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失联，何患无辞
牛行长后来，说了一句话，看起来路总是有些不妙了。然后，牛行长就很快来到了总部。秦扬看到牛行长脸上的一层冰霜，立马意识到，路总很有可能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情况。
秦扬跟牛行长默默地相望了半天，这中间谁也没有说话。两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事情明摆在那里，企业刚刚经历了竞争的重大胜利，作为企业的老总，路标没有什么理由关掉自己的手机。他关了手机，就等于宣告自己的失联。
牛行长最先从沉默中走出来，他说道，我事先也反复劝告过路总，不能总是把别人的退路安排好了，而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可是路总非常自信，他说他的安排是万无一失的。如果是为了所谓的安全，他也去出国，那么这一场竞争的重大胜利，还有什么意义呢？
仔细想一下，路总的说辞也并非毫无道理。当时我听他说得有理，再加上他的超常自信，我也就怀有一丝侥幸心理。觉得既然路总说他安排好了，那么一切就都可以高枕无忧了。
可是，看起来，路总的估计还是太乐观了。查税那一次，本来就是别人设置的一道坎。后来的证管部门的调查，对于咱们来说，都是别人设置的陷阱。
这些东西，路总提前估计到了，也作了很好的安排。我也觉得到了这个时候，别人针对咱们的事情，该来的，能来的，都来了。
可是没有想到，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又横着来了这么一下。这一招，既然是跟老王相关联，那就说明别人是指东打西，是声东击西，也是咱们所没有料到的。
秦扬就说，上一次报社那个报道发表的时候，我就有点怀疑。因为这个报道，从他的采访，到他的文章发表，整个过程，作为我们公关部门，一点点的消息都没有。
突然，就有那篇报道横空出世。我当时就觉得这篇文章很不寻常。也把文章拿给路总看了。他看了文章也没有看出什么恶意来。
现在，我才发现，这篇文章，其实是人家布的一个很大的局。表面上是表扬咱们狂飙集团，表扬咱们的路总。实际上，却是不知不觉间，把咱们狂飙集团，跟那个什么钢肾委员会，紧紧地连接在了一起。
上午，我接到了那个老王家属打过来的电话，说他们家的老王被人带走了。我一开始没有当回事，觉得老王也无非是咱们资助的一个病人而已。
可是当我想把这个消息报告给路总的时候，给路总打电话就一直打不通，对方一直提示手机已关机。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就只好给你打电话。
牛行长点点头说，把你说的这些情况结合起来，基本上可以断定一个事情。就是路总的失联，肯定是被人家给抓走了。
其实吧，也是我自己没有往这方面想。原来，证管部门的调查人员，已经从咱们集团撤走了，就算是结案了。可是前几天，又有证管部门的人到新的企业，也就是到我那里问了一些情况。
他们问的情况，并没有超出以前调查的范围，也没有什么新的问题。我按照以前的口径，做了回答。后来他们也就再也没有来过，我也觉得只是一些例行公事的事情。自己没有在意，也没有向路总报告。
现在看起来，这个证管部门的人，也是有其来头的。这方面，尽管路总做了很好的安排，我总觉得这个事情，还没有彻底结案。
因为咱们收购股票的事情，不管你是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进行的，有一点无法改变。就是咱们利用的是电脑，而且，股市里的每一笔交易，都是有记录的。
这些东西都是活生生的证据。路总的安排，从本质上来说，只是把这些记录的制造者，跟这些记录切断了联系。但是，这些记录是多少年都无法抹去的。
所以，只要这些记录在，咱们集团就不可高枕无忧。也不能高枕无忧。
秦扬对于这个过程，是比牛行长更清楚的。就说，你说的也是很有道理的。其实，这个道理，索罗斯，比咱们看得更透彻。
所以，在操作之前，他就已经跟路总把退路都安排好了。他当时给我讲过一个事情，当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现在想起来，他讲的事情，是很有深意的。
他说美国当时有一个很著名的案子，就是那个什么森，是一个很著名的运动员。他有一个极其轰动的杀妻案。检方提供的证据，形成了一个无懈可击的证据链，证明，他就是杀妻的凶手。
但是，此案的陪审员们却不这样看。他们认为这是一个种族歧视的案子。于是，最后陪审团并没有认定那个什么森就是杀妻凶手。
牛行长就理解了。这个情况其实就是，陪审团的成员，并不是从案子本身的是非曲直出发，也就不是从法律本身出发，而是把事情的重点，引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现在，路标面临的情况，就跟这个情况有点像。人家并没有从你竞争的本身去正面突破，也不是不从这个方向突破，而是在这个方向上，没有找到所谓的突破点。
既然正面战场不好突破，人家就从你的侧翼突破了。这个突破，跟你的竞争没有一点点的关系。但是起到的作用，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回，秦扬才又问道，现在路标肯定是失去了人身自由。咱们这个集团，一旦没有了路总的坐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真的是心里没底啊。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呢？
牛行长想了想说，其实吧，路总是咱们集团的主心骨。但是，集团也有自身的发展逻辑。咱们不是有董事会吗？不是还有我这个董事长吗？
尽管我没有路总那样的胆识，但是有路总提前布好的局，咱们集团的自身发展，还是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的。即使有一些局部的问题，有一些人心惶惶的事情，也不会影响大局的。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咱们下一步需要做的，我觉得咱们还是要把路总到底在哪里搞清楚，把他的情况弄清楚了，再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秦扬说，咱们集团是一个外来户，在本地除了业务方面，并没有什么可资利用的资源。要想弄清楚路总人到底在什么地方也不是很容易的。
我有一个基本的判断，路总的事情，肯定是跟老王的事情相关联的。老王那一边，起码还有他的家属，咱们可以联系，是不是我就先到她那边，看看有什么具体的情况？
牛行长表示同意，他说到，目前也只能从老王家属那里打听进一步的消息了。我呢，跟咱们的法律顾问联系一下，看看他哪里能想到什么办法。