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寐生的大儿子叫姬忽,去年冬天的时候他从陈国娶来的一个小妾又为他生了二儿子叫做姬突。从这两个名字来看,两个孩子的诞生在姬寐生看来是一件非常意外的时间,足够他赶到震惊。
——忽然之间,自己就有了一个大儿子,突然之间,自己又多了一个孩子。
大儿子姬忽一直跟自己的母亲陈氏生活在一起。
其实在中原地区,陈国跟齐国一般,是一个靠着联姻与各国都有姻亲连带关系的国家。而且单单从公主的畅销程度来看,陈国的女子要比齐国的女子产品质量更可靠一些。这也可以证明,陈国女子的模样,那也是相当了不起的。只是与齐国这样一个地大物博,动不动就搞二十多车假嫁妆的土财主相比,陈国的品牌溢价太低,好评率也都因为人们爱慕虚荣的心里比不得齐国。
或许是因为这一晚的月亮分外明亮,耀得人睡不着觉,大晚上了姬忽辗转反侧,脑袋里总是想着前几个月见到的姜楠的模样。左右睡不着,他看到自己的母亲那边已经响起了轻微的鼾声,当下便起床穿上袜子,想要出去外面逛一逛。
天才的他童年与常人总是不一样,虽说史学家们普遍认为郑国三杰是郑桓公、郑武公和郑庄公,但是在统兵打仗这一点上,姬忽才是郑国最耀眼的那一颗明星,甚至我以为他是春秋第一个军事家,比之晋国的先轸也不遑多让。
从小在深宫之中长大,却没有沉溺于王族的奢侈生活,反倒是喜欢静下心来在地图上指点江山,这是很难得的。更难得的是才七岁的年纪,便已经开始思念美人了。
一个人走在深宫之中,仿佛是一个世外高人,仿佛与这个世界没有关系。能够静下心来徜徉在月光之下,看着天上的繁星思考一些自己也无法描述的问题,这人总不会太过于平凡。
郑国的王宫原本是郐国人修建的,已经有一百年多的历史了。虽然不曾有雕梁画栋,但是刚刚分刷过的红漆在夜晚的光辉之中也反射出淡淡的光亮,看上去十分的迷人。
姬忽一个人慢慢走着,不知不觉便离开了他的寝宫,来到了后宫深处。
当天的月亮照出来的影子又短又窄,不细看也看不出来。姬忽正看着四周静谧的王宫而发呆,却突然看到暗夜之中有几个影子从墙角穿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寻常的小孩子恐怕要吓得大叫一声,可是姬忽却没有惊讶。起初他还以为是眼花了,随后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却发现要向宫廷后门走去的那几个影子 ,其中一个仿佛是他的祖母申姜。
他有些个好奇,想着自己的祖母难不成也是跟自己一般出来散心的?可是她为什么还带了两个人呢?
申姜和姬段以及高材三个人走得小心,也不敢走快了,姬忽却没有这个担心,只是急匆匆往前走了几步,很快便看清了三个人的身份。他本想跟这三个人说两句话,可是申姜和高材等人却很快出了宫门。
在宫里逛了小半夜,姬忽也有些乏了,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出宫,反倒是折身朝着自己的寝宫而去,想着回去睡觉了。然而等走到姬寐生寝宫之前的时候,他却突然发现自己的父亲也没有睡觉。
郑国现在看上去平静,实际上暗潮涌动,而幕后推手的姬寐生近来也有些激动了,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父王,您怎么还没有睡觉?”
姬忽看到姬寐生之后便出声问道。
姬寐生先是一惊,转而看到姬忽的时候,有些惊讶地笑了笑,问道:“你怎么没有睡?”
“儿臣睡不着。”
“屁大一点儿的小孩有什么事情可愁的,还睡不着?”姬寐生走近之后一把姬段给抱了起来,笑着问道。
姬忽怯生生说道:“我想我老婆了!”
听到这话姬寐生先是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你个小子,屁大一点儿还想老婆?我看你小子长大以后一定是个情种!”
姬忽问道:“父王,你这是骂我呢?”
“可不是,你爷爷他就是一个情种。重感情的人都是这样,只不过后来你奶奶死了以后,你爷爷就慢慢不是那个重感情不重社稷的情种了。我说你以后可别学着你爷爷乱来,作为一国太子,你要有自己的担当才是。不能太重感情了。”姬寐生说道。
因为当年姬段抢着当太子的事情,姬寐生一直知道不立太子会导致国家大乱,所以就在姬忽生下来不久,他就很快立其为太子,避免以后自己去世了,国家内部不稳定。姬忽现在就是以后的郑国国君,所以姬寐生劝导他要以江山社稷为重。
姬忽却有些不明白,问道:“可是情种不是挺好的吗?”
“孩子,父王虽然知道情种是好人,是真英雄。可是大家看来,那就是傻!并不是傻人就有傻福的。”说道这里,姬寐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道:“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姬忽点了点头,看到姬寐生转头看向了天空中的月亮,便又说道:“父王,刚刚我看见太后和姬段叔叔一起出去了。”
“刚刚?”
“对啊,还有高材叔叔也都跟他们在一起。”姬忽说道。
闻言姬寐生皱起了眉头:“太后啊太后,朕知道你为了这事儿准备了很久,可是一个七岁大的小孩子都能发现,你还想要瞒过朕的眼睛,这不是说笑吗?希望你能够及时收手吧,否则朕是不会手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