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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五从军征

2017-09-26发布 1905字

全军分成五营浩浩荡荡出发,北疆路途遥远,若要到达需半年的行程。

杂役营的五百匠人各选一百归入各营,薛针被编入后营与冯伦、许之墨、陆隐泉分在一起,另有一军士为伍长,五人同乘一牛车,伍长唐破身体粗壮,可惜左手断、右脚残,一道伤疤从额头通到下颌,相貌甚是丑陋。看来是沈炼的旧部,不忍让他解甲归田,便留下来安排伍长的位置待在后营管理匠工。

冯伦、许之墨暗自嘀咕,都认为是陆隐泉带来的晦气,后营待遇在五营中最次,前来纹身刺青的将士也少,这例钱远不如其他的刺青师拿的多,心中不满,伍长有是个半残,真有战事,还不知道谁保护谁。

在店里做伙计惯了,心中不悦,嘴里却是不说,对上司唐破是殷勤有加。牛车上见唐破挨着陆隐泉坐下,二人使个眼色晃晃悠悠站起身来,冯伦挤着陆隐泉坐下,许之墨在唐破耳边悄声道:“唐头你有所不知,暗影堂陆隐泉在遂州城是出了名的晦气,经他纹身的人厄运不断、灾祸连连,暗影堂生意惨淡,他混不下去才跑到军中滥竽充数,唐头你可要小心。”他说话声音虽小,薛针却是听的真真切切,暗自摇头,冯、许二人毕竟年幼,出行在外不相互照顾,却暗自拆台,路途漫长,这一路恐怕陆隐泉不好捱。

唐破哈哈大笑:“我是个粗人,为伍多年,战场上什么没见过,哪有这等邪事,哈哈......。”

“大人,是真的,今日军中祭祀天地,为新军刻面刺字,陆....陆隐泉针下那人昏倒在地,我等全都看见,薛针你就在他身边,你来作证,若不是你替他刻了字,恐怕这杖刑躲不过去。”冯伦见唐破不相信,不禁着急起来,大声说道,竟然不顾及陆隐泉就在身边。

薛针摆摆手道:“那人可能是中风晕倒,与陆前辈下针无关,你们不用多猜疑。”

冯伦还要再说。

唐破脸一沉,眉头皱起,“老子最烦唧唧歪哇的人,再若胡说,就下了牛车,靠脚丫子走路,北征路途遥远,凶险叵测,大家互相关照,兴许还能活的久一些。”

冯伦、许之墨见他动怒不敢再说,乖乖坐在一边闷声不语,心中却想这唐破是个浑人,香臭不辨,薛针却是好歹不分,在大家面前装作好人,连他也记恨在心里。

行至戌时三刻,全军停步,安营扎寨就地休息,唐破生了一堆篝火,十多个人围着坐下,晚饭是祭祀时宰杀的牛肉,在大锅中煮的稀烂,大家就着面饼吃的香甜。唐破大声道:“今晚吃饱了,明日起,若想吃饱不饿肚子,就要靠本事说话了。”匠人们闻听,又急忙塞了几块肉进嘴。

那陆隐泉年数虽大,牙口却极好,就是些嚼不动的筋头巴脑也吃的香甜,冯伦满脸鄙夷,心想这老东西也不怕撑死。你也就只能白吃这次了,明日起,若无军士找你纹身,那点月饷连饭钱也是不够。“

薛针吃了几口肉,就着肉汤吃了块饼便即停嘴,他靠着车辕坐下,闭目静静养神。这时就有两个兵士过来纹身,冯伦、许之墨高高兴兴接过赏钱,借着篝火火光开始工作。二人分别要纹雾中龙、下山虎,俱是满背纹身,需七日才能完工,二人脱去上衣坐在火边,冯、许二人分别坐在身后,先绘底图,忙到半夜万籁俱寂这才完工,待兵士走后,方才满意的昏昏睡去。

薛针见众人沉睡,这才从怀中掏出温养瓶,瓶中早已放了一块灵玉,他小心打开瓶塞,瓶中灵气浓郁,他吸了一口,将瓶塞盖好,放回怀中。

吸气吐纳,排出浊气,提炼精华,再将精华不断挤压、净化,存入身体窍穴之中,攒到一定程度,窍穴破,体内灵气便多了一分,修为也增长一丝,待到身体三百六十个窍穴全都破开,便自然形成气海丹田,自此可以正式练气,踏入大道,接着又是这水磨功夫,熬到筑基,方始小成。

薛针已破开六穴,到正式练气还有漫长的征程。

天刚破晓,大军就起程开拔,冯论、许之墨昨晚睡的太晚加之操劳过度,尽管牛车上下颠簸,二人依旧睡的很死。

薛针盘腿坐在车上,闭目养神,眼观鼻,鼻观耳,耳观心,抱元守一,宁心静气,吐纳随心,现在境遇、环境都发生变化,他若有所悟,体会其中的细微变化。

到了中午,终于停了下来,生火做饭,录事过来,依《钦定兵部军需则例》,详细记录了大家的盐菜口粮,又在本上按口粮逐一扣去医生、供事、书识画匠、渡夫水手、站夫、押差夫、工匠等各类杂役人员的俸禄,薛针粗粗一算,扣除军饷,到了月底也剩不下什么,若想吃饱吃好,须有军士前来纹身挣到例钱才行。

菜是昨晚牛骨熬的一大锅汤,汤里飘着几片菜叶,主食依然是面饼,但一人一个,想要多吃就要另行计账了。

薛针领了口粮,回到牛车处,看见陆隐泉撕着面饼,梗着脖子难以下咽,这面饼又干又硬,若无肉汤泡开,着实不好消化,他从自己碗中倒了一半给陆隐泉,“前辈我喝不下这么多,倒了也是浪费,不如您老人家帮我担待一些。”

陆隐泉有些尴尬道:“我用肉汤多换了一个面饼,又劳薛小哥照顾了。”

薛针微微一笑道:“大家都是从遂州城出来的,互相照顾也是应该,那日您哼唱的十五从军征,很是好听,可惜歌词我没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