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识她?还认识了许久?
冷吹笙自然是不信的,因此更不可能会接那碗汤了!
她自持自己记忆力一向不错,尤其是像这个叫阿孟的小姑娘这般娇小可爱的更是过目不忘。可这人一直说她认识自己,但自己的印象中却没这么号人,若是真遇到过她又怎么可能会忘?
所以这小姑娘定是骗人的!
小姑娘见冷吹笙死活不肯接自己的汤,微微叹了口气也不再勉强她,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失落。“罢了,若是姐姐当真要执意留在这里,阿孟也阻止不了。只是阿孟已经给过姐姐机会了,既然姐姐不肯要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阿孟也只有离开了。愿下次再见姐姐时,姐姐依旧安好。”说完,小姑娘收回了汤,拎着灯笼就要走。
也不知是那小姑娘的话语过于诚恳,还是她的眼神过于悲哀,冷吹笙竟鬼使神差的拦住了即将远去的她。
“你的汤......给我一碗吧!”
大不了就是一死了,然后从往生府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冷吹笙结果小姑娘重新递来的汤,带着项羽自刎的决绝一饮而尽。
华裳遇到的是个小哥哥,眉目清秀举止轻佻,见到华裳来了立刻挑眉轻笑,手中的桃花扇打开。“你终于来了,可是让我等得望眼欲穿啊!走吧,我带你出去。”
华裳好奇,这暖黄色长袍的男子不会是认错人了吧?但又想到这是副本,这里估计就她一个,应该是负责引路的NPC,当下不假思索就立刻蹦蹦跳跳跟了上去,单纯得一点该有的戒备都没有。
除了她们二人,其他的八人都遇到自己的引路NPC,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信了那些引路的跟了人家走,最后华裳走到终点的时候,玩家只有五名,分别是华裳、冷吹笙、红拂、清欢曲和长安临夏,在五人身边都各站着一名NPC。
带华裳来的叫黄泉,据说是地府引路人;带冷吹笙来的则是孟婆,难怪她最初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眼熟,也不怪她会认不出孟婆,要知道在往生府的那个孟婆不管怎么看都是二八年华,而眼前这个......能有七岁吧?带红拂来的是个寡言的冰山美男,叫幽冥;带清欢曲和长安临夏来的则是一对情侣,女的叫曼珠,男的叫沙华。
五人也是此时才明白,原来他们这次开荒的地方是早前官方宣传片里出现过的地府篇,结合当时的视频来看,第一关的冰火洞应该就是篇中的生与死,而这关应该就是聚与散,这样推算下去的话后面应该只有离与合、好与坏、信任与背叛这三节了。
地府篇初出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这要么单单只是个宣传片,要么就已经被别的服务器玩家捷足先登了,没想到这块剧情居然就埋在他们碧海朝天,还一埋就埋了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才被人挖掘出来。
当然,要是月白如歌在的话,肯定会说这只是个又被策划忘了的伏笔......
现在的总策划并不是当初埋下伏笔的那些人,在前几年公司股东交接的时候走了不少人,新人上任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时间也没注意到这些伏笔,才会导致碧海朝天的出现落后了这么多年,而这些伏笔也比预想中还要晚出现。
红拂最是喜欢研究剧情了,尤其地府篇还被称为《天下》三大剧情之一,得知自己正在过的就是地府篇,后悔自己没有录制到生与死节的她也不迟疑,立刻从第二节的聚与散开始录制。
之后的四节里,除了最后一节之外,其中的三节都是NPC的个人剧情,接下来的这节聚与散便是黄泉的剧情。
剧情的开始,是一名青袍男子撑着纸伞从小巷中踏雨而来,他手中拎着串药包,步履匆匆的消失在小巷的另一头。
看背景应该是烟雨江南,淅沥沥的小雨不断洗涤着河岸的垂柳,长了苔藓的青石板被一双墨色的靴子踏过。那拎着药包的青袍男子轻声推开一道木门,然后跨了进去。
原来他只是这江南小镇众多人口中的其中一名,家境不上不下将够温饱,前几年娶了青梅竹马的姑娘后,那姑娘向来体弱多病,成亲后没出两年就渐渐把还算不错的家境拖垮了,那男子今日买的药......只怕也是最后一贴了。
青袍男子买了药并没有立刻进主屋,反而是先去院子中的小厨房煎了药才将端着汤药过去。主屋的门扉才打开,便弥漫出一股浓重的中药味,五人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习惯这味道,却见那男子好似什么都闻不到般将药端到了床榻前。
木床上躺着位脸色苍白的病态女子,模样不算上乘,却有股江南女儿特有的娇弱。她见男子端着药进来了立刻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男子拦住了。
“你身体不好,就莫要乱动了,不然一会儿又该不舒服了。”虽说是用着埋怨的口吻,可那语气中满满的温情却是怎么掩都掩不住的,将女子扶着倚在了床头,又在她身后垫了几个枕子,觉得她并没有不舒服后才又重新端起那碗汤药,手上还抓着包布袋。“来,喝药之前先吃口蜜饯吧。”
女子接过他手中的布袋,将袋子打开,望着里面黏腻腻的蜜饯果子也没有吃,反而是叹了口气,又将那袋子合上递了回去。
“阿郎,这药......还是停了吧。”
女子轻飘飘的声音响起,男子好似被激怒了眉毛都拧在了一起,微瞪的眼中更是清晰可见其中的血丝,他咬紧牙根,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为何?你这身体是万万不可断药的,你又不是没听大夫说,用药养着,兴许什么时候就好了呢?”
“可这都养了多久,你可曾见过半点好转?”女子说着又咳了几声,男子怕她情绪激动对身体不好,立刻紧张兮兮上去轻抚着她的背部。“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只是你终究是我的妻,我自然是砸锅卖铁哪怕把地契当了,都断然不会短了你的药的!你以后莫要再说这种话了,我不爱听,驳了你也恼怒,还不如不说。”
丈夫是个死脾气,决定了的事情就断断不会再做改变,若是平时她还会依着他,可今日这件事她也不会做让步。她知晓,自己这两年来把这个家都拖累成什么模样了,如今更是家徒四壁,再这样下去,莫不要她未治好,却也连累他过不下去,那才是真的罪过。
想着,她也跟着硬了脾气,说不喝就不喝。
男子哪舍得她这般作践自己,好言相劝无用后,也舍不得强迫她,最后只有拂袖而去,两人不欢而散。
晚间的时候男子又来了一趟,是来送晚饭的,见到桌上的那碗药还是尘封未动,不仅如此,连午间的饭都没动一口,更是心疼了。
“你又何苦这样折磨我呢?”
女子焉巴巴的望了他一眼,“我何时折磨阿郎了,分明是阿郎折磨我才是。”
“你这般作践自己,可不就是在折磨我?”
他将冷去的饭菜和汤药都撤了下去,又去厨房端了还热乎的饭菜。
“罢了,你若是吃药吃厌了,大不了咱今天就不吃了,可这饭却是万万断不了的,你多少吃两口吧。你又不是不晓得,你这般模样我瞧着也心疼,恨不得自己能替你吃了。”
男子觉得自己已经够让着她了,可谁知人家要的不单单是今天一天无需吃药,而是往后的每一天都不用吃。她晓得的,她都晓得的,自己得的是富贵病,这病掏空了他们的家底却不见好转,再治下去也就那样了,就算是能续命也不过是花大把大把的银钱买自己能在床上多躺几天罢了。与其继续那般下去,还不如让她早早死去,他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再容不得自己继续拖累下去了。
打定了主意女子就不会再服软。
这女人呐,一旦心硬起来,是断然不可能会服软的,除非你如了她的愿。
两人又这样吵了几天,说是吵不过是她在闹脾气他在哄罢了,自己摆在心尖尖上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受半点委屈?所以闹到最后都是她滴米不进,他心疼不已。
看到这里的五人心思各异,女生都是在感叹时代背景,虽然只是个故事,但这样的故事往往是最能牵动她们女儿情愫的。而唯一的男生长安临夏却看得有些不耐烦,他对这些你侬我侬的感情没有半点感觉,只希望这剧情能快些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