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从不避讳自己身上的利刺,若摘取时不小心刺破你的手指,它还是一样的开放,你的血液只会让它更加红艳。爱或者不爱都是自己的事情,感情是一个人的情感,与他人无关,自以为美丽的伤口是他人给予的耻辱,自己坚持的幻觉。
咖啡馆里两个女孩静静地喝着咖啡,一个温婉安静,一个风姿楚楚,嘴角都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你喜欢左政?”夏诺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眼睛里是一汪清澈的泉水。
“从见他的第一面。”
“好了?”
梁夏摇摇头后又微笑,“没关系,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诺诺,两情相悦有时候只是个幻想知道么?”
夏诺轻轻抿一小口咖啡,又将棒棒糖放入嘴中,微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么?”梁夏轻轻点头。
是的,夏诺,我们应该是最好的朋友的。可是,我们就像刚开始没有对准的绘图纸一样,一切的一切就像要回不去了,一点一点的错开了。梁夏在日记中写道。
学校的那条林荫道上已经布满了白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而且很大很厚,路上已经被人踩的十分光滑,有一小块雪地上可以照出人影,小孩子喜欢在那里滑雪,短暂的滑行,或摔倒或以潇洒的姿态滑过,道路两旁的的树干还是树干,光秃秃的,没有半点新芽,这时已经是三月份了。
左政已经连续好多天没有和梁夏说话了,装作很认真学习的样子,但头只要稍稍偏向梁夏,脸就会通红,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初吻会被梁夏拿去,更想不到是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那种情况,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人选前面给予了初吻。而让他懊恼悔恨自己的是当时居然很享受。
他不知道是该道歉还是恼怒,他说梁夏的嘴唇真的很柔软,像一颗凉凉的软糖,自己不愿放弃,但那时脑子里想的却是小玉,这一点自己很畜生,恼怒的是梁夏诱惑自己。总之自己的原因大,应该道歉,可又不知道说什么。
梁夏也没有理会左政,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也像在准备着什么。
那天学校有了新规定,提前开学的那23个学生下自习后必须在长明灯教室多学习一个小时,左政很气愤,骂道那简直就是炼狱室,一堆妖精在里面勤奋的修仙。而真正让他狠的是晚上没有时间再去找小玉散步半个小时。
不过这倒是给了左政和梁夏说话的机会,左政咬咬牙,狠了狠心准备给梁夏道歉,转过身刚准备开口,就听见老师叫到,“梁夏,出来一下。”左政气的发狂,道歉的话凝噎在半空中,随着梁夏的离开,话语被吹散的七零八落。那种无声的绝望,渗透在空气里,消失在远去的背影中。
不知为什么,三月的天左政会出汗,额头上有一滴汗液滴在洁白的书页中,像晶莹的钻石滴落下来,他最近是最讨厌出汗的,他越来越觉得汗液是最令人恶心的液体,在身上粘稠而脏乱,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而今天的那滴汗液却如此的清澈,再书上蔓延出一小朵地方,像慢慢展开的花朵。他看着那朵水印发呆,竟然不知道梁夏已经回来。
“你在看什么,刚才你想说什么?”梁夏凑近左政,将额前掉落的头发轻轻别到耳后。
左政吓了一个激灵,片刻间不知道说什么,“没事没事,看东西,没什么,对不起,算了没事。”左政的话有些杂乱。但是梁夏听的很明白,她理解左政要说什么。“哎呀,没事,这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过去的就过去吧。我尊重你的选择。”梁夏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梁夏,对不起。”左政还是说出来了,而梁夏却没有说没关系之类的事情,只是黑色的瞳孔里有些温润的潮水,她宁愿左政不要说出来,而这次真的也就成了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了。
门外有一个暗影,左政用余光都能看的清那是小玉的身影,熟悉姿势,步伐,以及单方面的心有灵犀。他放下手中的笔准备出去,刚刚站起便被后面的一哲拉住,一哲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去,好好做题,不用想便知道是让他为了考林哲高中而努力。
左政竖起一根修长的食指,意思是就这一次,一哲不耐烦的摇摇头然后又低下头做题。
从这个学期开始一哲就很少逃课,也约束着左政,他们知道如歌有一个人考不上那之后就很难再相见了,慢慢的也就会忘掉彼此,这是没有办法的无奈,考试会把他们冲散的七零八落。而左政陷入两难的境地,如果考上林哲高中,那和小玉就会永远的是朋友,仅此朋友而已,如果没有考上和小玉还有可能旧情复燃,但是夏诺,一哲,梁夏就有可能不再联系了,时间会把他们的感情冲刷的很淡很淡,淡到像生鸡蛋中那层薄薄的白膜,轻轻触碰便会破裂。
比如说聚义堂,从程皓离开学校,之后便没有了“战争。”天下太平,扣扣群里的人是越来越少,升入这个学期,聚义堂正式解散,也没有再集合的理由,所以大家一笑免恩仇,算了,就这么算了吧。
小玉穿了一件白色羽绒服和白色的打底裤,头发上还有两片白雪,站在雪地里就像一位雪女。他们两个在操场的雪地里走走跳跳,路灯把他们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明亮和阴暗在他们身上不停的交替,或嘻嘻哈哈或沉默不语,只是没有手拉着手。
小玉调侃他是林哲二十三壮士,左政说不是烈士就好,之后又说其实烈士更好。小玉说让他好好考,今后就不在打扰他了,希望他不要分心。左政有些难过,这些看似是鼓励,其实更像是离别时要说的再见。左政不再说话,只是低头走着,终于左政拉起小玉的手,会意的看着小玉。
小玉并没有把手收回来,“如果你是以朋友的名义牵着我的手可以,但如果是以恋人的话,左政可不可以再给我点时间?”
左政把手轻轻放下,一丝黯然在眼中闪过,“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是我还有时间么?”他这样想,“好的,再陪我走走吧!”
“好!”
他们有继续走,灯光忽明忽暗,两个小小的倩影在雪地中漂浮。只是没有手牵着手。
其实我们都有一颗七彩的心,红橙黄绿青蓝紫,有着不同的性格,有时我们的不善良并不是我们的本意,只是会随着时间的增加而变化,人性本善与本恶,这个本又会追究到哪里?我们善我们恶,只是没有好到谁身上,也没有坏到谁身上。
窗外又下起了雪,纷纷扬扬,大片大片的下,鹅毛不像大雪,真的不像,没有那么洁白与冷清,坐在温暖的教室里,白雪让人感觉到茫茫天地间的孤独与寂静。而窗台上未收回的那盆四季青冻得已经无法枯萎。
“梁夏!”后面传来细小的呼叫声,她转过头,刘佩和大虎的脑袋凑得很近,像两朵并开的花一样,他们用眼神示意她看地上的一个小纸团,是他们写俩写的纸条。梁夏打开,前两个字“嫂子”被抹掉,两种不一样的笔迹,很明显是大虎准备写之后被刘佩夺下。“梁夏,你和左政好了?怎么不通知我们?好给你们庆祝啊。”
梁夏无语,心想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狗都闻,那天挺隐秘的啊。难道是夏诺告诉他们的?夏诺不是长舌头的人啊,况且她怎么会说这种事。
“你们怎么知道的,还有,刘佩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八卦了?跟着大虎就不学点好。”一个美丽的抛物线落到刘佩的文具盒里。大虎看后,露出委屈的表情。
大虎抢过纸条,奋笔疾书,“嫂子,不是俺家佩佩八卦,在说了俺咋就不好了,佩佩也没有八卦,是那天俺们看到的,那天夜黑风高,是一个伸手不见五爪的黑夜,俺和佩佩准备那啥,然后就看见了嫂子和老大,然后你们那啥,我们就不好意思那啥了,俺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之后俺们定睛一看,咦!真的是你们,你们真的在那啥。嫂子俺们冤枉啊。”
咋不冤死你呢,死大虎,这雪就是给你下的,还那啥,那啥啥呀那啥的,梁夏狠狠的咬住嘴唇,她生气时总是爱要嘴唇,“你咬嘴唇的样子真可爱。”左政饶有兴趣的看着梁夏。女孩咬嘴唇确实挺可爱,男生就爱变态一样的看女孩要嘴唇。
梁夏把纸条塞给左政看,他的表情有微笑到皱眉,再由皱眉到恼羞成怒。“什么叫做那啥,能不能写清楚,你还冤枉?我才冤枉呢,我们能和你们一样么,大虎还上手,我上了么?我明明就比你缺少一个动作好么?梁夏,你说是不是?”
梁夏怒瞪左政,用两片指甲盖掐住左政的胳膊之后旋转,“你,还,想,上手?你怎么不上天呀?”
左政微笑,忍着剧痛微笑,因为老师正在看着他,“左政,别笑了,笑比哭还难看,忍着听课,知道你对学习充满着向往,不用表现的那么明显哈!”
哈?哈你妹妹的腿儿啊,我这是充满着向往么?是充满着冤屈。
下课后左政揉着胳膊,告诉大虎此事不可外传,外传自行自宫,大虎答应了,问左政是不是和梁夏好了,左政一口否决,没有坚决没有。大虎若有所思的哦了一长声,之后竖起大拇指,“老大,牲口啊!小弟甘拜下方。”然后大虎头上左右两边分别起来一个大包。
中午,梁夏没有回宿舍休息,她把一哲叫出来,走到一个没有人的拐角处。
“我该叫你什么?”
“随便。”一哲看了看手上的表,似乎想让时间停下来,他的时间好像永远都不够用。
梁夏深吸一口气,“随便,你为什么没有让大虎和刘佩进这个长明室?我们的关系不是一直很好么?”
一哲不说话。
“我知道你是学校负责这一块的主任,那天我出去我都听见了,你上个学期这么忙也是因为这个吧?怎么做个主任还了不起,还大公无私了?”
一哲还是沉默不语。
“这个学校也有我们家的一点股份吧,我就以小小股东的身份要求大虎和刘佩进入那个教室学习,我们在一块多好。”梁夏最后稍稍有些请求的意思。
“正因如此,你才有进入这个教室学习的权利,他们俩我不看好,这里是不允许托关系的,还有你梁夏,在这么浑浑噩噩你也考不上。”一哲很严肃的看着梁夏。
梁夏退后几步,“你别这么看我,你之前从来不会对我这个样子,哥,你变了,有了诺诺你就变了。”
一哲的眼神稍微温柔了些,可一旦温柔他的眼里总有一些忧伤暗暗流动。“夏夏,我没有变,也不想变,我只是太累了,爸爸他身体可能不是很好了,希望你能理解。”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理解那么多的人?左政,一哲,夏诺,我都要理解你们,可你们谁理解过我?我的眼泪在黑夜中只是一滴没有颜色的液体,我在你们面前永远只是一个吃棒棒糖的女孩,无知无畏无忧伤么?梁夏在日记中写道。
那天,梁夏被老师交出去后,看见一哲在和校长在谈论着什么,校长是花大价钱雇来的,而董事长是一哲的父亲。一哲对校长说这二十三个人是他精心挑选的,肯定都能上了林哲高中,梁夏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哲开始管理学校了,而林哲高中的董事长并不是一哲的父亲,他的父亲只有一点点股份,不到百分之十,之所以叫林哲高中是因为他父亲在这个学校危难时帮助了一把,并且有了股份,寓意很明显,可是他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
而十六岁的一哲已经是学校的主任兼副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