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玄风这般有恃无恐的表情,李元努力压制着自己一颗暴怒的心,收敛了充斥着整个房间的煞气,缓缓坐下。
李玄风虽然端坐在酒桌之前,面色坦然,但是后背已经湿透,见李元坐下,收敛了逼人的煞气,衣袖下紧握着的双手也是缓缓松开。
在隔壁雅间,一名相貌普通的老者也是如释重负的放下了手中的剑。
“杨胖子是我的兄弟,被你们绑架,这笔账又怎么算?我李元可是睚眦必报之人,如果不将杨不悔安然放出,信不信我将你们在洛阳的所有势力尽数铲除。”李元冷冷的道。
李玄风微微一笑道:“李兄稍安勿躁,不说李兄是否有这个能力,即使有这个能力,也是两败俱伤的结果,那样的结果,是你我都不愿意见到的。”
李元道:“至于什么结果不是我所关心的,我关心的是我的兄弟能安然活着。”
“这个李兄放心,杨胖子现在活着好好的,还是那句话,能用钱财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事情,五百万两黄金,李兄口口声声说杨胖子是你的兄弟,何不证明给我弟看呢?”李玄风道。
李元缓缓起身,走到李玄风面前,低下头在其耳边道:“据我所知,李兄在平凉老家还有一位发妻,日子过得甚是凄苦,你在洛阳这般有才,她知道么?”说完便转身离去。
李玄风面色阴沉似水,冷哼一声道:“进来。”
一名中年男子匆匆走入了雅间。
“夫人可接过来了?”李玄风的语气中透着急切之意。
“已经派人出去有月余了,这两日应该就由回音。”中年男子唯唯诺诺的道。
“什么叫应该有回音?”李玄风顿时暴怒,一涉及到自己的糟糠之妻,一向稳如泰山的李玄风显得有些慌乱。
“你亲自去接。接不回来,你也不要回来了。”李玄风说完便颓然的坐了下来。此时的李玄风已经有了预感,自己的发妻已经被李元捷足先登了。
中年男子面露难色的领命退去。
“卑鄙!”李玄风狠狠的骂了一句,“都是爷们的事,为何要把女人牵扯进来?”
李元走出青云楼,径直去往沉香楼,找到刘影吩咐了一番。李元先前被李玄风抵到墙角,无计可施,试探的问了一句李玄风,没想到李玄风面色急剧变化,心跳加速。坐实了自己的猜测,所以立即让刘影安排人前往北凉,如果能将李玄风的发妻劫持到手的话,手中无疑多了一份与李玄风谈判的筹码。虽然有些下作,但却是无奈之举。
李元在沉香楼中听取了武三和黄风谷等人对于一千万两黄金的处置情况后,对二人的处置措施赞扬了一番后,便向安乐公府行去。
......
安乐公府,一间书房之中,李元和洛璃对面而坐。
待家丁为二人沏好茶,退出后。洛璃沉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李大人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李元捧起盖碗,抿了一口茶,道:“两件事,其一是想听听先生是怎么安置阿敏的?其二要和先生商量一下那一千万两黄金的处置事宜。”
意思很明显,如果没有一个对于阿敏合理的安置,一千万两黄金的事情就免谈。
洛璃闻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阿敏现在正在游览名山大川,散心去了,至于的她的安全,你完全可以放心。还有,我必须声明一点,我从来没有强迫过阿敏不来见你,一切都是她自己决定的。”
李元冷哼一声道:“待来日见到阿敏,其中原由定会问个清楚,还希望到时候如你所说的一般。”
洛璃不置可否,微微一笑。
李元道:“那一千万两黄金,说到底,先生也有份,所以决定分先生一杯羹。”
洛璃道:“那就好,只是不知李大人有何条件?”
“条件很简单,到时候需要你出手,牵着一名金刚中期的高手,你也知道,我现在是武功全失的。”李元好似唠起了家常。
洛璃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只是不知这一杯羹有多满?”
“三百万两。”
“一言为定,成交。”
“到时候我会安排人通知先生具体的行动时间和地点。”
洛璃点了点头,狐疑的道:“为何你要将那黄金分我一份,而不是和李玄风合作。”
“原因很简单,杨不悔也是你义子。李玄风算计到我们头上,不能让他得逞,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李元面无表情的道。
“义子......”洛璃咂摸着嘴,好似追忆往事,叹了一口气。
李元起身,向洛璃微微抬手,便离开了书房,出了安乐公府。
......
夜幕降临,洛阳城中一半灯火通明,恍如白昼。一般漆黑如墨,犹如巨兽匍匐。
西城质子府门前犹如往常一般,门可罗雀,显得寂静非常,初秋闷热依然肆虐。身材魁梧的刘猛带着两名随从,皆是身着一身劲装,钻进了一辆早已停放在门前的马车。
马夫轻轻一甩马鞭,马车缓缓的向着洛阳西城门行去。
一路毫无阻滞的来到了西城门楼之下。
今夜当值的城门官远远见到一辆马车行来,便带着两名军士上前拦下。
未等城门官开口,一只手穿过车帘,递出一份出城令牌。
城门官从马夫手上接过令牌,就着微弱的光线,见令牌上写着一个“杨”字。这是禁军左护军杨雄的令牌,京城所有军士接受杨雄节制,见令牌如见杨雄本人。所以城门官不敢怠慢,递还了令牌,赶紧让开了路,并示意手下军士打开城门。
马夫露出几分讥讽之意,一甩马鞭,马车正准备穿城而过。
就在此时,一队人马纵骑呼啸着从城外而来。立在城门口原本安静的城门下变得嘈杂起来。
“他妈的个巴子,这京城守备何时变得这般希松,什么时候了,还开启城门?”为首是一名虎背熊腰的将令,正是奉调回京的扬州刺史牵弘。
坐在马车里面的刘猛闻言一惊,不知是何方神圣?
牵弘双腿一夹,纵马上前,手握马鞭指向马车,质问守城官道:“马车里是何人?怎么这般有面子?这过了酉时就必须关上的城门为何开启?先前本刺史也就迟了一个时辰,你们可是不让进门的。本刺史今天倒要看看马车里是何人?”
守门管闻言顿觉一阵头大,无奈硬着头皮上前行礼道:“禀告牵弘大人,这辆马车有杨帅的令牌,小的也是依令行事啊。”
“好个杨雄,本刺史定要参他一本。不过本官还是想看看马车里门坐的是谁?不然的话就甭想出城了。”牵弘不知为犯了二,故意为难起守门官起来。
刘猛坐在马车里面如坐针毡,坐着不是,出去也不是,坐着不动,显然耽误了出城的时辰,出去的话,有可能被牵弘识破,到时候鸡飞蛋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只是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好你个牵弘。”
就在僵持不下之际,城内出现一众军士,匆匆赶了过来,为首之人正是王朗。
王朗今夜的任务是巡查京城,得到的命令是重点关注西城门,如果西城门口有是非,可以全权处理。
王朗作为贵戚子弟,自然识得牵弘,赶忙下得马来,向牵弘行了军礼,并问守城官原由。
待守门官将经过说了一遍,特别是强调马车内之人有杨帅的令牌后后,王朗心中已有定计。
王朗上前对牵弘道:“大人,车内之人乃是一位重要人物,要出城秘密公干的,不能表露人前,还望大人见谅。不过末将可以做主,大人今晚就可以入城,为了表达迁移,末将斗胆邀大人前往沉香楼中喝杯薄酒,以解一路疲乏。”
牵弘闻言沉吟片刻,心道:“这个杨雄还是不能得罪的好。”对王朗道:“能进城就行,至于水酒什么的就免了,回去代我向令尊大人和杨帅问个好。”
王朗连连称是。
就这般刘猛有惊无险的出了洛阳。牵弘却是无意间触了一个让自己万劫不复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