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三十三年,是属于蒙恬的。帝国北征的进展比南征瓯越快了太多,不少人都以为蒙恬统兵的能力已经隐隐超过了王翦。身为北征副将的王离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很是不得劲,从军中请辞回了频阳。
章邯虽然拥有满肚子的韬略,并且也已经赢得了嬴政的认可,但是却没有用武之地。看到蒙恬的威名一日胜过一日,他总觉得自己恐怕没有出头之日了。帝国南北征战都已经结束,以后恐怕不会再有什么大仗打了。想到这一点,他心中难免有一丝失落。
对于匈奴的征战,也在一年之后暂时到了一个段落。因为北方茫茫草原实在是太过于辽阔,而匈奴人被消灭了主力之后便迁徙到了草原深处不与秦军发生大规模的正面抗争,而是是不是派出小股骑兵,打一下就走,这让蒙恬觉得烦不胜烦。而嬴政见到北上的三十万大军行军路线越来越长,而且继续占领的领土也都是荒无人烟的草原,他便有些收手的意思。但是听到匈奴人不断袭扰的事情,他知道匈奴人禀性顽劣,根本不可能把他们打得服服帖帖,便有些担心日后秦军一撤退,匈奴人便再次南下袭扰百姓。蒙恬在领会到嬴政的意图之后便上奏说道,请求把原先赵国、韩国和燕国等地为防止匈奴人袭扰修筑的部分城墙给连起来,如此匈奴人便再也无法南下了。嬴政觉得这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便准允了蒙恬修筑长城的命令。于是乎帝国的又一项浩罕工程再次起航了。
就在帝国赢来他第八个年头的时候,咸阳王宫又一次赢来了一场盛宴。自从嬴政在帝国成立第二年过了一次寿宴之后,咸阳王宫每年都会赢来两场大宴。异常是九月末的新年晚会,一场则是十二月份的嬴政的寿宴。一般情况下,嬴政的寿宴总是要比新年晚宴奢华许多,但这一次的新年晚宴却比往常更隆重一些。蒙恬从北方掠夺来的精致地毯华美地铺展开来,使得大殿之中多了许些喜庆。这是北征匈奴之后蒙恬特地送回咸阳的匈奴人制作的特产。与地毯一起送回来的,还有奶片奶酒等等嬴政不曾吃过的美食。
而桂林象郡等南征瓯越之后成立的郡县这些年来也陆续送来的象牙翡翠珊瑚珍珠等等珍宝也都陈列在大殿之上,使得原本给人沉重压抑感的咸阳大殿变得璀璨绚丽起来。而嬴政心里总觉得虽然这一场寿宴看上去无比繁华,但总比以前乱了很多。这么多的宝贝胡乱堆砌着,总是让人感觉眼花缭乱。不过因为心里高兴,他也没有计较太多,而新任的咸阳少府忙前忙后总觉得忙活不过来,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因此在这一次酒宴之后,嬴政便吩咐以后的酒宴,让赵高来负责。于是乎刚去钟霞府没几天的赵高再一次回到了嬴政身边,同时手上又多了一些权利,这个中车府令的职位虽然依旧不起眼,但隐隐已经超过了朝堂之上的五大夫,成了秦国有权有势的大臣之一。
群臣们其实都看出了嬴政这一场新年大宴是为了庆贺蒙恬北征成功,只是这一场贺宴原本的主人公蒙恬不在而已。因此酒宴之上大家都显得有些拘谨。
新年之后,帝国开始迈向了新的征程。对外而言,大秦帝国再也没有任何的敌手,嬴政心中也没有了再起战事的想法,心思渐渐又重新回到了求长生求神仙的路子上,频频川建羡门和高誓,询问丹药服用到什么时候才有脱胎换骨的变化,询问自己最近的身体为什么越来越差。
羡门和高誓被嬴政找了几次之后,吓得是魂不附体。
“师兄,这丹药皇帝他不能再吃了,不然就跟咱们师傅一样,吃嗝屁了!”高誓有些担忧地说道。当年他们的师傅其实根本就没有踩着瑞龙登天而去,而是因为服用丹药生生毒死了。
羡门和高誓两个人一直都知道这丹药在服用初期会让人有些刺激感,但只要是吃多了之后不但会上瘾,还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可是为了博取功名利禄,羡门和高誓觉得只要控制嬴政的用丹量就可以避免他们师傅的悲剧,于是乎把他们自己根本不会食用的丹药练了出来交给了嬴政。但是嬴政一心求仙,羡门和高誓在他的催促下不停地炼丹,使得嬴政的身子一日比一日虚弱,就连嬴政自己都已经发现了这一点,开始对他们俩有一些怀疑。
羡门听到高誓的话只觉得胆战心惊,是啊,要是有一天嬴政突然死了,他们两个人可是罪责难逃啊。他皱着眉头说道:“现在不让他吃,他照样会杀了我们的!他赏赐我们那么多东西,到最后却得不到长生,我们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高誓看了看自己和羡门的寝宫之中慢慢一箱子的黄金,咂了砸嘴,然后说道:“师兄,要不我们跟那徐福一样,跑了吧!”
这话一说羡门便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他点了点头:“好,眼下只能如此了!”
很快,羡门和高誓便向嬴政上言说道,现如今嬴政的身体基本上已经除去了杂质,可以服用下一轮用于固本培元养仙气的丹药了。只是这养仙之丹必须要配合练气之术,同时炼制仙丹的也必须要在他们跟随师傅学习的山洞里炼制才能够成功。他们先是交了嬴政一套简单的练气之术,这练气之术说白了就是能够强身健体的几个简单动作。嬴政在停用丹药之后只觉得心痒痒得猫爪挠一般,却为了求长生,强忍着练那练气之术。还别说,只要一停丹药,嬴政的身体越发好起来了。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他不再吃药的原因,还以为是练气术起了作用,所以不等着高誓羡门请辞,便敦促他们回燕地炼丹。高誓和羡门没想到逃脱皇宫这般容易,当下便卷携这这几年骗来的金银珠宝开溜了。而嬴政却恍然不知,只是等着他们再次回来送上仙丹。
在求长生这一件事情上,嬴政再一次展现出了他过人的意志力。原本害死羡门高誓尊师的丹药说停就停了,而高誓羡门临走之前给他留下的几十枚丹药他竟然一颗也不曾服用,这要是让羡门高誓两个人知道,恐怕会惊讶得不行,同时对嬴政五体投地。与此同时,嬴政开始沉醉于所谓的练气术。等着又过了两个月,就在嬴政寿宴即将到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好转,便吩咐赵高这一次的寿宴一定要办得排长一些。
这两个月来,嬴政醉心于练气术,赵高则负责了绝大部分奏疏的批阅工作。他看到各地都有奏疏说现在各地民工修筑骊山大幕和阿房宫就已经很吃力了,若是再修筑长城恐怕负担不起,所以要嬴政缓一缓日后再修筑长城。赵高对这些奏疏只是批上一个字儿——否。同时记住写奏疏人的名字,在以后与嬴政说些耳旁风,将这些敢于说真话的秦国臣子们全都给革职。而他给嬴政看得奏疏,则都是一些拍马屁的话。
为了让嬴政继续暴烈而不知节制地挥霍下去,赵高想尽一切办法让嬴政自我感觉良好的状态保持下去,甚至更加夸张化。所以对嬴政的寿宴,他办得也格外尽心。除了排场的场面和有条不紊的歌舞,在寿宴之上,赵高还专门从博士馆请来七十儒生,让他们轮番向嬴政贺礼。这些个儒生一个个都是科班出身,虽然没有学到孟子的浩然之气,但是拍马屁的功夫都是一流的。把嬴政凌驾于三皇五帝之上一个劲儿的猛夸,一个个都不带脸红的。而嬴政更不觉得这是瞎话,只觉得自己就是他们口中那已经堪比仙人的千古一帝。
“着他们是什么寿宴?”一个坐在扶苏身边的臣子叫做淳于越的忍不住骂脏话说道。
扶苏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当下对淳于越说道:“你注意场合,注意言辞,这里不是你胡乱说话的地方。”
淳于越却不服气地说道:“公子,你听一听这些人说的都是什么话?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北征匈奴整整一年,把老百姓好不容积攒起来的粮食全都用光了!现在别说是外郡,就是咱们咸阳,百姓们都已经怨声载道了!而这些人天天以君轻民贵念叨着,以拯救黎民苍生为己任,真正到了他们该说话的时候却全说些屁话,这是什么人啊都!”
扶苏闻言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反驳,只是转头看向正陶醉在赞扬声中的嬴政,又看了看站在大殿之上正在发言的那个博士。
“曾几何时,我大秦不过千里之地,但是在陛下手中,秦国却战胜了一切强敌。陛下本是神灵,降生为皇帝自无比圣明,平定海内,放逐蛮夷,日月所照,莫不宾服。而今置诸侯为郡守,更是前所未有的创举。黔首人人安乐,日日欢歌,赞颂日后再无战争,大秦传之万载,陛下之功前所未有……”
淳于越听到这里突然猛地大喝一声:“够了!”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大殿里骤然安静了下来,摇曳的烛火仿佛有些害怕,剧烈地抖动起来。赵高眉毛一挑看向了扶苏这边,扶苏自己也是吓了一跳,转身紧紧盯着淳于越,眼中满是震惊。
淳于越可能是酒喝多了有些个暴躁,但此时看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也有些发慌。他转头看到嬴政的鹰眼狠狠盯着自己,便有些个害怕。然而醉酒之后的人总是有些个蛮勇,他心中的恐惧很快就沉淀了下去。
淳于越站了起来,指着大殿之上刚刚还在礼赞的那个博士说道:“陛下,周青他在胡说八道!他这是要陷大秦与陛下于万劫不复之地啊!”
赵高冷冷地盯着淳于越,倒是一旁已经退休的老臣李斯眼神有些明亮,紧紧盯着淳于越,似乎在期待些什么。淳于越扫视一眼,看到大多数人都是极不理解的看着自己,心中就有些郁闷。转而看到李斯略带笑意的目光,不知道李斯是在期待自己说一些忧国忧民的话,还以为李斯实在嘲笑自己,当下他更是怒气上窜,转向嬴政大声说道:“臣闻殷朝、周朝开国之后,都能够存续一千多年。他们之所以能够存在这么长时间,完全是因为开国之君王册封自己的子嗣各位诸侯,因此国家有诸侯力量互为枝叶一般辅佐着,作为大树主干的君王才能够没有忧虞。如今陛下您拥有天下,但是自己的儿子却都跟随在您的身边毫无权柄,日日陪您饮酒作乐,您的江山根本就没有枝叶来辅佐!万一发生什么灾祸,何人作为救援力量呢?历史经验告诉我们,分封制度是最合理的制度,可是您却不向古人学习,不借鉴历史,臣根本没有听说过这样的道理!”
李斯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他这些天也早就发觉大秦现在的政策有些问题,繁重的徭役使得黔首怨声载道,而日益增加的赋税使得商户也都疲于应对。大秦个郡县都在向中央吐口水,偏偏嬴政对这一切都不闻不问,这让李斯也不敢轻易上谏生怕惹恼了嬴政。他听到周青说“黔首人人安乐,日日欢歌”之后,自己也觉得老脸一红,这瞎话说的太过于露骨。紧接着淳于越大喝一声,他还以为淳于越是想要反驳周青说天下太平百姓欢乐这一茬,谁知道竟然是冲着自己的郡县制来的。
大殿里静压压一片,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嬴政,当然也有人看向了李斯。
李斯现在对儒学,对博士馆的儒生是一丁点儿的好感也没有了。这些人根本不讲究政治政策,只是一昧照搬书上的话,以为自己看书看多了就说什么都是对的。根本不结合实际情况考察,更不会自己想主意。而且一旦自己不喜欢了,便没有原则地随意咬人,疯狗一般怯懦胆小,却疯狗一般叫嚷,让人烦不胜烦。
“哼!”
嬴政冷笑了一声。
虽然笑得声音很轻,但是所有人都听到了。大家都以为嬴政已经愤怒了,马上便要行雷霆之令将淳于越杀死。就是赵高也这样认为的,他看向大殿之外的时候,见到所有侍卫都已经上前一步,随时准备将淳于越拿下。
谁知道嬴政却没有下令拿下淳于越,反倒是笑着摇了摇头:“你倒是敢说话。朕看重你的胆略,今日之事朕便饶你一命。此后若是再有人敢非议郡县制,朕,定斩不饶!你坐下吧。”
嬴政的话仿佛刀斩一般,一下子便将淳于越的所有坚固防守给打破了。淳于越根本不敢再反驳什么,做下去的时候浑身是汗。
李斯却有些不满意,这分封制郡县制早已经尘埃落定这么多年了,还有人拿这些事情说话。而博士馆之中更是有不少人总是拿自己年轻时跟韩非子斗气的事情来非议自己,越想他越觉得不对,当下他挺身一立,他也站了起来。
看到李斯站了起来,应诊眼中满是笑意。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臣子们争锋相对的模样了,当年王绾还有勇气跟李斯争一争,只是王绾意思,隗状不堪重用,朝堂之上能够让李斯现在这样黑着脸气得不行的再也没有了。今天能够看到李斯动怒,他心中还有一些欣慰。
嬴政问道:“丞相大人,你有什么话说?”
李斯抱拳,沉声说道:“陛下,臣以为所谓的五帝各有各自的同治方法,没有一个帝王是重复上一个帝王的同治方法的。而三皇更是各自施展才华,从没有沿袭上一个皇帝的治国办法。正是因为各自为政,根据他们统治时期国家的真实情况因地制宜地采取相应的国家政策,他们才被尊为三皇五帝。这是我们认可他们的唯一一点。”
嬴政闻言点了点头:“说得好!”
在先秦诸子之中,有各种各样的主张,其中绝对是当之无愧可以占据头筹的思想家之一。他没有主张自由平等,他觉得这些空泛的大话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孟子固然了不起,主张仁政,看似比孔子更具体更容易事实了,但是齐王问他具体应该怎么做的时候,他却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而李斯,则是一个实战派。他不说平等不说自由,不讲仁义道德,只讲实际效果。而作为一个改革派,一个政治家,他更有目空一切的勇气跟与之匹配的才学。单单是这一点,他便超过诸子多矣!
他见嬴政认可他的观点,便继续说道:“陛下,臣以为三皇五帝各自以各自的主张治国,并不是因为他们的才学不同,更不是因为他们刻意不去模仿他们之前的帝王,而是因为时变境迁,他们各自面对的天下已经发生了变化!根据实施情况,实施合理的制度,这才是三皇五帝交给我的历史经验,而不是淳于越所言的什么分封制度!更何况,他口口声声称赞的三皇五帝,何时实行过什么分封制度?”
嬴政笑了笑:“若是丞相大人还为此事较真,大可不必。朕自然知道分封制与郡县制度的好坏。”
李斯点了点头:“陛下圣明。然而臣以为,淳于越此等不知变通的儒生,必须要管一管。”
嬴政转头看了淳于越一眼,然后问道:“好,你说,怎么管?”
李斯继续说道:“如今陛下创出万世之基业,成就万世无人可比的功绩,这根本就不是儒生们能够理解的。而且淳于越不过一博士,有什么资格随意僭越评论国家政策?臣以为应该禁止这些儒生随便议论国家大事!”
听到这话嬴政心里无比地舒服,他其实早就看不惯这些儒生,也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儒生在他看来,就是浪费书本的一群人,这些人的唯一价值就是知道的东西多一点,但最大的缺点确实根本没有自己的主张却敢随意议论,议论的事情明明狗屁不通却自以为十分了不起,而且还愿意以死为他自己说的话负责,就比如今时今日的淳于越。然而他虽然有这个想法,却觉得难以实施,此时见李斯如此气势汹汹,想着他已经胸有成竹,便笑道:“好,你接着说。”
于是乎李斯继续说道:“臣以为,以前诸侯并立,个国家都用厚礼来招揽游学之士。这自然是应该的,然而如今天下已经平定,法令出自咸阳与各地再无争端。在这种大一统的条件之下。黔首若是当家则能够力农工,为国家贡献。而士若学习,根本没有任何好处,他们只不过随意学习一些粗浅的东西,便自以为是,更会与人议论,学习法令则禁辟,导致如今之学生,不知道学习当今的政策,反倒以为以前的人想出来的办法才是最好的。他们祸乱黔首自以为是,使得百信们误以为真流言蜚语不断!若是严重,则很有可能将危及我大秦的统治!”
说到这里,再坐的一般儒生一个个都气得目瞪口呆,扶苏更是难以理解,他指着李斯说道:“李斯大人,您以为您真是前无古人的大圣人了?只有您的想法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正确的?”
李斯却不与扶苏争论,只是看着嬴政,继续说道:“臣,冒天下之大不为,冒死请柬!”
嬴政却与各儒生不同,他越听越觉得李斯的话全都说道他的心坎里去了,当下问道:“所请何事!”
“古者天下散乱,莫之能一,是以诸侯并作,语皆道古以害今,饰虚言以乱实,人善其所私学,以非上之所建立。今皇帝并有天下,别黑白而定一尊。私学而相与非法教,人闻令下,则各以其学议之,入则心非,出则巷议,夸主以为名,异取以为高,率群下以造谤。如此弗禁,则主势降乎上,党与成乎下。”
“臣请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
李斯说道这里,不光是扶苏,就是赵高都睁大了眼睛,觉得李斯这么做实在是太狠了吧。把这些东西都烧了,剩下的不就是你李斯改过的秦国律法这一本书了吗?
而不少儒生都急的站了起来,想要和李斯辩论。李斯却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反倒是越说越狠。
“有敢偶语诗书者弃市!”
“以古非今者族!”
“吏见知不举者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
嬴政闻言却有些不满意,觉得李斯这做法是不是有些太极端了呢?想到这里,他便问道:“你的意思是,全天下所有的书都给烧了?若是如此,人如何学习,若是不学习,如何当官?没有官员,我大秦天下如何统治?”
李斯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医书不烧、药草典籍不烧、卜卦之书不烧、筮龟甲之书不烧、种植庄稼果品等等种植类的书籍之书不烧。至于有想学法令当官的,应该拜吏为师,如此便不会乱学其他!”
听到这话嬴政这才点了点头,然后扫视了众人一眼。
在大家伙儿灼灼的目光之中,嬴政淡淡一笑,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