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母亲和儿子都无异于晴天霹雳,儿子是难过心疼,母亲那更是万般滋味在心头啊,哭得全身都在抖,可这时候,儿子却说话了。
他说,母亲假惺惺在演戏,根本就是母亲念咒动了妻子,她才会摔下来的,现在好了,不仅害了自己的媳妇,连孙儿都没有了,儿子还狠狠的说,这辈子就是要跟姑娘过了,让他们家绝了后,这些都是他母亲自找的。
母亲想反驳,但是无言以对。
这个媳妇是儿子六岁的时候挑的,那个时侯她不惜一切让儿子的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本来是应该爱这姑娘的,只是为什么到了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呢,难道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导致他们今天无后的?
儿子去照顾姑娘,母亲自己一个人悔得肠子都青了,不禁回忆起当年的很多事情。
那年母亲带着儿子去赶圩,大街上很热闹,很多家长带着孩子出来买东西,小孩子自然是嘴馋的。
儿子看到有卖糖果的摊子迟迟不肯离开,妈妈没什么钱,拿着一些织锦出来是换油盐的。
儿子旁边有个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笑起来很甜,她看见这个小男孩嘴馋的样子,就从自己的衣服口袋了拿出几颗递给小男孩。
小男孩高兴坏了,直冲着小姑娘傻笑,小姑娘的母亲在不远处卖东西,于是连个小孩就玩在了一起,黑苗妈妈去换东西去了。
晚一点的时候,妈妈找到儿子,儿子很不舍得走,闹着还要和小姑娘玩,还说要小姑娘当老婆,这样以后就可以整天在一起玩了,儿子这一说,黑苗妈妈灵机一动,忽然冒出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对,乘着孩子还小,就让她来当媳妇。
于是黑苗妈妈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镯,递给小姑娘,小姑娘不敢要跑回母亲身边,于是黑苗妈妈也大方的走过去。
因为语言有些不通,两人连比带划的沟通,后来黑苗妈妈还是亲手帮小姑娘戴上了这个银镯,然后带着儿子消失在人群中。
小姑娘的妈妈目送着这个着苗衣的妇人和小男孩,心里不定怎么高兴别人拿这么贵重的东西来答谢女儿的几颗糖呢。
她又怎么会想到这是一个蛊术,会让她失去女儿的蛊术。
回到寨子以后,黑苗妈妈就每天剪儿子的一小撮头发烧了以后和着自己的血涂抹在一个泥人的身上,这个泥人就代表着那个小姑娘。
这个蛊术对于中蛊人的身体伤害不是很大,就等于强制小姑娘从小就记得这个人,熟悉他的气味。
换句话说就是强迫这个小姑娘爱上黑苗妈妈的儿子,而且黑苗妈妈可以时不时的控制她的一些记忆和行为,比如她不愿意谈及与这家人的相识。
比如她可以轻轻松松的找到这个家,再比如她对银镯的模糊记忆。
但是这种蛊术只限于孩提时代下蛊,人长大了以后对自己的行为各方面的控制强了,根本就无法被这个蛊术所控制。
姑娘醒来以后,也不知道儿子对她说了些什么,姑娘虽然脸色惨白,但是表面上没有一点难过和悲伤,看得婆婆心里更加的难受,主动去收拾家务,照顾媳妇,媳妇的伤一天天的养好了。
只是大家都知道在她的心里面有一个更深的伤口。
儿子依然对母亲冷言冷语,还想要脱掉姑娘手上的镯子,母亲不肯这么做,大概儿子也怕真的失去这个妻子,也不强求。
但母亲心里却很想帮媳妇治好病,不为家里传宗接代,只是为了不欠姑娘太多。
她经常趁着扶姑娘的机会,偷偷帮她把脉,伤身这一说正经苗医自然是无能为力,但是用巫蛊之术,那就大有希望了。
只是这件事她打算偷偷进行,于是妈妈就白天照顾儿子媳妇,晚上偷偷磨药炼蛊,身体慢慢变得非常不好。
儿子虽然心软对母亲又好了很多,但家里两个伤病,他的工作量很大,也无暇顾及母亲的身体究竟为何变差。
后来有一天中午太阳非常猛烈,儿子回来的时候,母亲就像一具仿佛在太阳底下暴晒了好几年的干尸一样。
身上的皮紧紧的贴着骨头,人感觉都是扁的,妻子坐在尸体边哭得泣不成声,妻子说婆婆中午的时候给她煮了汤药,喝完以后觉得肚子里很热,热得整个人都晕眩了,迷迷糊糊间听见婆婆在念一些古怪的字符,还看见婆婆用个尖利的东西戳自己喉咙。
然后就开始吐,之后妻子就昏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儿子一听就知道母亲使了蛊术,至于是什么蛊他自己也不清楚。
接着处理后事的时候,一个黑苗老人就告诉他,他的母亲是借自己的身体来修补媳妇的伤,善养一段时间,他的妻子就可以怀孕了。
对于蛊术的细节,这个老人不愿意多谈,说这是一个禁忌多年的蛊术,说不定以后还会报在子孙身上的。
儿子大概一下就理解了母亲的心思,守丧一年后就带着妻子回了娘家,以后再没有回来,也许他们是想过另一种平凡的生活吧。
蛊师们通常是不会穿梭在城市里的,不知道各位看官信不信气场这一说,因为蛊师们身上的邪气注定了与人口密集的城市气场不和,所以即使他们来了也只是在城市边缘和阴暗潮湿的地方游走。
“厉害的蛊师做事是很有讲究,比如他们绝对不会对一个普通人下手,他们只会对同样拥有着淫邪之气的人下蛊,据说这样修炼的级别才可以提升。”
龙依莎说道。
“那么这些打扮成普通人的蛊师怎么下蛊呢?”
“苗秀今天就来说一个发生在苗秀身边的故事。”
紫云洞洞主苗秀如是说。
苗秀的父亲有一个好朋友,苗秀一直叫他吴叔叔。
他家里很有钱,父母都像汉人一般有文化。
他又是家中的独子,生活条件从小就比一般人好,也就比一般人要娇气。
年轻时候做了冥罗门的转金使,像独孤寒一样大捞了一笔,更是年少轻狂,目中无人。
朋友少得可怜,和苗秀的父亲算是关系最铁的,不过苗秀很不厚道的说苗秀父亲父亲也是这种人,只是苗秀父亲对朋友都很大方,这两人凑一起也没什么好事,吃喝赌是做全了,不过吴叔叔更绝的是和很多离过婚的女人暧昧异常,苗秀父亲也劝过他,说各位看官都是结了婚的人,这样做总有东窗事发的一天,不过狗改不了吃屎这是定律。
苗秀记得他小时候,这两人玩得特别狂,喝酒喝翻了天不回家,赌博赌得相当大。
苗秀父亲妈那时候闹离婚就闹得特别凶,不过为了苗秀,两人还是冰释前嫌,苗秀父亲就收敛了很多,最大的爱好就变成喝酒了,和吴叔叔接触就少了,只是偶尔在一起喝喝酒。
吴叔叔还是过着他堕落的生活。
时间一晃苗秀长大了。
有一天吴叔叔特意跑来找苗秀父亲父亲,神秘兮兮的,说了这样一件事,有一天他从某个阿姨家喝得醉醺醺的出来——那个阿姨家住的地方到了晚上特别冷清。
本来是想往市中心方向走走拦辆车回家的,人说酒醉三分醒嘛,这路走了千百万遍了,再说苗秀们家那地方本来就小,怎么也不可能走岔路的,况且那也不是走岔路。
就是觉得走在一个陌生得吓人的地方,别说人了,连虫子的叫声都没有,吴叔叔觉得自己一下就醒了,而且老感觉有人在背后阴森的盯着自己,那种感觉奇怪极了,也不是害怕,就是如芒在背,一刺一刺的,很是难受。
既然觉得不对路,吴叔叔就一屁股坐下来不走了,可是他无论转到哪个方向,那道目光都像在他身后,而且背后越来越刺痛,还火辣辣的难受,仿佛那道目光变成了实质性的东西刺着他的背一样。
于是吴叔叔伸手狠狠的挠了挠后背,可这非但没有缓解背上的灼热刺痛,就连手上也开始隐隐出现这种感觉,吴叔叔还很清醒的想是不是自己皮肤过敏了,从这里往后的记忆吴叔叔就一点都没有了。
第二天早上吴叔叔醒过来是躺在那个阿姨家路边的荒草地里,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唯独觉得昨天被人盯梢的感觉那么清晰于是伸手又摸了摸后背,这下是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于是吴叔叔把这当成了梦境,以为自己醉倒在这里,被路人顺走了值钱东西而已,低声骂了几句就回了家。
往后几天在家休养着也没什么事情,可是有一天吴叔叔又是喝得烂醉的时候,那种被人盯着后背的感觉又来了。
虽然这一次身处灯红酒绿,周围人声鼎沸,吴叔叔却一下子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在真实的世界里,很快背上的灼热刺痛再次出现,比上一次痛得更加厉害。
他坚持着走了几步,禁不住叫了起来,一下就在地上滚了起来。
有好心路人叫了马车,奇怪的是过了一阵又没事了,去找苗医做了全身检查,却什么也检查不出来。
但是这一次吴叔叔没有再把这件事看成是小事,因为从那以后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无论在家还是在外面,那道目光永远在他身后,这一次他是真的害怕了。
苗秀父亲听完以后也是相当震惊。
多亏是苗秀父亲知道吴叔叔这个人不是个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
苗秀父亲父亲偏向与说是不是碰上了什么怪东西,身上沾了病菌一类的,就说帮他问问一些老农医。
几天以后,苗秀父亲还没从老农医那边得到回复,吴叔叔就出现了第一次严重的症状。
据说是吴叔叔睡觉忽然大叫一声,把他妻子吓醒了,问他是怎么一回事,吴叔叔已经痛的说不完整一句话了,只是艰难的指指自己的后背。
他妻子过去撩开他的睡衣一看,顿时就傻了,吴叔叔背上一片乌黑•••••••
过了那一时三刻,吴叔叔又像没事人一样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但是背上的乌黑和那些红疙瘩还在。
于是回家静养,苗秀和苗秀父母就一起去看了吴叔叔一次。
苗秀承认当时是被吓到了,从他去苗秀家找苗秀父亲寨子里去看他。
就是短短一周的时间,他整个人苗秀都快不认识了,怎么形容苗秀当时的感觉呢,就是觉得他的灵魂在另外一个地方游走,很憔悴很无神。
苗秀父亲还看了他的背,苗秀没忍住好奇心,偷看了一眼,那个画面苗秀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恶心的。
后来吴叔叔又发病几次,都痛得特别厉害还很频繁,苗医束手无策。
当然,这在罗氏鬼国已经屡见不鲜,医者已经名存实亡。
后来苗秀们家也遇到了很多麻烦,这期间就有一年多没有来往了。
话说吴叔叔的病真是问天无果求地无门啊,几乎都没有个准确的诊断。
他治病期间虽然那道目光没有时时刻刻的盯着,但是却始终都在,这比那种切肤的痛更让人难以忍受。
所以到后来见到他的时候已经不是虚弱可以形容的样子了。
这次苗秀父亲特意跑了一趟寨子,原意是想找个苗医出山的,但是进寨子以后,他把症状啊什么的和叔公一说,叔公就直摇头,他叫苗秀父亲不要白费力气,回去了,说吴叔叔不出一月就要死了的,然后给苗秀父亲解释说吴叔叔中了蛊,别说现在那么晚了,就是早来了也没有用。
这是个蛊术高明的蛊师,除非他被人愿意罢手,否则中蛊的人必死无疑,而且拖了这么久,这蛊师就是一种玩弄的心情,也就是非常厌恶这个人,最后这个中蛊的人肯定是死得很惨的——寨子的事是苗秀回去时叔公另外跟苗秀说的。
苗秀父亲那时候没有向苗秀透露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