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乔一从山崖下跌落下去,就知道了现在常崇义已经无论如何也捉不到自己了,只听得上面常崇义在大声地狂叫。山崖崖壁垂直陡峭,下面深不见底,不过墨乔可不想死,她一落下去就狠命地去拉垂直崖壁上的山石和树枝,可是一连抓了三四个凸起的山石和草木都没停下来,墨乔只得任由自己往下飞快地坠落,忽然,她腰间猛的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霎时间就麻木了,不过墨乔立刻就知道了是崖壁上的树木为自己挡了一下。再接着脑袋也被狠狠地撞了一下,然后身子就坠到地上,脑子发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墨乔才悠悠地醒过来。她一睁眼就被太阳的柔和的光照耀,原来现在已经是正午了。墨乔想自己已经在这里躺了一晚上了。她一动身子,觉得全身四肢百骸都像散架了一般,奇痛无比。她知道自己正躺在地上,歪过头一看,身旁都是高大茂密的草丛,自己脸上手上还有很多蚊虫在叮咬。可是墨乔却感觉不到痒,因为她浑身疼痛无比,早就不在乎这些小虫的叮咬了。墨乔回想着自己昨晚发生的事情,可是却头疼无比,她一摸脑袋,才发现头上已经被撞了一个包。这下墨乔才知道自己是从山上掉下来的。她又略回想一下,想起了方小楼还在上面。
墨乔强忍着疼痛爬了起来,想走动,可是却根本没一点儿力气。她盘腿坐在地上,试着运功运气,略试了一点儿觉得身子还好,没受什么特别重的内伤。她就按照刃奇书交给她的修习内功的法门,静坐了小半个时辰,觉得身上好多了,虽说筋骨疼痛,可是也有一点儿力气了,这才爬起来。她所在的草丛比一人还高,墨乔只得剥开草丛往前摸索。她还暗骂怎么这里会长这么高大的草,可是随即她就想到了若不是这里这么茂密高大的草丛,恐怕常崇义的人已经找到自己了,那时候自己肯定就是在软绵绵的床上醒来了。墨乔不禁苦笑,心想这儿倒还算幸运。
她现在又饥又渴,可是又担心着方小楼,不知道他去哪了。墨乔随便翻看着自己旁边的草丛,希望能找到一株可以吃的植物,果然前面的以前略微稀疏点儿的地方有几株碗口大的菊花。这里也确实是个好地方,现在虽说正是金秋菊花盛开之时,可是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山谷里却能长出这么大的菊花,也真是难得。墨乔采了一株,撷下几个花瓣,放到嘴里嚼了嚼,虽说有些苦,可是也是清香无比的。于是又采了两株揣在怀里,手里的一株边走边吃。
墨乔知道就凭自己现在的力气,能走出这片草丛已经不容易了,于是一直看着太阳,只向着东边走,生怕走歪了路在这里兜圈子。走了很久,墨乔已经觉得自己全身所有的力气好像都耗光了,可是看看太阳,自己也不过走了不过一个多时辰,草丛茂密,墨乔走的很慢很慢,嘴里却是没闲着,一直慢慢的撷下两个花瓣,放到嘴里咀嚼。又坚持了一会儿,墨乔发现周围的草丛越来越低了,也越来越稀疏了。她心里欢喜,希望知道前面是什么。等到最高的草也和墨乔身高差不多时,她看到前面是什么了,只见东边有一面不高的山崖,南边确还是极高的山崖,两个山崖交接处有一片山涧,墨乔看到有水,兴奋的不得了,急忙过去捧了一捧水喝了下去,也不管水干净不干净。喝了几口,墨乔再去吃那菊花的花瓣却觉得那个苦涩异常,原来刚才口里已经不知味了。这时忽听到那边一个声音叫道:“墨乔?”
墨乔听到以后更加激动,原来正是方小楼的声音。她歪头看去,只见方小楼就在自己右边,正在山涧潭水里面洗澡,他赤裸着身子,腰腹部以下在水里,上身都在水面上。墨乔刚惊喜交集,可看到方小楼在自己旁边的水里赤裸着身子洗澡,登时又羞又怒,忙扭过头叫道:“你这毛贼,怎么在这儿啊?”方小楼看到墨乔这么忽然的出现,狂喜不已,叫道:“这几天你去哪了?找的我好苦啊。”狂喜之间也没意识到自己全身精光,就要走出水去,正好墨乔不自觉地回了一下头,刚好看到方小楼赤裸的身体一丝不挂。墨乔“啊”尖叫一声,大骂道:“方小楼你这个臭流氓,快穿上衣服。”说着又不住惊叫。
方小楼急忙往后跃去,缩回水中。他也感觉到自己刚才太过不雅了,心里也十分难受。可是他也不知道刚才墨乔到底看到自己看清楚自己没有。方小楼只得安慰墨乔道:“好了好了,姑娘是我不对,让你受惊了。”墨乔刚才看到那一幕已经痛苦不已了,她只顿足叫道:“方小楼,你这个臭流氓,死流氓,不要脸的。”方小楼也没法,只得陪笑道:“好好,现在你不要扭头,我穿过衣服再和你说话。”墨乔大怒,叫道:“你还要和我说话?亏我刚才还惦记你呢,从此以后,我们各走各路,我也绝不和你说话了。”方小楼哭笑不得,说道:“那好,陈大小姐,大姑娘,我先给你赔罪,你不要扭过头啊。”墨乔只默然道:“你还不快些穿衣服。”
片刻时间,方小楼已经穿过衣服了,他叫道:“你扭过来把,我衣服穿好了。”墨乔仍背对着他,说道:“当真穿好了吗?”方小楼道:“真的穿好了,你扭过来吧。”墨乔撇嘴道:“我不信。”方小楼心想这丫头,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他只得跑到墨乔面前,拉开她捂住双眼的手,道:“你看,这不是好了吗?”墨乔这才睁开了眼睛,只见方小楼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她心里不知怎么就生出一股火气,抬手“啪”地一声就把巴掌打到了方小楼的脸上。方小楼一个咧却,差点倒在地上。
墨乔看自己用力太大,忙上去扶住方小楼。这时她才发觉自己手心已经很疼了,身子猛的一下把头上磕的包也震得疼痛不已,这一下子脑子忽然一懵,也倒在了地上。这下两人都在地上了。
方小楼看到墨乔打自己一巴掌却把她自己给打晕过去了,忙去看她状况。幸好墨乔没有大碍,闭目修养一会儿就好了。方小楼被墨乔打的这一巴掌着实重的狠,过了这么久脸上还是火辣辣地疼。方小楼扶住墨乔,道:“你没事儿吧。”这时墨乔已经不去计较刚才看到方小楼赤身裸体的事儿了,只轻声细语道:“我没事儿,你身子也很弱吧。”方小楼一把把墨乔揽在怀里,说道:“我可不弱,刚才我不过是做样子给你看呢。没想到你却伤了你自己。”
方小楼湿漉漉的衣服袖子碰在墨乔脖颈上,墨乔觉得十分不舒服,可是被他结实的臂膀抱住墨乔忽然感觉到了一阵暖意袭上心头。她一点儿也没挣脱,只全身瘫软在方小楼怀里。方小楼问道:“你那天晚上怎么了?我等了半个时辰还没等到你,就到处找你,一直没找到。”墨乔疑惑道:“什么那天晚上,不是昨天晚上吗?”方小楼笑道:“我的蠢小姐啊,这都是三天前了,你还不知道吗?”墨乔惊道:“啊?我已经昏迷了三天了?”方小楼道:“昏迷?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墨乔道:“那晚上你在那儿等着,我去百草门里面了,可是却发现了常崇义,我跟他打斗,打不过他就逃,谁知道一阵拼命的跑,他还紧紧追着我。我一个不留神就跌到了山崖下面,谁知道我却没死,就刚才,”墨乔看了看太阳,接着说道:“就一个多时辰前才醒来。”方小楼道:“啊,你掉到了山崖下面了?这么高的悬崖没摔死可真是命大。”墨乔指了指头上的包苦笑道:“这也踏了多半条命在鬼门关了。你这几天怎么过呢?”方小楼道:“我等不到你,就去找了。我去百草门的正中庄子里看,发现里面好多人都往山下去了。我就担心是不是你也在山下。于是我就想回去去山下找你。”
墨乔道:“那你也怎么这么多天也没找到呢?”方小楼道:“谁知道我正要逃走,忽然两个帮众发现了我。我只得跟他们拼命。你知道我身受重伤,不能运气,右臂又不能动,只得单靠力气跟他们斗。这两个帮众凶悍地狠,可是我没过多久也就料理了他们。谁知道其中一个临死之时大声呼喊,转眼间就过来了十余个帮众。我心想这哪能跟他们硬干啊?幸好我的大宝贝儿还在,一声呼喊,那大蟒蛇就飞奔过来,十几个帮众也没费多大事儿料理完了。当时我就想啊这百草门掌门人青手怪人已经死了,这些小喽啰自然不足一提,可是里面想必功夫好的还有,心想不如先逃下来,等到有事儿日后再说。可是这时就有几个厉害角色来了。我那大蟒蛇独斗三个,可是剩下两个人就跟我斗了。谁知道这二人一人使刀,一人使剑,武功厉害的紧,倘若我身子没问题,那自然是不出十招定可取他二人性命,可是我只能用一只手臂,手里又没有兵刃,费劲千般力气才杀了一个,另外一个就好办了。我剑法一使出来就解决了他。”
墨乔笑道:“幸好你外家功夫也了得,要是我的话可就难说了。”方小楼道:“杀了这几个人以后我可不敢再有略微停留了,顺着小路一阵狂奔下山,我才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然后就去到处找你了。我那时候心里想的全都是你,浑然忘了身上的疼痛。等到第二日天亮了我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解下衣衫时,身上的血已经把衣服粘住了。”墨乔目光中满是关心,望着方小楼,说道:“你让我看看。”方小楼笑道:“瞧什么瞧,看着满身的结疤倒让人恶心。”墨乔一撇嘴,道:“不行,我非要看。”方小楼笑了笑,正要说“你刚才不是已经看过了”,又觉得此话一出她一定怒不可遏,于是只是微笑。墨乔见他不动,伸手去拉扯他的衣服,只听得一声响,方小楼上身穿的布衫子已经被墨乔扯破。
墨乔一下子愣住了,他看到方小楼的肩头上已经被削下了了一片肉,虽然已经过了三天,可仍能隐隐看到露出的白骨。他厚实的脊背上满是刀疤,均是这两天的新疤,有的不足一寸,有的却有三四寸长,虽说长了几天,可还能看到里面泛出的肉芽。他的左臂上满是荆棘与尖石拉出的磕出的红血印,他两个小腿上也满是伤疤,这些伤疤不是打斗时产生的,而是在这几天不住地寻找中被蒺藜和荆棘伤的。墨乔又把方小楼的衣服往下扯了扯,只见他胸膛上有一个红色的掌印,她知道这一定是那天打斗时挨的掌,不过这几天他不能运功疗伤,血行不畅因此掌印未消。她看到方小楼的右臂自肩头以下都是青紫色,一只臂膀与身子别处皮肤颜色反衬十分明显。虽说肿已经消了不少,可是毒却仍在里面,没有好转一点儿。
只见墨乔脸上身上满是尘土,脸上还有一条长长的泪痕,混着尘土格外显眼,她的嘴角还沾着一个小花瓣儿,这时刚才她吃的菊花花瓣残留下来的。从那晚上掉下悬崖以后,墨乔就一直昏迷,脸色也十分不好,嘴唇发紫起皮,头发上也许多尘土干草。不过是三天时间,看上去她的脸蛋儿已经黄瘦了些,整个人也疲惫至极。方小楼道:“你去那边水里洗洗吧,不然咱们出去了你也跟个野人似的。”墨乔一噘嘴,没法子,因为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邋遢。
二人一块到这边水旁,墨乔一瞧水里倒影,吓了一跳,不住说道:“我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那天墨乔是换上了男装的,因此梳洗倒也方便。她除下外面的衣衫,脱下鞋子坐到岸边,用水去洗脸。随即解开发簪,一头长发铺散开来。方小楼看到她一头飘飘的长发,不禁看呆了。洗了几下,脸上就差不多干净了。方小楼笑道:“你就不洗洗身子?”墨乔忽的想起刚才自己看到的方小楼赤裸的身子,霎时间脸色通红。她接着低声问道:“你就在这里么?”方小楼笑道:“那我去哪呢?”墨乔心里这时候已经不知道怎么想的了,只嫣然笑道:“我脱了衣服,你敢看吗?”方小楼大惊,不过他以为墨乔跟他说着玩笑,笑道:“有什么不敢?”
接着,只见墨乔一把除去上身的衣衫,只留着贴身的亵衣。方小楼一下子愣住了,眼睛直直地瞪着墨乔。夕阳下的余晖照耀着墨乔单薄的身子和赤裸的后背,只见她白腻的肌肤上已经撒满了金色的阳光,肩头后背上的皮肤有几处青紫,这是她从山崖上摔下来的伤痕。而方小楼却一直瞪着墨乔的前面看,只见两座小小的凸起乳峰撑起了丝织的贴身小衣,透过纤白色的衣衫,还能看到两处隐隐的粉红色。方小楼还在愣着,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墨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还没看够吗?”方小楼这才回过神来,他一把抱起墨乔,墨乔也拾趣地把双腿缠在方小楼的腰上。往前十余丈就是大片的草地,虽说草已经有些枯黄了,可是厚厚的草地还是柔软非常。二人一骨碌摔到地上,这下方小楼反把墨乔压在下面了。他再也忍不住自己心里的火热,对着墨乔的脸蛋嘴巴就是一阵狂吻。墨乔被他压的喘不过气来,只不住的娇声呻吟。
忽然墨乔惊叫了一声,方小楼忙问怎么了,墨乔道:“你碰到我头上的包了。”方小楼嘿嘿一笑,又对着墨乔的嘴巴亲去。他只觉得墨乔的口里满是甜蜜,就连她刚吃过菊花花瓣的苦涩口水也都是世界上最甜蜜的东西了。他的手早已经紧握住了墨乔的胸脯,这一对胸脯并不怎么大,可是却柔软异常。方小楼这时候想起了那天林罂粟和墨乔过招的时候,林罂粟一招“白云出岫”正好抓住墨乔的胸脯,后来林罂粟还笑道“墨乔的胸脯好大”。
墨乔呻吟着把身子侧了过来。她也早已经处于迷糊混沌的状态了,虽说她不太喜欢方小楼这种粗暴的方式,可是她浑身的四肢百骸却老实的很,一点儿也不挣扎,只在这种极度的刺激中享受。
忽然,墨乔意识到了什么,她惊叫一声。方小楼急忙作罢,撑住身子问她怎么了。墨乔猛的推开方小楼的身子,随即抱膝坐在了地上,只闷头不语。方小楼知道事情有变了,问道:“你有什么不愿意吗?”墨乔愣了好久,颤声说道:“我……我不是。”方小楼大惑,道:“不是什么?你要不愿意我绝不会勉强。”墨乔杂乱着头发,低声道:“我不是不愿意,我……我只是,只是还没想好。”方小楼上去拉住她的心,在她手心里哈了一口气,柔声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没关系,等到这两件事了了咱们一辈子都住在一起。睡同一张床,同一个被窝。”墨乔红了脸,道:“以后我都听你的。”
这时墨乔才低头去看自己的装扮,只见一件贴身的亵衣已经歪歪斜斜,裤子还没解开。墨乔暗道“好在我及时停住了,不然解了裤子可真没法子了”,而她的一双鞋子刚才已经脱了下来,现在双脚和脚腕都满是泥巴和枯草。方小楼看到墨乔在瞧她的身子,于是说道:“趁着现在太阳没下山你赶快洗洗身子和,我去那边生一堆火给你烤些东西吃,说着方小楼就忙抽身过去了。
方小楼身子虽然受了不少外伤刀伤,可是这些伤本就不是致命的伤,况且也已经是好几天以前的了,因此虽然现在身上会疼痛,可是行动却无大碍。他过去以后就去后面偏僻处找东西了。如今已经是九月,山上的野兔禽鸟都是肉最多的时候,不一会儿,他就看到一只灰兔在那儿。方小楼虽说没法运力,可是打一只兔子还是轻松至极的,他只随手飞出一个石子就正中兔子的脑门。提着兔子回去时,方小楼已经彻底想明白了刚才墨乔为什么不把身子给自己。不过是还记挂着张九年,再者她父母亲刚死,这样做确实不妥,第三她也对守节之道有所顾忌。
既然墨乔不愿意,方小楼是绝对不会勉强的,他打到晚餐后就到了跟墨乔所在的山涧隔着一片草丛的地方生了火。他怕墨乔失踪,于是大喊道:“墨乔,听到了给我回话。”只听得墨乔随即叫道:“我在呢。”方小楼心里欢喜,心想这丫头倒也听话,她若不理我不得让我牵挂她。
过了一会儿,墨乔就过来了。方小楼看到墨乔头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脸上脖颈已经干净了脸色有些苍白。衣服虽说不干净,可是也是干的。墨乔笑着打颤道:“这水可凉死我了。快些让我烤烤火。”
二人不一会儿就把一只肥大的野兔吃完了,方小楼道:“你身子怎么样了?”墨乔道:“没有大碍,不过头会疼一点儿。今晚我运功试试,想必明天就好了。”方小楼道:“好,明天你好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