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鬼骨面前的女孩穿的简单,一件不合身的宽大白色套衫挡住了整个身体,下摆处露出大腿,膝盖往下穿了白色的丝袜,但很难辨识出来,因为女孩本身的肌肤就白得像雪,与一尘不染的丝袜几乎颜色一样。
如果眼瞳不是诡异的红色,此时的女孩就像一个刚刚打扮好,准备去见好朋友的高中学生,身上的青葱气息扑面而来。然而鬼骨却明白,这个不施粉黛,仿若谪仙的女孩,实际上是大有来头的强者。
摆渡人世界最强十人第六位,“黄泉彼岸”——鱼素。这个像是从少年漫画中走出的女孩,是足以让鬼骨恐惧的战士。
鬼骨往后退一步,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我并不记得与你有什么过节,不知道今天,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鬼骨作为最强十人之一,自然非常熟悉这个鱼素。
身为最强十人的第六,鱼素可能是最无法被准确评估战斗力的一个战士。她的能力,在某些时候也许会变成最强,但也可能会变成最弱。
鱼素的能力,是“预知”。
当你和一个能够预测你行动的人战斗时,会发生什么?
现在倒在地上的尸体已经说明了一切。穿透这些人心脏的并非是鱼素手中的武器,鱼素此时手上什么都没有,雪白的套衫上连一滴鲜血都没有沾到。鬼骨偷偷瞟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所有人的伤口与枪伤的表现完全一致,看来鱼素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在看不见的地方,恐怕还有狙击手在将自己的头颅用瞄准镜套住。
“正如你所说,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鱼素开口,声音与外表截然相反,像是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沙哑:“我并没有恶意,除掉这些人,是为了好好和你说话。”
“哦?”鬼骨怔了一下,“不知道你想和我聊什么呢?”
鱼素却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别站在那里,往前走一步。”
“什么?”鬼骨还以为鱼素是在和别人说话,“站在哪里还有讲究……”说到一半却突然惊觉对方是鱼素,忙不迭向前踏出一步,耳边响起凄厉的呼啸,刚刚在前方站稳,原本站着的地面就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回头一看,地面上弹痕与沥青的裂缝分明可见。
“你这是什么意思?”鬼骨怒道,“说要聊天的是你,出手杀人的也是你——你是想立个下马威吗?”
“别误会。”鱼素淡然道,语气古井无波:“我是想表达我对你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便是叫人射击我背后的地面?”鬼骨一指地上,“你带了多少狙击手,隐藏在附近?”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带了狙击手?”鱼素却反问,“来的只有我一个人。”
“那你是如何将我身边的几个人瞬间杀掉的?”鬼骨冷笑,“你根本没有什么战斗能力,你的能力是‘预知’,如何用你的‘预知’来打碎他们的心脏?”
“哦,原来是这样。”鱼素的眼中掠过一丝嘲讽,“还真是有些被看不起了。这倒是超出我的预测了,有没有兴趣听我讲解一下呢?”
“讲解什么?”和鱼素对话几句,鬼骨便有种难以脱离控制的感觉,就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过去与未来都在鱼素的预料之中。据他所知,鱼素保有记录的最后一场战斗显示,虽然她有着极强的预知能力,但是也存在一定的错误率与误差。但是鱼素已经在公众的视野中消失了很久,她现在到底有着什么等级的能力,是退步了还是进步了,没有人清楚。
“讲解这些人的死因。”鱼素竟然开始耐心地说道:“这些人都是死在我的手上,可是为什么我手上没有武器,却能够杀死他们呢?那是因为,‘攻击’这一行为,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完成了。”
鬼骨很快听明白了鱼素的话:“你在三天前,便预测了今天他们的位置?”
“没错。包括你的。接下来所要做的就很简单,保证让子弹飞行足够的时间,并且经过你们会站立的地点——然后,嘭。”鱼素笑了笑,“不过因为我有‘预知’的能力,我也能改变一些注定的东西。比如,刚才如果我不让你动,你就躲不开我准备的子弹了。”苍白的脸上,微笑显得有些惊悚,让人后背发麻。
“那我是要多谢你救命之恩了?”
“不用,我还没有救到你的命。”鱼素双眼深邃地盯住鬼骨,“我从没有说过,我只准备了一颗子弹。”
“你说什么?”鬼骨瞪大了眼睛,“还有别的子弹?”
鱼素答非所问:“向左一步。”
鬼骨眼珠一转,很快遵循了鱼素的话。脚步落下,原本所站的地方又出现了一个弹坑。
“这是第二颗子弹。”鱼素轻轻垂下眼帘,修长的睫毛一颤一颤:“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了吗,最强十人的最弱的战士,鬼骨?”
鬼骨咬牙切齿,想要身化暗影,进行到一半却停下了,因为面前的鱼素正玩味地看着自己,毫无压力。鱼素的能力是预知,如果没有出现失误,那么自己将来的一举一动恐怕也在鱼素的计算中。也就是说,不管自己如何躲避,一路上都会有子弹追过来。
完全没有逃脱的可能。鬼骨意识到了鱼素的可怕,预知未来,即可逆转因果!
鱼素再次开口:“虽然我没有什么战斗能力,但是预知的水平,这几年倒是虚长了几分。也请不要想着来进攻我,虽然我的身体弱不禁风,但是——在你接触到我之前,可能就会有子弹,打穿你的心脏哦。”
“你倒是很得意。”鬼骨嗤之以鼻,“你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吗?最弱?如果我进入影子之中,你的子弹能够打中我?”
“那你要不要试试看呢?”鱼素开口,看看我的子弹,能不能打穿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