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针摇摇头不以为然,当日代纹鹰击二字后,那新军气血旺盛,绝无衰运缠身之兆。其实摔断了腿回家种田又何尝不是件好事。他心中更对冯伦、许之墨的做法气愤,原本大家相安无事,这二人却在背后做些龌龊的事情,自己倒也无妨,那陆隐泉年岁已高,又何必跟他斤斤计较、处处针对,害他没有进项,戌边之日漫长,他如何抗的下去。气愤之下,原来说好的牙钱,便再也不给。
冯、许二人忙不过来,接连介绍几单生意给薛针,薛针不是推辞,就是纹身后再不给先前将好的牙钱,二人便有些恼羞成怒,怀恨在心。加上这段时间,二人和鲁仇和麾下的那两个亲兵混的很熟,二人又常给些好处与马骥、王道杰,时间一长便私底下称兄道弟起来。有此二人撑腰,也不把小小伍长唐破放在眼里。既然有持无恐终于忍不住将薛针叫到军营一处僻静的地方道:“薛针,咱们可是说好的,我俩帮你拉生意,你给我咱们牙钱,这是行里的规矩,也是你亲口允下的,莫非想反悔不成?”
薛针微微一笑:“你俩莫要欺我,那日说好得牙钱我早已给了你们二位,难不成还要交一辈子吗?刺青行里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你....你......,这抽的牙钱可不是单单给我哥俩,要送给马骥、王道杰大人,他二人是鲁将军的亲信,没他们照顾,这后营你别想待的下去。”冯伦恶狠狠的威胁道。
薛针一乐,真是好笑,蝼蚁般的凡人,也敢威胁修道中人,自己虽然不会武技,也不会伤人的道法,但修炼多年,身体远比常人强壮许多。“你们愿意孝敬银子,是你们自己的事,不必拉着我,借花献佛吗?可惜我没向佛的心意。”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到黄河不死心,别以为唐头能罩着你,在鲁将军那里他就是个屁,今天我俩就给你些颜色,教你好好学学做人。”冯伦一使颜色,许之墨绕到薛针身后,猛的一把将他拦腰搂住,冯伦抬手一拳便向薛针脸上砸去,这是街头无赖青皮的打架手法,以多欺少,只要将薛针放倒在地,一顿拳打脚踢,不怕他不乖乖就范。
“哎呦”一声,冯伦的拳头重重击在许之墨的脸上,顿时将他揍得一个乌眼青。许之墨吃痛之下,右脚下意识踢出,正踢在冯伦裆部,冯仑顿时瘫软在地。
许之墨明明已经从后抱住薛针,却眼前一花失去他的踪影,接着看到就是冯伦的拳头。他和冯伦各自从马车上抽出两根烧火的劈材就要再度下手,却见一队士兵过来,二人不敢在军营打斗,只好自认倒霉,恶狠狠看了薛针一眼,匆匆离去。
薛针只觉的好笑,不想着怎么活下去,却为蝇头小利斤斤计较。
回到歇息处,唐破看到许之墨青了眼眶,冯伦捂着裆部,二人一脸狼狈,薛针却是气定神闲,看来冯、许二人没有讨到便宜,他实在懒得管这些打打闹闹的闲事,能多吃两口肉,偷喝几口烈酒才是最大的美事。
又过几日,冯、许二人记恨在心,却没找到下手报复的机会,营里每日的口粮却是越来越少,越来越素。二人揽了几桩生意,那马、王两位又奉鲁将军的命令去前营传递消息,没了靠山,只好暂且放过薛针。
这晚,篝火烧的正旺,冯、许二人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计,唐破的帐篷与他们几个不在一起,他已早早睡去,有几个军士走来,当头的一个虎头虎脑、面容憨厚,见到冯、许二人正在为他人纹身喜道:“刘老三说的没错,刺青师果然在这里。”他嗓门雄厚,见到冯、许正忙,边冲着陆隐泉问道:“我叫虎头,出征之前,我老婆给我生了个儿子,起了名字叫做小虎头,我见不着他,想念的很,你们谁来帮我在肩头纹个虎头。”他大大咧咧,说话直爽,是个不会曲里拐弯的汉子。
陆隐泉忙站起身来道:“我帮你纹道闭眼虎如何?”
那叫虎头汉子一愣道:“什么叫做闭眼虎?”
“虎目凌厉,怕吓到孩子,闭上眼睛,能护佑保平安。”陆隐泉解释道。
虎头挠挠头道:“你这老头说的有理,就依你。”
那边冯仑正好忙完,听到陆隐泉所说,呵呵笑道:“什么闭眼虎,陆前辈怕只是纹阴虎吧”
“什么又是阴虎?你们这些纹师怎么如何的麻烦,里面到底有什么弯弯绕绕。”虎头茫然。
“阴虎就是阎王爷骑的虎,虎大爷您没听说过吗?陆前辈是遂州城暗影堂的掌柜,只纹些夜叉鬼物。”冯仑笑着解释。
有关暗影堂——陆隐泉的故事在后营流传的很广,他身边的人正好知道急忙附耳告知,虎头顿时大怒:“你这老头,好生生的咒我孩子,若不是看你年岁大,定要让你吃饱了拳头。”
冯仑接口道:“虎爷,不如让我来效劳,为你纹个下山猛虎怎么样?又威风又霸气。”
“好,还是这位小哥懂事。”虎头答应下来。
陆隐泉连连摇头,“这位军爷你气血正旺,再纹个下山猛虎,两两相冲怕有血光之灾,纹道阴虎反而能有所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