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被哄抬到了五百两银子,出价的人也少了,王雨生扭头对着薛记一笑说道:“薛兄,那我便不客气了。”说完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发出“砰砰”两声清脆,站起身来说道:“我出六百两。”
薛记不语笑着摇了摇头,正准备出价却是被人抢了先,一名年纪与薛记相仿的男子轻咳一声道:“一千两。”
这名男子正对薛记几人而坐,一身白色的华袍,同桌仅他一人只是身后站了三名随从。
这一下王雨生可是受不了了一把拉着薛记说道:“兄弟阋于墙,外御欺辱。你别慌让我先来。”薛记与向宇华对视一眼失声摇头笑了笑。
王雨生再出价:“一千二百两。”
那人也不慌,喝了一口酒慢悠悠的说道:“一千五百两。”
两人的报价已经让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就连老鸨的眼神里都已经开始泛起了金光,只是那花魁的眼中还是平静如水。
几番竞价后王雨生最后还是在五千两巨款面前败下阵来,呼呼的大喘气,咬紧了牙关不忿的说道:“要不是有那件事,老头子克扣我的月钱,今天这个事还两说!”烟雨楼的吵闹也就只有薛记与向宇华听到了王雨生的这番怨言。
向宇华点点头说道:“看来雨生家也是做好了准备,我还准备提醒一句好混个人情,倒是有些画蛇添足了。”
薛记一脸迷茫的看着两人,这两人却是一副不准备说的样子,薛记也不恼不慌,反正等你俩喝得个大醉,我看还有什么是你们两个说不出口的。
老鸨子已经被五千两的巨款冲昏了头脑,忙着宣布此次那独占鳌头的公子哥获胜,生怕那到手的银子再飞了不可。
薛记站了起来,挥手打断了老鸨子,径直走到了花魁白莲的跟前,众人又一次被震惊了,难道还有更高的价格?
薛记凑到了花魁的脸庞前,两人四目相对,薛记是再没有办法挪开眼睛,薛记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问道:“你会做菜吗?”
花魁也是明显一愣,反应过来后微微颔首说道:“自幼学习。”
老鸨子反应过来往前站了一步,挡在了薛记和白莲中间说道:“薛公子,那位公子已经出了全场最高的价了。”果真,在天大的利益面前再精明的人也会有犯糊涂的时候。
薛记伸出了一根手指,对着老鸨子说道:“我还没出价,这个花魁我替她赎身了。”
老鸨子差些失声尖叫起来,却不得不故作镇定,一副为难的对着薛记说道:“薛公子,这一万两银子……”
薛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是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银子是何概念,完全可以再搭建一座规模和现在差不了多少的烟雨楼,十万两银子有些人终其一身也见识不到十万两银子。
全场一片寂静,老鸨子死命的掐着自己的人中生怕自己昏了过去,王雨生和向宇华两位见过“大风大浪”的公子哥也是瞪大了眼睛,低声问道:“这个人是谁”。
身边的一个小厮说道:“这个人不认识,倒是旁边的是青慈城首富王家的长子,另一个是向尚书家的公子。”
那一直静如秋水的花魁白莲也不在那么平静,隔着一层轻纱都能感觉到她脸上布满的震惊。
薛记吩咐猪四立马去家中把钱取来,猪四不敢耽误起身便狂奔而去,奔跑着那肥硕的身躯就像一个滚动的圆球。猪四将手中的包裹递给了薛记,在递之时还是忍不住说道:“少爷,这……”
薛记翘起了嘴角还不等猪四说完便笑着问道:“恩?”
猪四闭嘴了,他能读懂薛记的这个笑容。这不是询问,无论是笑容还是语气,猪四都知道这是警告,猪四瞬间就明白自己的行为已经过界了。
薛记将手中的包裹扔到了舞台上,指着花魁白莲说道:“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了!”
包裹散开,银票如雪般落下,老鸨子哪还管的了这么多忙着叫人将钱收起来。
当时离开向天县时薛定天给了十万,薛定山给了五万,而薛记自己这五年则是只有五千多两,估计那两个老头子是把一生中大部分的积蓄都给了自己,也是因为如此他才对薛定天有些捉摸不透。
薛记也知道那猪四的提醒是出于好意,除开这十万两薛记也将面临着囊中羞涩的困境了。或许是因为薛记的性格使然,是我的谁也拿不走,不是我的我也不动心思去想,但是我想要得到的却一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薛记领着花魁回到了薛宅,有羡慕的有嫉妒的甚至还有些心肠扭曲的咒骂。
“这姓薛的是从哪儿给冒出来的,以前可没听说过他。”一名穿官服的捕快问道。却只是一般衙门里的衙役,和四决门里的捕快有着天壤之别。
“好像是向天县城里一个帮派的少帮主什么的,才来那天四决门的莫无情都去见过他,也不是咱俩能参与的事。”另一名捕头放下了手里的阳春面说道。
“哼,回家撩开面纱发现那花魁是个满脸的麻子才好,真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哟。”捕头看了眼还剩几粒葱花的面汤,一甩手将筷子扔在了碗里摔得个叮当作响。
薛宅内,薛记开始制定家法,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特意针对瘦猴和猪四的,薛记捏着鼻子指着两人说道:“这家法第二十七条,便是以后睡觉必须洗脚,这堆放的垃圾和不要的杂物,三天清理一次。”
薛记敲着脑门左思右想的又补充道:“还有,睡觉的时候不许打呼噜!”
猪四红着眼眶,有些抽泣的样子可怜巴巴的说道:“少爷,这打呼噜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这不是要了我的小命吗,少爷你可不能赶我走啊,你这条规矩还不是明摆着想要赶我出去嘛,您都在这儿,我要是回了向天县还不得被青竹帮那些野人给撕了。”
薛记想了想觉得这点也太过严苛了便体谅的说道:“那行吧,可是给我尽量小声点,从今以后我和你们的少夫人睡左起第一间,你们便去睡右起的第一间。”
猪四感激的体泪横流要不是薛记拦着,指定就跪地磕头了,一挥手叫猪四、瘦猴和黑猫三人下去,庭院内就只剩了自己和花魁两人。
三九天,月圆如盘,清冷的月光照下,透过树梢映在地上如水藻交横,仿若置身冰凉的河中,寒意更甚,花魁身上还穿着在烟雨楼时的那套纱裙,她极力的使自己看上去平淡些却还是控制不住肩头的微颤。
薛记脱下披在外面那紫金貂皮勾做的长袍,花魁有些躲闪却还是躲不开这寒意,薛记将长袍披在了花魁的身上。
“把面纱取下来我看看。”薛记与花魁相对而坐。
花魁缓缓的将面纱摘去,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这三九天冷,但是这女人的绝美容颜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