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打探，顺藤摸瓜

秦扬就到了老王家。一见面，老王的家属就哭着说，这可真的是绳打细处断啊。我们家老王本身就是一个病人，也算是活了今天还不知道明天的一个病人。可是就他这样的一个病人，还是叫人家给抓走了。

秦扬就安慰他说，人有旦夕祸福，老王被抓走了，抓他的人说他是什么罪啊？

老王家属就说，人家没说，我们也没有问。其实问不问吧。老王他是那样的一个病人，会有什么罪呢？

说起来呢，他这也算是二进宫了。以前就进去过一回。人家就是嫌他带头在家里做透析呢。不仅仅是带头，还有就是帮助其他的人也在家里做透析。

老王走的时候说，反正他是有病，要是那里面也能为他做透析的话，这就是因祸得福啊！ 如果不能的话，他就不出来了，就在里面坐着。要是真的就把命搭进去了，也算是最后给家里做的贡献吧。人要是真的死在那里面，听说是要给家属很大的补偿的。

秦扬听了家属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老王说的话，也许真的他当时心里就那么想的。听起来像是在发牢骚，实际上也许真的是他的心声呢。

秦扬也搞不懂，干么要把老王这样的病人也给抓进去呢？从人道主义的角度来考虑，把他抓进去真的是要考虑给他做透析的问题。

他在家里做透析不对，在那里面也不能给他做透析啊。如果是到医院去做，老王如果坚持不掏钱的话，也还真的是一个麻烦。

秦扬就说，老王他话是那样说，作为家属，咱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那里面受罪啊。 如果他真的是犯了国法，咱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问题是他没有犯法啊。即便是犯法，也是万般无奈。

他可以那么说，咱们不可以那么做啊。我来这里就是跟你商量，怎么想办法把老王救出来。另外一个呢，可能你也不知道，就是我们的路总，也被抓进去了。

尽管具体的情况不清楚，但是在这个时间点，跟老王一起被抓进去，显然也是因为同样的问题。就是我们集团资助了老王他们的在家透析。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不仅仅是老王一个人的问题了。所以，咱们要一起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他们都救出来？当然，我们集团内部也在想办法。不过，有很多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

比如说，老王在家做透析时间也不短了，为什么现在突然就被抓进去了呢？

老王的家属就说，这个事情，怎么说呢？老王他们群里的一个病友，在家做透析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不幸去世了。

这个情况，秦扬也知道，因为她也在群里面潜水，看到了这样的消息。不过，她跟这个病友并不认识，当时就没有关注这个事情。

家属继续说，本来，那个病友跟老王的关系很好，他在家做透析，老王还去指导过几次。就是因为去指导过，现在人家就把这个事情算成了老王的非法行医。

秦扬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非法行医致人死亡，这可是很严重的罪名啊。如果真的是这样定罪的话，那老王的麻烦可就大了。

如果老王的麻烦大了，那就意味着路标的麻烦也就大了。不过，秦扬觉得事情不至于如此严重吧？如果要说老王去指导，这个情况也是有的。

老王是一个热心人，他去指导帮助过好多的病友。一般情况下，病友刚开始在家里做透析的时候，是需要有人指导帮助的。

但是，一旦病友熟练之后，就不再需要别的人知道帮助了。秦扬就问，那个病友去世的时候，老王在现场吗？

家属说，肯定是不在现场。老王也是听他们群里其他人说的。老王还去那个病友家里帮助料理后事呢，他们群里也去了不少的人。

回来以后，老王也没有提起过，说人家有抱怨他的意思。更没有说过把责任推到他的头上。我也奇怪呢，既然当时都没有什么动静，为什么那个病友都死了那么长时间了，才突然把老王抓起来。

秦扬听完家属的话，半天没有说话。看起来，这个事情不简单啊。如果说，老王还跟那个病友有一些联系的话，硬要往一块儿拉也能扯在一起。但是，路标呢？他如果也是因为这个事情被牵连的话，他跟那个病友是什么关系呢？

路标无非是为老王包括那个病友，提供了一些资金的帮助，这个也能算成什么非法行医吗？秦扬想到这里摇摇头。她觉得这个罪名是不能成立的。

但是，路标又恰恰是在这个时间点上，跟老王一起被抓走的。如果路标跟老王的事情没有联系的话，那么路标又是为了什么被抓起来呢？

税务上的检查，包括证管部门的调查，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啊。秦扬想不通了。秦扬就对家属说，反正这个事情，咱们共同想办法吧。

你这边呢，有什么消息，随时都联系我。你也把我的手机号码给记下来，我也记下你的电话，加微信也行。

两个人就互相加了微信，同时也留了电话。这个时候，秦扬也接到了牛行长的电话，告诉她到集团总部见面。

秦扬跟牛行长见了面，两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些情况。律师这方面倒是没有什么进展，只是打听到了路标的具体消息。牛行长说，路总确确实实跟咱们分析的那样，是把人家给抓起来了。

目前的消息，还不能判断他是什么罪名。暂时也不好约见他。

秦扬也把自己在老王那里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了牛行长。牛行长顿时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说，如果老王的事情牵涉到有人死亡的话，那么这个事情就是很严重的了。

不过呢，我怎么觉得即使很严重，老王有可能被牵连，但是路总不应该有什么事情啊。也许，人家是借着这个事情，把路总先给关起来。

也就是说，这个事情只是一个整咱们狂飙集团的由头，从别的地方不好突破，就抓住这个事情，先把你人关起来再说。

你人被关起来了，然后再慢慢地收拾你，看看你别的地方有没有其他问题。

秦扬就有些不解，既然在外面是没有查出什么问题，那么在里面就能查出来吗？

牛行长说，是啊，有很多人就是先被以别的名义抓起来，然后再突击审讯，结果就被查出来很多很大的问题。这样说吧，你在外面的时候，你的人身是自由的，你的心态也就是正常的。

这个时候查你，你是不会主动地交代什么问题的。但是，一旦你被关起来了，你的心态就会发生很重大的变化，你就会怀疑你的人生了。

你就会猜测，人家是为什么把你抓起来的？当你失去人身自由的时候，你的心理防线是很容易崩溃的。一旦心理防线崩溃，就会把自己所有的罪行，一五一十地全部交代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