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得不说,女人确实是善变的生物,但是女妖也不例外,这一点在后面更加有体现。
但见,冷秋水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向屋子内走了进去,楼楼也跟在冷秋水的身后向屋子内走去,再看庞秀,他是跟在楼楼的身后走进了屋子。
然而,庞秀刚刚迈进房门,还没有站稳脚跟,冷秋水就立刻阴着脸对楼楼数落道:“我知道你今天一定是非常伤心,可是你也不能只顾死的不顾活的吧,你就直接将他们三位老人都放在外面了,这么热的天气,他们这样子的身体状况,真发生什么事情,你就不会心疼吗?
我曾经和你说过的话你都不记得了吗?要不是我这几天刚好在这边办事情,然后听到了你家里面的噩耗,就想着来家里面吊唁一番,今天还说不定会出多大的事情呢!”
很显然,冷秋水这劈头盖脸的一大段话,并不是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名义上她是这里的谷主,魑魅峡谷内每一位百姓都是她的臣民,她都必须去担心挂念,这是冷秋水的母亲箐豢在她继承谷主之位的时候,亲口交给她的叮嘱。
而情义上,冷秋水总觉得自己亏欠楼楼一家太多,特别是庞秀出现了以后,冷秋水虽然设计了这样一步死棋,但是她却不希望有别的意外发生在楼楼一家人的身上。
换句话说,冷秋水会让他们一家人都死得没有痛苦,一想到结束他们生命是因为自己的出手,她都会心疼惋惜上一番,每每此时她就更加恨上庞秀多一重,又更何况别人要去伤害呢?
况且,再从楼楼还不知道的一方面讲,自己早已经告诉楼楼,轻易不要让四位老人离开他们家的院子,因为魑魅峡谷气候一直都是反复无常,就算长时间呆在外面,也会对他们的身体有伤害。
也就是说,冷秋水只是没有明说,从楼楼家住进魑魅峡谷之前,冷秋水就在楼楼家的院子里面设有结界,只要他们不走出院子,任何的妖鬼不经冷秋水的帮助,都不可能走得进来。
至于需要去院子外面才能做的事情,只要楼楼去做,而且一定会有小白明里暗中的跟着她,这样才能保证他们全家都不会有丝毫的危险,虽然冷秋水早已颁布密令,任何妖鬼虫兽都不准靠近这边方圆数十里。
可是就算是人,还讲究个“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呢,总能投机取巧的做一些儿手脚,又何况魑魅峡谷这么复杂的地方?
换句话说,如果今天不是楼楼草率的将三位老人放到外面,西易又怎么会有可乘之机?小白又怎么会险些儿丧命?三位老人又何必受他们本来不应该去受的伤害和痛苦?
因此,冷秋水是真的很生气,虽然刚刚她还觉得自己有些儿感谢西易,有些儿感谢儿楼楼大伯肩膀上的伤痕。
可是内心本就善良的冷秋水,她早已经将楼楼看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一般,而且向深处挖掘,她的这种感情也不是没有渊源,想当年的蜈蚣精早早就拜在了箐豢的门下,也是冷秋水的义弟,也就是箐豢的义子。
虽然,蜈蚣精的年龄较冷秋水稍长,可毕竟他入门较晚,一向对冷秋水也是十分尊重,常常表现的也是谦谦君子模样。
后来还是因为现在的冷秋水,也就是那时候的箐霊继承了谷主的位子,按耐不住的蜈蚣精本性暴露无遗,终于反出门下做起了大逆不道,天理不容的事情。
不过这样说起来,楼楼一家也都算是冷秋水的亲人才是,只可惜还是“人妖殊途”那四个字夹在中间,让冷秋水这么多年只能远远的观望不能陪在他们身边。
所以她才派了自己最信任的姐妹小白来,这里面除了因为冷秋水谷内事物繁忙,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小白的原形是兔子,而自己的原形却是一条数米长的海蛇,这样看来她就更没有机会走到明面上来照顾楼楼一家。
总结起来,也正是因为这种种原因,楼楼没有将自己的话记在心中,冷秋水才有了这么大的火气,眼下要不是因为她也觉得楼楼从小到大生活不易,要不是因为楼楼今天刚刚失去至亲,冷秋水还真想抽她几巴掌,好好的教育一下她。
当然,楼楼也看得出来,冷秋水是真的动了肝火,虽然她不知道今天家里这边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也并不觉得冷秋水像是在小题大做,毕竟错误确实在自己的身上。
更何况,一直以来在楼楼的心中,冷秋水就像是自己亲姐姐仙仙的影子一般,聪明善良又大气,虽然仙仙去世的那年楼楼还小,但是仙仙活着时候的样子早已经在幼小的楼楼心中留下了烙印。
于是楼楼满脸愧疚的对冷秋水说道:“冷谷主,楼楼当时真的没有想到那么多,其实我刚才在门口没看见他们的影子,也吓了我一跳”。
楼楼知道,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也都是错了,可是她却不想冷秋水再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所以自己也就只好胡乱的说了起来。
不只是楼楼,就连楼楼一家都是善良的人,这一点冷秋水早在七年前,甚至更早些儿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因此对于楼楼说的话,冷秋水并不会认为是强词夺理。
不过要说最善良的人还是要数仙仙,冷秋水只恨自己那时候重伤在身,没能救得了她,冷秋水当时甚至在心中暗暗发过誓,在以后的日子中自己一定完成仙仙没有做到的愿望,为她的家人尽孝......
然而,想到了这里冷秋水却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尖针扎伤了一般,瞬间的一疼让她自己简直都不敢再想下去。
随后,冷秋水的样子就转变成了满脸的无奈,叹了一口气对楼楼说道:“不过楼楼,我也正要给你道歉呢,我来的时候大伯的轮椅已经翻在院子里面了,他的肩膀也受了伤......”
冷秋水的话刚刚说到这里,楼楼就大叫一声道:“大伯!”然后立刻向躺在床上的老人跑去。
这个时候,经过冷秋水的“一番处理”,楼楼的大伯已经恢复了意识,只不过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挂满了血渍,这可不能怪冷秋水不给他换上一套新衣服,而是冷秋水也是有自己的计划。
只见,楼楼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她大伯的床前,看着他衣服上未干的血渍,看着他惨白的面孔,楼楼的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
但是,老人看见了楼楼流泪的样子,立刻就用虚弱的声音安慰道:“没事儿,都是小伤,不哭啊楼楼!”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楼楼才是真的后悔自己的粗心大意,她甚至觉得冷秋水刚才只是说上了自己几句简直就是对她楼楼太宽容了,现在看来就算是冷秋水抽上自己几个耳光,楼楼也觉得都是情有可原。
楼楼狠狠的擦去了脸上的泪水,一边帮老人褪去肩膀上的衣服,一边心疼的问道:“大伯,你这上是怎么弄的啊?怎么这么多的伤口?还都这么深?这得多疼啊?”
楼楼虽然在说话的时候是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甚至就在她说话的过程中,眼睛里浸出的泪水也是止不住的噼里啪啦都掉了出来。
毫不夸张的说,楼楼的心现在就像是被几千只钢针扎着一样疼,可是楼楼的大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除了肩膀上的伤口已经疼痛得麻木了以外,就连心也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揪起揉碎一般疼痛难忍。
于是,老人动着他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明显惨白干裂的嘴唇,强打精神安慰着楼楼说道:“我摔的吧,哎呀!我不记得了!楼楼乖!不哭了啊!大伯已经不疼了!你看,连血都不流了!”
老人虽然这样说,但是楼楼一不是瞎子,二更不是傻子,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被老人的话给唬住,毕竟那伤口就赤裸裸摆在那里,而且眼下老人的整条胳膊明显都已经是动弹不得了。
就连那每一处深深的伤口上,还存有一些儿没有凝固的血水在向外流淌着,这时候只见楼楼立刻就哭着忏悔道:“都是楼楼的错,大伯,是楼楼错了!呜呜呜......”
冷秋水暗暗的摇了摇头,想来楼楼还是少不更事,这种情况下还不赶紧给老人止血和包扎伤口,竟然就只知道哭,等你哭够了你大伯就断气了,知道不?
而且,楼楼还不知道就连老人现在的这口气,都是由冷秋水用自己的真气为他维持住的,否则老人早就在他们没回来之前咽气了。
虽然冷秋水是因为要让庞秀看到这个伤口才故意留下来没有处理的,但是冷秋水也绝对可以做到不让楼楼大伯有性命之虞,可是这一点楼楼却做不到。
而且,现在冷秋水想要的效果很显然已经达到了,因为自从楼楼跑到了老人床前以后,冷秋水就一直在认真的偷偷观察庞秀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