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一排排的树丛中交错在少年的背影上,依附着梧桐花的清香,你忙有时也是美好的,对于未来的事我们太过心急,反而更加手足无措,我看听过一句话,确切的说是看过一句话,“当你最无奈,最彷徨的时候才是你的开始。”是一部电影的台词,我看电影从来不开声音,无声而有台词的电影。所有的背景音乐,演员的声音都有我去想象,去感受。音乐有时候不用去听,是用来去感受的,是可触摸的。
晚上,一哲拖着疲惫的身子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父亲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冰冷的沉睡。一哲缓了会儿,又坐起来拿了枝烟点上,深吸一口,呼出。冒出一团白烟,之后又将它灭掉。去洗手间不停地把水往脸上敷。水龙头的声音很大,像是在发泄着不可名状的情绪。
出来后有五个未接电话,他有些着急而担心的打回去。
“诺诺,怎么了?”
“嗯……没事,就是无聊想找你们玩。我能过去么?是不是打扰到你了?”看来夏诺还不知道一哲父亲的事情。
“没有,你来吧。”一哲没有理由不答应,但是夏诺谨小慎微的话语让他感觉自己的担心是对的。他打电话给左政,左政很快过来。
夏诺的举动让左政也感觉到异常,商量着夏诺来了一定要问出原因。他们堵在门口,等候着夏诺。很快,这个速度让左政和一哲感觉夏诺是先来到这里才打电话的。
夏诺敲门,左政一哲瞪着她,像审讯犯人那样的目光,“说,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两个?”他们异口同声。
夏诺委屈,“你们怎么了?我来找你们就那么奇怪么?每次放星期我都一个人,你们两个从来不过来,我来看你们怎么还……”夏诺带着哭腔。男生哪能受得了女生的这个语气和表情,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儿。他们被夏诺反问住了,可能真的是自己多想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是夏诺一个人在南城的那边。他们楞在原地,夏诺转身离开,慢慢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呀?”一哲淡淡的说。
“也是为她好呀。”
“那我们怎么不拉住她呢?”
“……”
电话已经关机了。
天空已经是深蓝色了。屋内的灯没有打开,光线微弱,一种梦幻的,类似梦境的氛围在客厅展开。如果再有一直蜡烛,火光微微摇曳,雨水淅淅沥沥,就更加神秘而美好了。我想失眠的人可以在这里睡着。
叫醒他们的是急促的手机铃声,左政拿起来以为是夏诺的,但屏幕上显示着梁夏的名字,这让左政有些小失望,懒懒的“喂”了一声。
“你居然睡着了?夏诺出这么大事,你快……”声音断断续续,像是有吵闹声,左政大声说,“你们现在在哪里?”对方隐隐约约出来“诺,诺诺家快。”
“快走!”一哲看起来比左政还要着急。拉着左政到了一辆小跑儿跟前,带着左政一路狂奔。即便是跑车,但时间仍觉得很慢。这大概就是时间的相对论吧。而更让左政惊讶的是一哲居然会开车,他到底还有多少事不为人知。不过这一切都没来得及问,现在着急的是夏诺怎么了?还有梁夏。
电话那头似乎有哭泣声,声音中带走绝望。想左看去,一哲的眼里不再是迷茫的白雾,多了一份锐利的光芒,他驾车很快,技术很稳。在左政眼里他已经成为一个神童了,这也是他对神童的定义,不只是智商高会做题,真正的神童有着不一般的成熟和责任心,会的不只是书本的死知识,而是在现实中能够灵活运用的生活。
一路畅快,没有交警阻拦。
到了诺诺家后,有轻微的哭泣声,门被什么东西挡着。叫诺诺的名字,门不开。死死的挡着。左政和一哲急了,两个眼神交汇了半秒,一起用力把门踢开。一股甜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诺诺的身下一团血红,在地板上展开,像一大片妖艳的玫瑰花瓣。手腕上缠了一圈一圈的卫生纸,梁夏抱着她,在她胸前不停地抽泣,彼此半光着身体。
来不及惊讶和好奇,左政和一哲将他们抱到车上,披上大衣。柔软的身体像两瓣衰落的花朵。一路向医院驶去。
闯了两个红灯,后面追着两辆警车,两个男孩将两个女孩送到医院。一个没有大碍,只是受了惊吓,一个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不过来的及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两个男孩被带去了派出所。
两个小时后两个男孩重新来到医院。一个女孩还在昏迷,一个还在哆嗦,不过没有了眼泪,没有了光芒。
左政轻轻抱住梁夏,她微微有些颤抖,之后静下来凝视着左政,眼泪从眼角不自觉的流出。他在她额头上轻轻留下一个吻,有温度的。之后她反抱住他。
一哲紧紧握住夏诺的手,将手放在他的额头,另一只手正在输血。
在夏诺回到家后,叫梁夏来,说最近总有一些人骚扰她,晚上一个人害怕,让梁夏陪她过夜。她到夏诺家不久后,就有人敲门,夏诺从猫眼看去,就是他们,三个人,敲门声一次比一次大。情急之下就给左政打了电话,夏诺本来是不愿意打搅左政和一哲的。
在打完电话后,门就被他们撞开了,是强行破坏的。几个小混混知道夏诺家就她一人所以才敢如此放纵,看来是打听过的。
进来后他们就像狼一样的扑在夏诺和梁夏身上,爪子在身上乱摸,撕扯着,身上的衣服被一层层的撕开,像洋葱一样最后露出洁白的肌肤。
在夏诺身上的畜生大叫一声“你他妈有病吧。”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随后几个人仓皇而逃。这时她们身上的最后一层衣服也被扒光。只是还没有入侵她们的身体。夏诺更危险,身上的那只畜生也已经剩下最后一层遮挡物。
左政和一哲听得手心里已经出了愤怒的汗水,夏诺用生命保护住了他们的贞洁。
夜已经深了。一哲已经无数次在医院的病房里过夜。
夏诺还在昏迷着,很安详,没有表情。
夏诺醒来时凌晨四点钟,手轻轻颤动,手指轻轻弹跳了一下,一哲也醒了。夏诺有些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一哲冲她微笑。夏诺拍拍身边的一块空位置,没有发出声音。一哲坐过去,夏诺搂住一哲,片刻,说,“我还是不是,有没有……”夏诺还没有说完,一哲就接过话说,“是,没有,诺诺你很安全。”一哲说的很坚定。夏诺靠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眼泪随着那口气在眼角流出来。
一哲轻轻擦拭,“一切都过去了。”
“梁夏呢?”
“她在隔壁病房,只是受了点惊吓。没有事的,很安全。”
夏诺嘴唇微动想说什么似的。
“左政在隔壁病房照顾梁夏,我去叫他?”一哲看出来夏诺想问什么。
夏诺眼神黯然,似乎有些失落,“算了吧,还,还早呢。”
不过,左政还是来了,和梁夏一起。
有时人与人之间的感应就是那么神奇,也是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左政说那是他感觉到夏诺已经醒了,因为梦中他梦见夏诺在呼喊他,很大声的。
而梁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一直看着左政的脸庞。
在她的日记中,记录着那一晚的情况:月光下,我看着你,你喊着她的名字。
星期一,他们并没有去学校,电话里向张帅请了假。一起回去收拾屋子,把房门重新安装好,一个很结实的防盗门,左政看着地上凌乱的物品,脑子里一遍一遍呈现着那晚的情景。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多想,但总有一种感觉让他莫名其妙。就像身边有一颗炸弹随时会爆炸一样,可就是找不到炸弹在哪里。
“你在想什么?”夏诺的左手腕上缠着绑带,有些紧张的问,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左政揉揉她的头发,微笑,“没什么,等收拾好我和你一块住吧?”
梁夏惊讶的“啊”了一声,一哲一脸疑惑的看着左政,夏诺的脸红到脖颈。
左政看着他们形色各异的表情,突然被都笑了,“你们都在想什么,我在这里照顾诺诺,梁夏,你一个女生也不行对吧,还有一哲,一哲你不是还要……”话到了这里就卡主了,夏诺还不知道一哲的情况,而这句话让一哲再次陷入了沉思。“内个……反正我在这里最合适,我会做饭会洗衣服的。就我了,就我了。”
夏诺则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傍晚,朝霞的最后一丝金黄色也被夕阳染成了红色,很艳丽。安静的漂浮在远处的天际。几个人气喘吁吁的坐在沙发上,他们把家里装饰的很温馨,一堆抱熊和温暖的墙纸。让那晚的绝望和冰冷消失的无影无踪。
门被打开一个小小的缝隙,之后被突然推开。大虎和刘佩从那个缝隙中跳出来。手拉着手,要多甜蜜有多甜蜜,要多可恨有多可恨。
“一猜你们就在这里,还是我们家佩佩聪明。”之后充满爱意的看着刘佩。那目光简直……简直欠揍。
几个人疲惫的看着大虎,心里有气就是使不上劲。“来来来,大虎你过来,看我不咬死你。”左政咬牙切齿的说。
“别呀,我家大虎就一个了。”刘佩有些娇羞的说,将头半靠在大虎的胳膊上,大虎反抱住她的肩膀。
“天哪!这么几天不见,佩佩你变了,你要改邪归正啊。”梁夏把手拍在额头上。夏诺看着他们嘿嘿嘿的笑,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眼前的这一刻显得是如此温暖,像饥寒交迫的夜里有人给你递赖一盏明灯。像被淋雨后,走到家妈妈给你披上一件干净的衣服。
大虎在班里见一哲他们都不在,觉得奇怪,向张帅问情况,张帅说夏诺病了,家里没人,他们几个照顾他,之后大虎和刘佩也向张帅请假,张帅不肯,说班里一下缺这么多人不允许请假了,但是他拗不过大虎的那套哥们理论,和刘佩的撒娇卖萌。我估计主要是因为刘佩的撒娇。
那天晚上,夏诺的日记本上只写了两个字一个标点符号。:谢谢!
第二天下午,他们一起来到学校,一哲来的晚一些,去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父亲。
日子又开始这么平淡起来,这时才能感觉到平平淡淡才是真,这句话的哲理。这句话的真谛。但上帝似乎不喜欢平静的海面,非要激起一两朵浪花,才觉得这是一片大海。
那张纸条是梁夏给左政的。小玉的纸条,写着我将要去日本,你也要加油考上林哲高中,那是一所不错的高中。努力呀。
前面的话像刀子一样冰冷的插进你的心脏,后面如同在刀边口为你止血,慰问着你疼不疼。
左政把纸条撕的粉碎,用力扔进垃圾桶,然后对着垃圾桶发呆。上课铃也没有把他叫叫醒,直到梁夏把他拍醒。
“放不下就努力把她留下呀?”梁夏一边写作业一边说。
“我还不够努力么?”
梁夏的自动笔芯突然断了,轻轻按下笔帽,又出来一小节,继续写,“可能,方法不对吧?你可能没有抓住她的心吧?”
左政不在理会,趴在桌子,像是睡着了。
梁夏在本子上写的字连自己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要写什么,只不过那两句话却不像是对左政说的,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两个月后,小玉去了日本,日本哪里左政也不知道,这两个月左政没有和小玉说过一次话,没有发过一条短信,没有见过一次面,都是远远的就绕开了。只传过一次纸条,不过都是交给梁夏,让她给左政,左政没有回。纸条上的字简简单单:我走了,你要好好的,勿念。
纸条的下场依然粉身碎骨。
彼此喜欢了六月,恋了你三年,等了你三年,你走我不在挽留。
你在哪里我不再去找,失去就此消失,不代表我会忘记,也不代表会刻苦铭心。
走好,勿念!
死亡的消息已经来临,一哲只是坐在地上不说话,没有掉眼泪。一旁的小凳子默默的站立着。屋里有几个人穿着黑色而正式的服装。其中一个把一哲搀扶起来。告诉一哲不要太悲伤,太难过,还有就是不要将死亡的消息公之于众,等公司安顿了,在进行下面的仪式。
一哲不说话,只是咬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