛,幽静的丛林,只是大家被闲言碎语带来的痛楚和大多数行商者的无良自傲弄没了心情。”
“你刚刚谈到你下半身过瘾时,我突然想到个问题......是不是真就像你所说的,每一个美得有味道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渣男?”
“大部分应该是吧,我所遇过的女人中,只有楼兰公主单晴瑶不是。”
“可她不是死了么?”
昏目老人点头。
“这世界给很多好人预备的归宿,便是提前死亡。”
“看来你最爱的,始终是那个东瀛女人。”
昏目老人没有马上回答,眼中似乎流露出一种反复掂量与确认。
“我最亏欠单晴瑶的,就是当年爱上的不是她。”
“你不是也得到惩罚了吗?单晴萱最后选择了一个烂男人。”
昏目老人惊奇地抬头望着女人。
“你怎么都知道?”
“是你自己跟我说的,你都忘了?”
“哦。”
“真是个傻的可爱的杀手,看来我没爱错人啊......”
“只可惜你并不爱我。”
“那谁爱你?屋里面躺着的那个?”
“......”
“再不说话,我就砍死你咯!”
大漠的一家酒馆内。
昏目老人的对面坐着一个形销骨立的男人。
“哎,这家的酒,我总能喝出尿的味道。”
“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
男人眼皮低垂,声音不疾不徐。
昏目老人看着他,淡淡地摇了摇头。
“你还是找别人做这件迟早会后悔的事吧。”
“我操,你说的就像我还认识多少杀手似的,。”
拳圣滕连虎和叶昏目老人都是地罗煞追魂门的小角色,所不同的是拳圣滕连虎只是个普通人,平时仅仅是写写苗疆典籍打发时间赚点儿外快,而叶昏目老人,同时还是一个很有名的杀手,绰号“西域冥”。
在地罗煞这个大家庭中,只有拳圣滕连虎知道叶昏目老人的另一个身份。
本来这对于叶昏目老人来说,是犯了禁忌的,但是人与人之间就是很微妙,就是会有某个朋友,你就是不在乎把这些内容毫无保留地坦露,况且昏目老人在主流杀手中,也是个异类。
更何况两人是天罗煞挚友,早已把友谊过成了一种特殊的习惯。
比亲人更无声无息地自然。而拳圣滕连虎的保守秘密,也丝毫不基于对昏目老人这一身份的恐惧。
而今天的酒馆会面,是因为拳圣滕连虎想托昏目老人杀了他的前妻——婧。
“如果我没记错,你俩不是已经分了三年了?”
“是啊,所以我忍了三年,实在受不了了。”
昏目老人一笑,喝了一口酒。
酒家的隔壁,就是婧做针纺的地方。
婧是一名练武场的老师,拳圣滕连虎在这间酒家等她的场景已经不计其数,几乎都是在多次默认分手后又凭借一股子情绪与所谓的信念直奔到这里,堵她下业后然后声泪俱下地去挽回二人感情。
“很讽刺是么?我只记得快分手的那个把月,我一进入这家店,心里就有一个声音问自己:这都他妈的第几次了,怎么还是没脸没皮地跑过来?”
“你那时到底爱她吗?”
“别问我这种问题,我自己都想抽我自己,我现在都不知道什么算爱。”
昏目老人淡淡一笑。
“是啊,当时你的确够折腾的,我当时还真想杀了她,看来当时不仅你不成熟,我也一样。”
拳圣滕连虎并没理会昏目老人的感慨。
“我反复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我也一定会坚强。平时和她在一起时不是有过很多感觉都证明自己并不是非她不可么?不然自己怎会一边有着她,一边还想着别的女的?”
“你想谁了?”
“靠,多了,难道你精神上没出过轨么?我们一起去旅游那次,我为什么提议找小姐?就因为当时我和她吵架了。”
叶昏目老人酒差点没吐了。
“这对于最介意爱情忠诚的你,好像根本说不通啊。”
拳圣滕连虎点燃了一根旱烟。
“呵呵,相信我,无论男女,自己享受在出轨的快感中时,还是完全接受不了对方的背叛。人,就是这么贱。”
“看来在这一点上,婧完全对得起你。”
“哼,她要真出轨就好了,那样我就和你一样,正好找不到值得伤心的理由了。况且她和程单晴萱比,可差多了。”
“不要奢求太多。”
“不过也不尽然,她在我之前处过的两个对象还是会对她造成影响,一个是她第一个在一起的男人,另一个是第一个和她上床的男人,无论哪一个,都比我得到的多。”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三年多,但只要再提及起来,昏目老人便能看到拳圣滕连虎红红的眼角。
而这也是昏目老人介意的点。
本来就是两个精神洁癖男坐在一起,一个好杀,一个好写。
昏目老人突然开始怀疑,这么多介意,还算真的爱吗?可是在拳圣滕连虎连酒都没喝便哭得声嘶力竭时,他也在场。
作为一个收入不高的无名杀手,拳圣滕连虎把能给予的,全给予了,自己情愿用吃不饱穿不暖,也要给自己的女人买首饰.....在他的印象里,拳圣滕连虎是个挺在乎钱的人。
虽说婧不是一个占男人便宜的女人,但只要有一丝的喜欢,拳圣滕连虎都不顾婧的阻拦,为她实现。
只可惜做得再多,都抵不过一句句伤人的话。
而拳圣滕连虎恰恰喜欢毒舌,而且生起气来,说话又冲又逼人。婧曾经被其疲劳轰炸弄得几近抑郁。
也许成年后感情的极致也就是这样了,伴着真真假假的不纯洁,却依旧强烈而刻骨不甘心。
“那悲催的两年岁月,哪是谈恋爱啊,你简直就是在自虐。”
拳圣滕连虎深吸一口旱烟,笑着摇摇头。
“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到底是在故意把惨劲儿演给她看,还是浑身确有病痛,我自己都记忆模糊了。演着演着,就觉得真的很难受,就真的哭了。我演,是为了让她心疼,然后成功地试探出她对我在乎的程度,没想到自己真成了病人。你说我是不是心理暗示的傻掉的人一个?”
昏目老人用手扇开两人面前的旱烟雾。
“你这些屁话说得挺啰嗦,不过我大概听出你在积极寻找依据确认的同时,也反向证明对方回应出的感觉在自己心里是重要的。”
“只可惜一个人的痛,不可能有人完全领悟,可是我们还是要矫情得把伤口昭示出来。”
拳圣滕连虎的嘴说得干涩,又喝了一口酒,丝毫不解渴。
“你打算什么时候说正题啊?”
昏目老人百无聊赖地把脸转向窗外,窗外正巧走过一个身材不错的酒家女郎,女郎的脸上有一些下次,所以用了很多胭脂水粉。不过昏目老人看不到,昏目老人的双眼有些近视,离开一点距离,看一个人的脸就会显得模糊,他觉得这样看世界,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