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意外事件没有丝毫打乱张定边的计划,车队继续朝南郊的军方机场开去,两辆依维柯在车队驶离后悄悄的开进杀手潜伏的巷子中,几具蒙着面的尸体被军方安全部门的人抬上依维柯,十几分钟后巷子恢复了正常,就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一般,只是路过的行人会闻道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张瑞跟张定边之前在阳台上的谈话此时正在被仪器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一辆十分不起眼的黑色雪福来商务车停在小区对面的路边,车内经过改装,黑色的窗帘将车内与外隔绝,车厢里坐着三个外国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安放的电脑和监听设备。张瑞跟父亲的谈话被藤椅下不知何时安放的窃听设备十分清晰的传输到不远处路边的车内。
“音频经过比对,确认无误是否加密传输?”一个带着眼镜的白人男子对着耳麦说。
“可以传输,时间22:10分,加密频道112,卫星维度自动锁定。”耳麦里传来美国华盛顿中安局本部的指令。
“没想到东门的人还不死心,到现在还妄想将那个东西夺走!”华盛顿中安局本部局长办公室里,一个拄着拐杖的白人老者看着脚下繁华夜景说。
中安局现任局长杜勒斯毕恭毕敬的站在老者身后,想了一会关上了电脑中不停循环播放的对话,笑着问,“主教阁下,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能让您这么重视?”
“是什么?”老者听完,想了一会后哈哈大笑,指着窗外的夜景说,“它就是眼前你看到的这个世界,没有它,就不会有第二次工业革命,没有它,美国的科技和军事技术就不会领先世界,没有它,就没有整个现代人类文明。”
“这么夸张?”
“它是一个至今无法解达的物体,就像变形金刚里的宇宙魔方一样,它早上十几万年前就来到了地球,从有人类文明记载开始就一直在华夏大陆,它创造了华夏五千年来非凡卓绝的文明,如果不是一百多年前我们西门将它带到欧洲,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切。”老者好像想到什么,有些激动的说。
“到底是什么?”杜勒斯听完也有些激动的问。
“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西门的门主才知道它的秘密,知道它在哪里,我只是西门五大主教之一,我没有资格知道它的情况,如果硬要用现在已知的科学区解释它,它至少是量子理论范畴内的东西。”老者说完回过头有些阴冷的看着杜勒斯,“不过我倒是很清楚一点,就是绝对不能让它在回到华夏!”
“是!主教大人您请放心,我们西约诸国会全力守护它,绝对不会让华夏再度复兴!”
老者说完看了他一眼,“通知你的人加强对东皇回国行踪的关注,欧洲这几年经济危机,搞的连自己的情报机构都不堪重任,军情处的骑士刚刚在中国被抓,现在只能依靠你们了,同济会毕竟是不能落到明面上的,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你们这个层面的人去做。”
“放心主教大人!”杜勒斯说完,目送着眼前这位仿佛被风就能吹倒的枯瘦老人出了门。
几乎在老者出门的同一时间,北欧一座冰原之下巨大的地下基地中,形形色色的科研人员都在紧张的忙碌着,如果通过遥感测绘技术会发现,这个埋藏在地下一百多米深处的基地竟然是一个巨大的金字塔,在正中硕大如足球场般的空间里,摆放着一尊四层楼高的青铜巨鼎,它古朴而沧桑,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语的气息,在它四周摆满了各种通过血管一般密集线路连接的仪器,巨鼎周身雕刻着阴、阳刻纹的图案,不时的发出有规则的光芒,就像激活的电路板一般神秘,如果有中国人在,会惊讶的发现那些纹路竟然跟上古时甲骨文十分相似。华夏九州圣鼎,铸造于公元前2100,由夏朝立国之君大禹所造,高六丈,立于大夏国度阳翟,以镇九州,古人称之为祖龙九州圣鼎。
今年的新年张瑞终于能感受到一丝节日的气氛,至少他不在是一个人,晚上从小楼家里回来时小肚子已经鼓的跟小蜜蜂一样,给还在北京的老爸打完电话后牵着小楼柔软纤细的小手,两个人漫步有些清冷的大街上。
“有没有觉得我爸妈是话唠?”小楼踢了一脚路边的易拉罐笑着问。
“蛮好的,叔叔跟阿姨很热情,这才像过年么。”张瑞笑着说。
“哪有这样热情的,最后连女儿都往外赶。”小楼嘟着嘴说。
“哈哈,叔叔阿姨十几年没见了,总要给他们点二人独处的时间么,毕竟十几年患难夫妻没有见了,总有些枕边话要说么。”张瑞一脸坏笑的揉了揉小楼的脑袋说。初一晚上在小楼家吃完饭后,马阿姨竟然叫她跟张瑞回去,看着红着脸的老妈小楼多少能猜出什么,气鼓鼓的背着临时塞满吃的书包就拉着张瑞出了门。
“哎,他们俩也不容易,经历这么多风风雨雨不离不弃。”
“是呀,守得云开见月明,经历这么多,他们的爱情也得到了考验,人生路还长了,叔叔现在回来了,幸福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呢。”张瑞看着小楼说。
“我也希望你能一样幸福,至少我能给你的,会毫不保留。”小楼突然靠在张瑞身前深情的说。
“恩,走吧,咱们回家去,跟叔叔阿姨一样,回去过夫妻生活。”
“讨厌!”小楼脸一红,隔着厚厚的羽绒服掐了下张瑞的腰说。
张瑞牵着小楼的手,漫步在新年时有些空荡荡的大街上,周边的店铺都关门大吉,只有苏果24小时便利店还亮着灯,在一排放眼望去没有丝毫生机的街边,它的存在让稀少的行人多少感觉到一丝安全感。
何西在初一早上才乘坐飞机回了北京,在一栋靠近南锣鼓巷的四合院中,他反复的听着除夕之夜张瑞父子的对话,此时何西的眼神赤红赤红的,像是一只匍匐在黑暗中的野兽,双手不停的摆弄着桌上的汉玉镇纸。门口院中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何西赶紧关上了电脑,眼神也恢复了往日里狂放不羁的神态,看着黛丽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走进屋里。
“爷爷刚刚安排人送来的饺子,还没凉呢,你快吃吧。”黛丽将饺子摆在黄花梨书桌上说。
何西伸手抓了一个塞进嘴里,“恩,是奶奶包的大葱猪肉馅的,好吃!”
“你啊,这么想爷爷奶奶,为什么今天回来也不去看看他们,倒是把这里当成家了。”黛丽笑着拿毛巾擦了擦何西的手,递给他一双筷子说。
“这个四合院房产证上写的是你的名字好不好,哪是我的家呀。”何西一把将黛丽抱在自己的腿上,环着她的腰说。
黛丽听到这里只是眉毛微微一皱,并没有表现太多的喜悦和意外,扶着他的脸说,“对于我这个没有亲人的孤儿来说,你在那里,那里就是我的家。”
“好吧听你的,明天回家过年。”何西拍了拍准备起身的黛丽圆润的臀部笑着说。
“好,我一大早去准备礼物。”
“对了黛丽!”何西看着站在门口的黛丽,突然顿了顿说,“明天把那件从南京带回来的旗袍穿着。”
“大冬天的穿旗袍干嘛呀?”黛丽有些不解的问。
“我奶奶喜欢旗袍,她可是民国时期有名的北大才女。”何西又塞了一个饺子,含含糊糊的说。
先前听到房产证一事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黛丽,却是听完这句话后整个人愣住了,何西看不到她突然湿润了的眼眶,只是留给何西的背影有些微微的颤抖。
“快去吧,一会把旗袍从箱子里拿出来熨下,奶奶一直念叨着想看看自己孙媳妇穿着旗袍给她拜年的样子。”
“我知道了。”黛丽没有回头,强压着情绪回道,顺手帮何西带上了房门。
“人生若只如初见,还不如不见。张瑞,这是紫衣那年离开北京时叫我告诉你的话,其实我一直没有跟你说,我不恨你,也不嫉妒你,我只是想证明我自己。你是我的兄弟,但从你搬进紫金山那栋让世人仰视不已的地方开始,你跟我就注定只能成为对手,东门现世中可以睥睨天下的太子,多么伟大的光环,我一直都不肯相信他们说的话,但是从张叔叔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你面前的那一刻,我最后的期望也破灭了,对不起我的兄弟,原谅我。”何西说完背手站在窗前,看着院中那颗不知年岁的老槐树,念念叨叨的说,“你若平平淡淡,该多好,我会一直把你当成弟弟,就像小时候一般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