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源下去安排去了,王心兰又传出讯号,叫烈焰来见。
烈焰道:“你带人到河中节度范围内看看,如果我的梦是真的,皇上会下令诛杀朱友谦一家,你想办法护送护他们到安全的地方!”
李存勖下诏叫魏王继岌在遂州杀令德,王思同在许州杀令锡,兄弟两人都听说父亲已经被杀,听了圣旨以后,都没有反抗,都被杀了。
李嗣源派出的十个横冲都都是便衣打扮,火速到达京城,听说朱友谦真的被杀,尸体被好心人冒死收下。
朱友谦的头被挂在洛阳城下,皇榜上到处贴,公告朱友谦谋反。
几个横冲都在丑时,趁守成从马直打瞌睡之际,盗走了朱友谦的头颅,与尸体合拢,安葬了。
李存勖令大将军夏鲁奇到河中杀朱友谦全家并灭族。
夏鲁奇星夜兼程,到了河中朱友谦西平王府,朱友谦妻子张氏率宗族二百余人见夏鲁奇,夏鲁奇宣读了皇帝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平王朱友谦!犯上作乱,已经伏诛,着诛全族!”
张氏哭泣着说道:“朱氏宗族当死,希望不要滥杀平民。”就把婢仆百人分出来,以家族百人就刑。
张氏从房里取出李存勖御赐的丹书铁券给夏鲁奇看,说:“这是皇帝赐的,不知上面说的是什么话?”
夏鲁奇看是李存勖钦赐的丹书铁券,感到非常羞惭:“以前发出这玩意!可以赦免十死,现在又发下诏书,叫夷灭全族,不是皇帝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吗?”
夏鲁奇道:“现在皇帝要杀你们全族,本将军也只能奉旨行事,就饶了那些仆人丫鬟。”
烈焰带着三百多人来,但是看到夏鲁奇带领的人马有一千多人,根本不可能把那些老弱妇孺救出去,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去死。
夏鲁奇下令杀死了夏鲁奇的所有宗族一百五十多人,妇孺都不能幸免于难。
夏鲁奇还把朱友谦部下将吏史武等七人都因此被族诛,天下人闻风丧胆,都为他们感到很冤枉。
所有文武百官都不寒而栗,人人自危起来,仿佛下一个要死的人就是自己和自己的宗族。
对于李存勖嫉贤害能,冷遇、猜忌宿将功臣,导致上下离心。横冲都的人回到成德节度,向李嗣源说起朱友谦的死状,惨不忍睹,李嗣源焦急万分。
王心兰道:“将军只要别一意孤行进京,身旁都有横冲都保护,就高枕无忧了!”
李嗣源叫横冲都在临近自己的地方保卫,而节度使牙兵因为纪律涣散,武功不高,被调到外围守卫。
烈焰回来也报告给王心兰,朱友谦宗族都被杀死,而无能为力解救,王心兰沉浸在悲痛之中,虽然只是和他们相处了一天,可是他们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昨日。
魏博戍守瓦桥关,兵轮番归镇,士兵换防到内地,行至贝州,李存勖觉得士兵严重不足,军饷奇缺,颁下诏书,要他们就地在贝州屯驻,不准返邺都。
消息传到军中后,引起了群情激愤,有的心里想着要回家和妻子父母团聚的美梦落空;有的身心疲倦,想好好回去休息。
夜里,军营中,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皇甫晖,平素为人勇猛,输打赢要,非常无赖的普通军士,在军中与其他士兵赌博输了,口袋里输得干干净净,穷得当当响。皇甫晖憋了满肚子火气没处撒。
皇甫晖喝着烈酒,嘴里不停地骂着粗话,军中士兵见月亮圆圆,而自己孤身一人,形单影只,思乡的念头弥漫着军营。
被唤作秀才的士兵唱起来:
“月亮弯弯照九州,
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家夫妇同萝帐,
还有几个在外头!”
秀才唱了一遍又一遍,军士们的心情都被感染,大伙跟着唱起来,唱得群情激愤、人心浮动。
皇甫晖狠狠地把酒坛抬起,酒哗哗地流入口中,,砸烂酒坛,发泄内心的不满。
皇甫晖对和自己亲近的几个同伙道:“现在我们辛辛苦苦为了保那狗皇帝,落得如此下场!还不如反了,到时何必受这鸟气!”
刀疤皇甫晖蹬高高呼:“陈胜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们窝囊气受够了,不如一起反了,一起赌一把!大不了失败被杀!与其窝窝囊囊地活着,不如轰轰烈烈地干一番大事!到时候金银珠宝,香车美女都归我等所有!”
一时间,饿夫夜呼,乱者四应,魏州军士纷纷群起响应。
皇甫晖率领乱兵劫持了指挥使杨仁晟,对他说“:唐之所以能够灭梁而得天下的原因,是因为先得到魏州,拥有了河北的军队。魏州兵甲不离身、马不解鞍已十多年了,现在天下已经平定,天子却不顾念魏兵长期戍守边关之苦,我们离家已经很近了,却不能回去。现在将士们思归心切,将军应当和我们一道回去。如果天子发怒,干脆就占据一州,足以起事。”
杨仁晟义正言辞说道:“你等乱兵犯上作乱,不知道现在大唐皇帝英明神武,天下一家,精甲锐兵,不下数十万兵马,你等应该要为了自己的家族厉害考虑,何故出此不祥之言?”
杨仁晟为了自己的封妻荫子,没有造反的动力和底气。
皇甫晖听他这么说,知道不能强求杨仁晟领导叛乱,手起刀落,杀了他。接着有人推选一个小校做首领,小校也不答应,又被杀掉。
皇甫晖嘴里骂着粗话:“一个个孬种!平常耀武扬威,到了节骨眼,一个个都怂了!”,提着两颗人头去见裨将赵在礼。
赵在礼听说发生兵变,想爬墙逃走,被皇甫晖拉着脚从墙头扯下来。
皇甫晖把两颗人头扔在他的面前,把刀架到赵在礼脖子上:“大人如果同意反叛就是,否则老子现在就砍了你!让你们一起去见阎王!”
赵在礼轻轻推开他的刀道:“我答应就是,刀剑无眼,要是伤了可不好。”
叛军在夜里烧了贝州,皇甫晖穷凶极恶,率领数百骑人马,在城中大肆抢掠。
皇甫晖大肆抢劫,金银珠宝,美女,只要值钱的东西都要,皇甫晖搂着两个美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心里好不痛快。
之后,赵在礼和皇甫晖的欲望更加膨胀,率领叛军长驱南下,连破临清、永济、馆陶等州后,攻入邺都,全部邺都守军全部投降。
赵在礼自称为邺都留后,任命皇甫晖为马步军都指挥使,据城反抗大唐李存勖。
被俘虏的蜀王王衍,行至关中时,因河北乱起,只得暂留秦川驿。
李存勖正欲东征平叛,担心王衍在后方作乱,便决定下诏处死王衍一族。
李存勖要枢密院副史张居翰下诏书“诛王衍一行”。
张居翰觉得杀死这些人,杀孽太重,就把“行”字改写为“家”字,随王衍同行的一千多蜀中官员才得以免死。
宦官向延嗣前去诛杀王衍一家,王太后徐氏临死高呼道:“我儿举国降顺,皇帝许以不死,而今却行杀戮。他言而无信,必遭报应。”
阿漠出了大山,到集市上购买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听说郭崇韬,朱友谦都被全族诛杀,不禁有些兴奋,觉得天下大乱的时候到了,是自己该出来成就一番事业的时候。
阿漠到了山中,薅儿已经备好饭菜,阿漠漫不经心地吃饭,薅儿道:“夫君是怎么了,莫不是生病了!”
阿漠拉去薅儿的手道:“现在天下大乱!我想出山去,报了我的仇恨,杀死李存勖,就着带兵打败南国,重新建我西越国,到时我带着你们母子去享福。”
薅儿一声不吭,眼泪簌簌落下,阿漠道:“明天早上我就出发,你在家里带好孩子,孝敬好老母!”
薅儿终于忍不住道:“夫君能不能不要去,我不要夫君报仇,也不要夫君当皇帝,只要夫君不离开我们就好,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阿漠生气了,大吼大叫说道:“你这个女人,就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我是男人,我有我的事业!为什么总要缠着我?真是可恶!”
阿漠的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听到阿漠的声音,吓得浑身发抖。
薅儿的母亲已经老了,耳朵背,在闭目养神,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
晚上,两人喝了一会酒,薅儿万般无奈,只珍惜最后相处的时光。
两人一番恩爱过后,阿漠沉沉睡去,醒来才觉得自己被绳子捆绑着,只见薅儿,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阿漠怒道:“你这个疯女人,你要干什么?”
薅儿道:“请夫君再陪十天,然后方可离开?”
阿漠骂到:“你是吃了熊心豹胆,敢绑我?”
薅儿道:“受你半辈子气,今天我要为自己活一次,把你留下十天来陪我,从此我不在软弱可欺!”
阿漠哭笑不得:“这娘们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
阿漠陪了薅儿母子十天后,阿漠背起褡裢,薅儿带着孩子们送了很远很远,薅儿对着阿漠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保重!夫君一定要活着回来,我和孩子在家里等你!”
阿漠头也不回,应了一声,大步流星地走了。
河北发动叛乱,大唐国内饥荒,洛阳府库空竭,从马直们是皇帝的亲兵,都不发军粮,更没有军饷,他们的亲族家眷只能以野菜充饥,以致冻饿而死者无数。
很多从马直甚至被迫典卖妻儿。而这时又听说邺都兵变,军中流言四起,形势非常不利。
有皇室的钦天监看着天上的流星,对李存勖道:“天下可能会大乱,请皇上力挽狂澜!”
民不聊生,百姓挨饥受冻,宰相率百官上表,请李存勖开内库赈灾。
李存勖应允,皇后刘玉娘却不答应:“要拿内库的钱!还不如要了臣妾的命!”
李存勖道:“钱没有了,以后还会有 要是失去了百姓的心,就再也挽回不了!”
刘玉娘道:“生死有天命决定,非人力所能挽回。”
宰相张全义等又在便殿议论,刘氏躲在屏风后面偷听,竟然将自己的梳妆用具、两口银盆,以及二个年幼的皇子,送到宰相面前,叉着腰骂道:“本宫现在只剩这些,你们们拿去卖了以筹备军饷,救济灾民吧!”吓得宰相惶恐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