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的静谧,那种安静让人很舒服,是最好的催眠曲。有时有女孩子的轻声抽泣,就连夜色也变得让人爱惜。
女孩子的笑容是最好看的春天,女孩子的轻声抽泣是最忧伤的秋日。
“谁呀?”夏诺问,抽泣声停止了。
一哲刚准备说话却被左政拉住了。左政给他使了个眼神,意思是让他来,他在房门上轻轻敲出一个有节奏的声音,“哒!哒哒!哒!”
夏诺打开门,让左政和一哲进来。“我没事,政政,别担心。”
“你敲的像是一组密码,像是警匪片一样。”
“那就是一组密码,小时候我和诺诺看了警匪片我们自己创建的,意思是,你还好吧!”左政说出这话的时候,夏诺脸上露出微笑。
他们坐在阳台上,终于还是一哲问出来了,“诺诺,今天怎么了?”
夏诺想了一会,深吸一口气说,“他回来了。”他看着左政说,左政眉头微皱,然后又点点头,惊讶的看着夏诺,“不,不会吧!那你应该高兴呀!”
“多年未见的爸爸,突然这样的出现,谁有能接受了呢?先不说诺诺是个女孩,就是我们也接受不了呀。这个爸爸太突然了。”
夏诺和左政惊讶的看着一哲,“你怎么知道?”夏诺问。
“很容易就能猜出来。可是,诺诺他毕竟是你父亲呀!有血缘关系的。”
夏诺不说话,只是摇摇头。
左政摸摸夏诺的头,“没事的,你不要多想了,一哲说的对,毕竟是亲生父亲,夏阿姨呢?夏阿姨能接受么?”
“她?她当然能。”夏诺的语气里带着些埋怨。
“诺诺,不要这个样子,你是很乖的,我相信你的父亲时隔多年又找回来,肯定是对你们念念不忘的,有个父亲是很幸福的事,我觉得你应该接受他。”一哲有些忧郁。
夏诺摇摇头,“不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个样子,他这次回来要带我们走呀!”
几个人都安静下来。良久一哲淡淡的说。“那,那你怎样想的。”
夏诺先是看看左政然后看看一哲,她说他是肯定不愿意走的,他的父亲这十几年在国外奋斗打拼很不容易,受的苦自然是可以想象的到的,终于他的父亲成功了,第一时间赶回来,就连自己的母亲也不敢相信父亲的突然回归。说心里话,自己也是很感动的,没有什么理由接受不了,让她难受的是他的父亲要带她去北京,南城里北京有些远,自己不愿去,母亲很听父亲的话,居然答应了。然而,父亲的态度很坚决,非要让他们母女去北京。毫无商量的余地,这让夏诺感觉很别扭,感觉她们母女被控制了,就好像失去了自由。
她和母亲商量,母亲却只听从她的父亲,这让夏诺有些绝望,那天尝试着和那位陌生的父亲商量,看能不能不离开,结果那个陌生人就说了连个字,“不行!”他认为南城太小,经济没有北京发达。他刚刚回国,准备把公司定在了北京,在这样的矛盾下,自己只能听从父亲的安排,她看着母亲,母亲的眼神充满无奈,自己的无助达到了极点,然后冲出房门,就在那一刻撞到了左政。
夏诺说完又轻声哭泣。
一哲想想,问,“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好像是做医疗器械的,好像有自己的专利。”夏诺边哭边说道。
一哲点点头。“诺诺,你先睡觉吧,这几天先在这里住着,心情好了在和你父亲谈谈,我相信天下的父亲都一样,是疼爱和顺从自己的女儿的,即便这么多年没见。相信我!”一哲肯定的说道。
一哲给左政一个眼神,示意和他出去。左政看看表,“诺诺,时间不早了,快睡觉吧!放心吧,一切都有我们呢、”
夏诺点点头,心里舒服了许多,躺在床上,翻了几个身,终于睡着了。
左政和一哲并没有回到卧室,一人披了一身外套坐在花园的长椅上。一哲点了一支烟,慢慢的抽起来。吐出的烟雾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左政用胳膊肘碰了碰一哲,嘴角上扬,对着一哲说,“万能的哲哲,啊呸!一哲!”
“你骂谁能?”一哲盯着左政。
左政摆摆手,“不是,不是,我是说,万能的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方法了?”
一哲将剩下的一口烟吸完,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正在想,不知道能不能帮得到夏诺。”
“说来听听。”左政饶有兴趣的看着一哲。
一哲想想,“其实也就是想想,不知道行不行,记得我给你说的黄叔吧,他掌管我们家的医院,我想让他和夏诺的父亲谈谈看能不能合作,这样就不用让夏诺的父亲去北京了。”
“当然可以了!”他们面前跳出一个身穿白色睡衣,长发散在头的两侧的女孩,在月色下,根本看不清容貌,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贞子。
左政和一哲一惊,幸亏后面有靠背,不然肯定摔一大跟头。
左政余惊未平,又气又吓的说,“你干嘛,大晚上的,吓人好么?多大了还玩恶作剧?”左政身体还有些颤抖。
梁夏用着颤巍巍的声音说,“你~说~什么~”
“一边去,一边去。”左政不耐烦的说。
“哈哈哈,被吓到了?”梁夏凑近左政,胳膊挽在左政的脖子上,侧坐在左政的腿上。
一哲轻咳了两声。“行了行了,注意点影响,我们说正事呢,男女授受不亲。”左政把梁夏抱到一边坐下。
“切!都亲过了,还不亲!”梁夏嘟着嘴,不服气的说。
左政没有理会梁夏,转过头问一哲,“刚才说那里了?
“说到和夏诺父亲合作的事情。”梁夏又把左政的胳膊挽住。左政转过头说,“怎么哪都有你。”
一哲咳咳嗓子继续说,“其实我不能做决定的,我对于这方面一无所知,具体的事情还得看黄叔的。他要说不行,我也没有办法的。”
“一定行的,哥,你是董事长啊,是最大的股东。”梁夏不解的说道。
“就是股东也是公司的一部分,他也得听公司的,小女生就家家的。”左政撇梁夏一眼。梁夏不服气的咬左政一口。“怎么总跟我作对!”
“哎,对了,你怎么知道夏诺的事情的,你偷听呀?”左政质疑的看着梁夏。
梁夏一脸委屈,“哪有,我比你们知道的都早,前两天是诺诺亲自告诉我的,我们在咖啡厅说的,那时候他的父亲才回来没几天,刚开始我们都以为没什么,还有商量的余地,我劝他多和自己的父亲商量商量,毕竟有父亲是幸福的事情。没想到结果……”
梁夏说这话的时候,左政才想起一件事,梁夏是没有父亲的,一哲生来就没有母亲,各自的父母之前还结过婚,后来又离了,曾经的他们俩还是兄妹,虽然不是亲兄妹,但还在一家居住过。
左政用手摸摸梁夏的头,“你也是幸福的。”
一哲对梁夏微笑,然后点点头,梁夏的眼圈慢慢变红。
左政知道,他们的痛苦是可以说的出来的,是有人可以分享的,所有的麻烦是可以有人帮助解决的,而一哲呢?他的痛苦又向谁诉说呢?自己经历的困难,身边的朋友没有一个能帮助他,全是自己解决,承受痛苦的同时还需要认真听别人倾诉他们的痛苦,遇到麻烦有是自己帮着他们解决。所以,一哲有时候只对左政说一个自己很累。
一个“累”字就把自己的难受与忧伤全部概括,很笼统,又很丰富。
“夏诺!”这个名字还是父亲临走前给她取得名字,这是父亲对于母亲的承诺,说自己成功后一定回来,会信守承诺,让母亲安心,当时母亲怀孕,正是小夏诺,所以夏诺就单字——“诺”这个名字的寓意很简单,也很有分量。
“等着我!”这三个字包含了多少无奈和心酸,“我等你!”又有多少信任和伤感。夏诺的父亲用十几年的时间证明了“诺”这个名字。而夏诺还小,她又怎会明白,母亲现在的顺从夏诺更不会明白。其实母亲不需要她的父亲有多富有,或者有多成功,只是希望以后不要在分开,一家三口平平淡淡的在一起就好。无论在哪里。
第二天一早,一哲不出意料的离开了,只要有事情,一哲一定会一大早出去,不惊醒任何人,这么长时间来,让他养成了不去打扰别人,什么事情自己处理的习惯,他对别人没有任何要求,对自己却越来越严格。
左政知道一哲会早早的出去,所以他也把早餐早早的做好,但一哲走的更早,有时他会怀疑一哲是不是深夜就走了。一哲变得越来越成熟,而自己越来越渺小。
他问过梁夏,是不是自己很无能,为什么一有事情总需要一哲来忙前忙后,自己帮不了一星半点。梁夏只是微笑,说有的人是需要早熟的,有的并不是,对于左政,你只是没有成熟而已,现在帮不上,并不代表以后帮不上啊。没必要自责。
左政苦笑。他认为,梁夏的这些话是对自己现在无能的肯定。
“吃早饭了!”左政喊道。
梁夏在一边用胳膊肘顶了顶他说,“这不就是你的本事么?做饭也是能力呀,一哲又做不出这么好吃的饭菜,他哪有你贴心啊。”
左政摸摸梁夏的头,“快吃饭吧。”
饭桌上,左政一句话也没说,他眼神呆滞,早餐吃的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吃完后,左政把梁夏拉到自己身边。
“干嘛,趁我哥不在想对我非礼呀!”
“你正经点,你把碗筷洗一下,我出去下,照顾好夏诺。”左政向夏诺看一眼,夏诺侧过头疑惑的看着他。
左政转身走了。
“你去哪里!”梁夏在后面喊道。
“记住我给你交代的事情,别再出问题了。”左政把门闭上出去了。
夏诺不解的看着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