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府,灵柒筱坐在床上抱着一个温暖的手炉,她与萧随已有了夫妻之实,已经可以自在地的萧随交谈,甚至撒娇。对于灵柒筱来说,这种感觉好极了,仿佛实现了许久以来心心念念的愿望。说来也对,她当然是希望能够与萧随成为知己,而不是相敬如宾。她想走进萧随的心里,成为他心头不可抹去的念想。想到这里,灵柒筱发自内心地笑了。闻书和知画在一旁,也跟着弯了嘴角。公主高兴,她们也欢喜。
“知画,你教我做菜吧!”灵柒筱兴致勃勃地对知画要求到,因为知画擅长做菜,灵柒筱想要为萧随做一顿自己亲手做的饭,于是,就很有斗志和信心地向知画提出自己的提议。
“公主,您的想法很好,可是,您千金之躯,怎么能做这样累人的活呢?”知画不解地问道。闻书自然是知道公主的小心思,于是,她不予揭穿,而是来劝知画。
“知画,既然公主想要学,你教便是了。公主好学是好事,你别毁了公主的兴致!”闻书一脸严肃地对知画说教,果不其然,知画就范了。
“公主,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多嘴,望原谅。”知画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向灵柒筱谢罪。
“你快起来,我也没有怪你啊。你就快点起来,然后教我如何做菜吧。”灵柒筱不在意知画之前的话,她们从小就跟着她,她?自然是知晓她们的性情的,知画脑子不活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早就习惯了。同时,更不会在意和怪罪于她。
“是。”知画直起身来,安静地站在闻书旁边。
“闻书,你跟我说说近日里发生了什么事吧。”灵柒筱继续睁着大眼睛,渴望地看着闻书,好像闻书如果不答应,就会失望地哭出来一样。
“公主,您可别这样看着我。奴婢受不起,您要是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奴婢便是,奴婢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闻书竭尽所能地说着。
“哎呀,不需要你这么认真的,我只是想知道一些近来发生的事,不会太难。”灵柒筱尽可能地把她想要做的东西往小了说,因为她害怕会吓到闻书和知画,以至于她们都不愿意继续教她。
闻书和知画面面相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灵柒筱不是和闻书讨论天下大事,就是跟着知画学习做菜,把她们俩弄得胆战心惊,一方面吧,不能否定灵柒筱在政事上的高谈阔论和厨艺上的进步,但是她们的公主兴许不笨,但绝对也不是属于聪明的那一种。虽然灵柒筱很用功,很努力,但是仍然没有进步很多。就连一开始自信满满的灵柒筱,也开始渐渐地变得有些疲倦了。
“闻书,你说我为什么就不能变得和你一样呢?”灵柒筱握着笔,皱着眉毛歪着头,浑身散发着郁闷二字。
闻书觉得,自己如果再假装看不见自家公主的怨气,就说不过去了。于是,闻书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对灵柒筱开了口。
“公主,此事不可一蹴而就,须是日积月累而成。公主也不要气馁,慢慢做就成了。”
灵柒筱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笔,转而双手托腮,两眼眨啊眨的,嘴巴撅着,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闻书明白,自家公主是真的郁闷了,看这颓废的姿态,分明就差在脸上写着,“我不高兴”四个字了。实话实说,闻书看到灵柒筱这副样子后,反而有些放下心来,因为相比于公主的心情来说,闻书简直觉得自己每天都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对于如何忽略公主的迟钝并且真心实意地给予夸奖这一事情,真的是极其富有挑战性。以至于每次谈天之前,闻书都会写出一份夸赞灵柒筱的词来。闻书会随身携带,以免自己会忘掉。
正当灵柒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知画走了过来,一下跪在灵柒筱面前,垂着头说出了自己想说已久的话。
“公主,知画无能,没有能力再做公主的师父,请公主收回成命。”知画说出的话字字铿锵,就像排练了好几遍一样。事实的确如此,知画做出了最坏的打算,只为了能够不再教授公主任何做菜的道理。不管公主会不会生气,她都不会后悔自己说出的话。
“你起来吧,我不怪你。”灵柒筱仍然手托着腮,眼神也没有任何的犹疑,十分干脆地答应了知画。
知画有些怀疑地站起身,用眼神询问了一下闻书,发现闻书给了她一个安心的表情以后,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于是,主仆三人就在屋子里相对无言,屋子里一时安静极了。
太子府里,向往常的许多天一样,聂素素早早地起来打了一套太极拳,当然在她的脑海里,循环播放了一首云水禅心。至于她为什么会打太极,还要归功于她在现代的学校里学习的体育课程,事实证明,学习太极拳是有用的,比如,在娱乐方式匮乏的古代,聂素素有了它作为消遣和晨练的主要活动。毕竟,即使她想要通过跑步来锻炼身体,她也没有可以穿来跑步的鞋子。她所有的,不过是很多绣着精致花纹的软底布鞋,走几步路还好,走多了只会感到疲惫,于是,聂素素理所应当地放弃了这项运动。
“姑娘,您在练什么功夫啊?”
每天晨练,聂素素的身边都会聚集很多下人,他们都对聂素素打的拳法感到好奇,但是一直没有勇气问,万一这是独门武功呢?聂素素平时对他们都很和善,但是这如果是她的传家之宝,问出口不会很冒犯吗?所以,尽管下人们都满腹疑惑,但终究忍住了。
今天,一个胆大的下人终于问出了口。
聂素素停了下来,环顾了四周聚集的人群,找到刚才发声的那个人,笑着对他说,“这是在我的家乡流传的一种拳法,能够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聂素素承认自己可能夸大了太极拳的功效,可她就只是顺口说出来了,况且,几百年来,人们都是这样口口相传的。
“它叫太极拳,讲究的是以柔克刚。”聂素素补充道。
其实,在聂素素说出太极拳的功效之后,下人们纷纷目瞪口呆,因为在医疗条件恶劣的古代,延年益寿简直是相当不可思议却最实用的东西,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能够长命百岁,享受荣华富贵。不过,荣华富贵的实践性不高,长命百岁看起来更靠谱一些。
于是,在一片惊讶声中,聂素素觉得莫名其妙,难道古人就没有类似的话了吗?我说的话很奇怪吗?
接下来,聂素素马上否定了自己刚才所想,因为之前询问她的人,紧接着提出了另一个请求。“姑娘,能不能教奴才们练这个太极拳。姑娘的大恩大德,奴才们一定没齿难忘!”说完,这个下人竟然跪了下来。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跪下,说着同样的话。
聂素素感到一阵头疼,她怎么忘了自己最不能看到别人求自己,也受不了别人的千恩万谢。于是,聂素素答应了会教他们太极拳的请求,约定每日晨练时教授。不准他们懈怠练拳,同时,还要在做完自己的活以后,她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与萧容桓有更多的交集。
至此之后的日子里,只要有人进太子府,都会发现各处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下人在打扫,就连看门的人也只剩下了一个人。要是到了花园里,就会发现许许多多的人聚在一起的围城一个圈,隐隐有女声传来,念着些什么口诀。
这个人自然是聂素素,正在来回走动,说着口诀。同时,还会指导你耳朵。每个人是否做的标准、美观。聂素素必须要承认,事情都发展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她本以为这些下人会像她在现代的许多同学一样,对太极拳缺少热情,很快就会放弃。但事实证明,她远远低估了这些人,他们极其认真地向聂素素学习着,竭尽所能地做到与聂素素展示的效果一样。
聂素素忍不住扶额,明明不该这样的。
角落里,一个人的视线死死盯着聂素素,仿佛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视线的主人转过身,发髻上的红色步摇晃动了一下。
“今日的练习就到这里,你们都回去吧,还有活要干呢。”聂素素拍了拍手,算作是每天的解散姿势,众人会意,虽有不舍得但也都散去了,毕竟,每人的手上还有不少活要干。得罪了总管大人,可吃不了兜着走。
聂素素见众人散去,准备回屋喝杯水,再洗把脸。可是,在回廊上,自己的路却被拦住了。聂素素往左走,那人就往右走,聂素素往右走,那人就往左走,聂素素不动,那人也不动,可以说十分没有眼色了。
纵然聂素素脾气再好,也要发火了,“哎,这位兄台,你拦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